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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嘱咐进殿来的太医逐个逐个上前来一一请脉。诊脉的太医一一上前来,切脉之后个个脸上都是惊诧和惋惜。全安仔细的留意着诸位太医的神色,心中的惊异随着那一个个太医的如出一辙的神色渐渐吊高,最后成了一片荒芜的茫然。……果真是如孙敬所说吗?!这等荒诞之事,怎会——一刻钟后,进殿来请脉的太医都请完了脉,立于御榻前面面相觑。能在这太极殿中的,自然是皇帝陛下的女人,那这个已然小产的孩子不就是——当今陛下登基多年,至今后宫尚一无所出,如今竟又是这等憾事——全安清了清嗓子,“诸位大人请吧,陛下还等着诸位大人回话。”第八十二章父皇无福“陛下恕罪,臣等无能为力……贵主子已然小产。”一个。“陛下恕罪……贵主子小产……”两个。“……贵主子……小产……”三个。“微臣无能……”一模一样的说辞,一模一样的请脉结果,玄湛的心随着那一句句斩钉截铁的话语一点一点冷下去。如若是孙敬一人这般说,他还当他是医术不精胡乱言语,可是太医院的一干人全都是这样的说辞,他还能说太医院全部都是酒囊饭袋,所有人都在胡言乱语吗?玄湛端坐于榻,搁置在矮几上的手攥到筋骨毕现,颤抖从那紧攥的手掌一路蔓延,直至全身,眼底那骇人的赤红色泽越发深邃。久久一言不发。底下跪着的,连同孙敬在内,个个冷汗涔涔,两股战战。不知晓这其中详情的太医见皇帝陛下这般,只当是皇帝陛下失去了第一个皇嗣而这般大怒于色。心中惊惧得有些惶然,虽然此事并未经他等之手,可皇帝陛下失了皇嗣,难保不会迁怒而知晓这其中详情的孙敬,此刻却仍是惶惶不可终,从他得知这个惊天结果时,心中的惶然便一刻也没有减缓过。男子孕子,纵观千古,也从未出过这等惊异之事。他甚至不知道,对着那个清贵无双的少年,他是如何说服自己相信这个事实的。他想说服自己,是他昏了头,是他医术不精,才会诊断出这般荒谬到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结论来。听着这些同僚一句又一句一模一样的结论,他何尝不是多听一次多说服自己信一次,说服自己相信这等荒谬到耸人听闻之事。他身为行医济世的大夫,活了这半辈子,别说经历,即便听闻都是第一次。可无论他信不信,都无法更改这铁一般的事实。如若这个孩子尚在,到也不失为一桩美事,即便男子孕子是闻所未闻的奇事,相信以皇帝陛下这般爱护世子的心意,定会欣然接受这孩子。疼之入骨,爱之若宝。可……现在却成了憾事。这尚未来得及让他的父母知晓的孩子,竟就这般没了。如若这个孩子安安稳稳的保下来,以陛下对他生身之人的情意,这孩子将来定是国之储君会是这个天下的主人!看着攥着拳头半响都未动弹的主子,全安心急如焚,想要开口劝慰,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在这天下最尊贵的人的心里,除了大胤江山,这世间在没有什么足以与那人相比的了。此前他一直不明白,为何正值壮年的主子不亲近后宫,清心寡欲得如同方外之人。直至去岁这小主子的归来,他才终于明白,原来主子这些年的清心寡欲,是因为他心中早已有了人。这个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甚至为了他心中的那人,禁情禁欲多年。甚至……做下绝了子嗣的打算。身为仅剩的太祖嫡系一脉,陛下绝了子嗣血脉传承的心思,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个小小的太监都知道,他不相信运筹帷幄的皇帝陛下会不知这轻重。可是即便如此,陛下也执意如此。他伺候皇帝陛下多年,看着他从羸弱的少年天子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这威慑天下的威严君王,自是比谁都清楚,这个雷霆帝王不是什么至情至性之人。至情至性的人也担不起这江山的重担。浸yin帝王之道十数年,这个主子是铁血无情的,如若不是,他也在这布满荆棘的龙椅上坐到今日。可是偏偏这样一个人,竟然是个情种……全安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瞄了一眼毫无声息的内殿,正想着该怎样劝慰,内殿守候的福全急急奔出,疾步走到玄湛跟前打了一个千儿,急切道,“陛下,云主子醒了。”玄湛闻言,赤红的瞳孔猛然一缩,倏然起身,疾奔入内而去。看见急急奔进内殿而去的皇帝主子,全安轻轻吁了一口气,抬步欲跟上,看着还跪了一地的太医,他脚下一顿,“孙大人,快跟杂家进来,其他诸位大人还请在此稍候。”皇帝陛下没有旨意示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全安也不敢越矩将人放回去。孙敬一怔,其他人也有些怔愣。全安蹙眉催促了一声,“孙大人。”“哦哦……”孙敬摸了摸额际的冷汗,爬起来时身子有些颤颤巍巍进了内殿。今日的天色不大好,天色阴沉沉的,风也有些大,生产之人不能见风,虽说是小产,但此人身份非比寻常,孙敬自是不敢大意,早已吩咐宫人将门窗掩实,也因如此,殿内那股隐隐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散。偌大的内殿一片静i盆,孙敬眼观鼻鼻观心的跟着全安,一眼也不敢乱瞟。行至龙榻前,看着皇帝陛下侧身坐在榻沿,龙榻的帐幔已经打起了,躺在明黄与玄色相间的龙榻上的人苍白羸弱,气息轻慢,一看就知他身子亏损得厉害。“恸儿,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玄湛坐在榻沿,握着云恸的手,轻声询问。云恸的精气神儿极差,眼眸半合微睁,许是失血乏力的缘故,说话都甚是费力,苍白的唇瓣蠕动却并未吐出声儿来。“什么?”玄湛伏低了身子,将耳朵欺近他唇畔,才勉强听到他说的话来。玄湛就着俯身的姿态,抬手将榻上的人抱入怀中,轻言,“无事就好,无事就好……”那短短的几个字中全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之意。云恸闭了闭眼,缓过一阵眩晕之后,他轻轻拉了拉玄湛的袍角。他的动作太轻,玄湛又近身抱着他,并未察觉到,还是候在一旁的全安瞅见了,小声提醒,“陛下,殿下似乎有话要说玄湛深吸一口气,掩了掩脸上豁然跃上的沉痛之色,轻轻将怀中的人儿放开些许,“怎么了?”云恸看着他,唇瓣微启,“雍州……”他无法出声,但是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