金沙源 - 耽美小说 - 山河恸之龙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枕上。

嘱咐进殿来的太医逐个逐个上前来一一请脉。

诊脉的太医一一上前来,切脉之后个个脸上都是惊诧和惋惜。

全安仔细的留意着诸位太医的神色,心中的惊异随着那一个个太医的如出一辙的神色渐渐吊高,最后成了一片荒芜的茫然。

……果真是如孙敬所说吗?!

这等荒诞之事,怎会——

一刻钟后,进殿来请脉的太医都请完了脉,立于御榻前面面相觑。

能在这太极殿中的,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女人,那这个已然小产的孩子不就是——

当今陛下登基多年,至今后宫尚一无所出,如今竟又是这等憾事——

全安清了清嗓子,“诸位大人请吧,陛下还等着诸位大人回话。”

第八十二章父皇无福

“陛下恕罪,臣等无能为力……贵主子已然小产。”一个。

“陛下恕罪……贵主子小产……”两个。

“……贵主子……小产……”三个。

“微臣无能……”

一模一样的说辞,一模一样的请脉结果,玄湛的心随着那一句句斩钉截铁的话语一点一点

冷下去。

如若是孙敬一人这般说,他还当他是医术不精胡乱言语,可是太医院的一干人全都是这样的说辞,他还能说太医院全部都是酒囊饭袋,所有人都在胡言乱语吗?

玄湛端坐于榻,搁置在矮几上的手攥到筋骨毕现,颤抖从那紧攥的手掌一路蔓延,直至全身,眼底那骇人的赤红色泽越发深邃。久久一言不发。

底下跪着的,连同孙敬在内,个个冷汗涔涔,两股战战。

不知晓这其中详情的太医见皇帝陛下这般,只当是皇帝陛下失去了第一个皇嗣而这般大怒于色。心中惊惧得有些惶然,虽然此事并未经他等之手,可皇帝陛下失了皇嗣,难保不会迁怒

而知晓这其中详情的孙敬,此刻却仍是惶惶不可终,从他得知这个惊天结果时,心中的惶然便一刻也没有减缓过。

男子孕子,纵观千古,也从未出过这等惊异之事。

他甚至不知道,对着那个清贵无双的少年,他是如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的。

他想说服自己,是他昏了头,是他医术不精,才会诊断出这般荒谬到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

结论来。

听着这些同僚一句又一句一模一样的结论,他何尝不是多听一次多说服自己信一次,说服自己相信这等荒谬到耸人听闻之事。

他身为行医济世的大夫,活了这半辈子,别说经历,即便听闻都是第一次。

可无论他信不信,都无法更改这铁一般的事实。

如若这个孩子尚在,到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即便男子孕子是闻所未闻的奇事,相信以皇帝陛下这般爱护世子的心意,定会欣然接受这孩子。疼之入骨,爱之若宝。

可……现在却成了憾事。

这尚未来得及让他的父母知晓的孩子,竟就这般没了。

如若这个孩子安安稳稳的保下来,以陛下对他生身之人的情意,这孩子将来定是国之储君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看着攥着拳头半响都未动弹的主子,全安心急如焚,想要开口劝慰,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心里,除了大胤江山,这世间在没有什么足以与那人相比的了。

此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正值壮年的主子不亲近后宫,清心寡欲得如同方外之人。

直至去岁这小主子的归来,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主子这些年的清心寡欲,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人。

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甚至为了他心中的那人,禁情禁欲多年。

甚至……做下绝了子嗣的打算。

身为仅剩的太祖嫡系一脉,陛下绝了子嗣血脉传承的心思,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个小小的太监都知道,他不相信运筹帷幄的皇帝陛下会不知这轻重。

可是即便如此,陛下也执意如此。

他伺候皇帝陛下多年,看着他从羸弱的少年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威慑天下的威严君王,自是比谁都清楚,这个雷霆帝王不是什么至情至性之人。

至情至性的人也担不起这江山的重担。

浸yin帝王之道十数年,这个主子是铁血无情的,如若不是,他也在这布满荆棘的龙椅上坐到今日。

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情种……

全安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瞄了一眼毫无声息的内殿,正想着该怎样劝慰,内殿守候的福全急急奔出,疾步走到玄湛跟前打了一个千儿,急切道,“陛下,云主子醒了。”

玄湛闻言,赤红的瞳孔猛然一缩,倏然起身,疾奔入内而去。

看见急急奔进内殿而去的皇帝主子,全安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步欲跟上,看着还跪了一地的太医,他脚下一顿,“孙大人,快跟杂家进来,其他诸位大人还请在此稍候。”

皇帝陛下没有旨意示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全安也不敢越矩将人放回去。

孙敬一怔,其他人也有些怔愣。

全安蹙眉催促了一声,“孙大人。”

“哦哦……”孙敬摸了摸额际的冷汗,爬起来时身子有些颤颤巍巍进了内殿。

今日的天色不大好,天色阴沉沉的,风也有些大,生产之人不能见风,虽说是小产,但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孙敬自是不敢大意,早已吩咐宫人将门窗掩实,也因如此,殿内那股隐隐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散。

偌大的内殿一片静i盆,孙敬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全安,一眼也不敢乱瞟。行至龙榻前,看着皇帝陛下侧身坐在榻沿,龙榻的帐幔已经打起了,躺在明黄与玄色相间的龙榻上的人苍白羸弱,气息轻慢,一看就知他身子亏损得厉害。

“恸儿,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玄湛坐在榻沿,握着云恸的手,轻声询问。

云恸的精气神儿极差,眼眸半合微睁,许是失血乏力的缘故,说话都甚是费力,苍白的唇瓣蠕动却并未吐出声儿来。

“什么?”玄湛伏低了身子,将耳朵欺近他唇畔,才勉强听到他说的话来。

玄湛就着俯身的姿态,抬手将榻上的人抱入怀中,轻言,“无事就好,无事就好……”那短短的几个字中全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之意。

云恸闭了闭眼,缓过一阵眩晕之后,他轻轻拉了拉玄湛的袍角。他的动作太轻,玄湛又近身抱着他,并未察觉到,还是候在一旁的全安瞅见了,小声提醒,“陛下,殿下似乎有话要说

玄湛深吸一口气,掩了掩脸上豁然跃上的沉痛之色,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放开些许,“怎么了?”

云恸看着他,唇瓣微启,“雍州……”

他无法出声,但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