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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示得很正常。其中一个修士——泽维尔在药房见过他替路易的班,说:“我听见椅子翻倒的声音,在这个位置。”他比划着解释,“我当时在床上看书,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本来我没有在意,但是过了很久也没听见椅子被扶起来的声音,我感觉有些不对,去敲他的门,没有人应。我担心万一真的发生什么,花时间去叫人会误事,就叫上旁边的修士一起撞门,没想到一撞开门就发现……”他说不下去了。院长把他叫到一边去,轻声地安抚他。“他那时候就没救了吗?”迪恩问。“是的,”路易说,“心跳已经停了。”那么情况似乎就已经很明确了:在破门之前,房间处于密室状态,基本可以排除他杀。这么说,死者是因为哮喘发作意外死亡。根据滚落在地上的吸入器,可能是因为他发作时不幸没能拿稳它;然后他被椅子绊倒,额头被桌角刮了一下才倒在地上,他再没有站起来。这个结果并没有让事情变得轻松起来。沉默像勒在面上的湿布,没有人开口,好像喉咙被堵住了。“那么,”路易说,“下葬的事宜……”“等等,”泽维尔说,“在此之前,我还想看看死者的处方。”于是两位警员帮助泽维尔在整个房间搜查了一遍,从床头柜里找到了处方单。泽维尔照着处方比对架上的药,把药片倒出来数里面的数目。“处方中要求早中晚各服两片,这么算来,死者服过晚间的药了。”泽维尔摊开手,把瓶里的剩余药量展示给所有人看,“虽然服药不能保证百分百控制病情,但通常情况下,没有诱因,就几乎没有无端犯病的可能性。”“诱因?”警员安迪问。“剧烈的情绪波动,强刺激,诸如此类。”“但是前面几个修士的证词都说死者情绪上没有异常。”“这就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泽维尔说。他提出希望把尸体运回去交由法医解剖确认死因,院长还没有说什么,几个主事的神父就表现出不赞同。在他们看来,这是一件板上钉钉的意外,既然如此,要让死者一路颠簸,被开膛破肚、翻个底朝天再送回来下葬,在他们看来有些太残酷了。“请不要妨碍……”警员迪恩一下子就站出来,泽维尔急急忙忙止住他,转而妥协说,他也可以再仔细检查死者的体表看看有没有送检的必要。这提议没有再受到阻拦,不过,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无关人员不方便留在原地观看死者的裸体,只剩下泽维尔,还有说是助手、其实只是不放心他一个人的以撒留在房间里。一段等待时间后,泽维尔从房间出来,问:“是谁提出报案的?”在场的一个修士怯怯地应了一声。泽维尔对这个人的脸有印象——他们那天在天井里见到的小鸳鸯,较年轻的那个就是面前这人。“我了解他,道格拉斯……”年轻修士急切地说,“绝不可能因为忘记吃药这种可笑的原因——”泽维尔没有立刻答话,只是把死者的衣服拨开,皮肤上除了尸斑之外,小臂处竟然还有一处标准规格的针痕,而针痕附近明显残留有红色污斑。靠近尸体的几个修士中,曾经在药房里和泽维尔打过照面的那个吓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后,在众人投来的目光下犹豫地指出:“先生,这看起来像过敏的症状。”“嗯,你说得对,”泽维尔说,“但准确来说,是过敏性休克引发的皮疹症状在患者死后消退的残留,至于具体的过敏原,需要毒理学检验才能得知。”他说着摘下橡胶手套,从怀里掏出怀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七点零五分,根据尸斑的成型情况,遇害时间大约在十二个小时前,甚至更早。按照修道院里的作息表,也就是晚餐前后。”“听起来这之间机会很多。”警员迪恩说。这句近乎打趣的话没有得到任何附和,唯有沉默如雾弥漫,而远处滚来了沉闷的雷声。——爱睡停尸房的法医海顿是我一个流产脑洞里的主角受。大概是说,海顿医生的怪癖让众人对他偏见颇深。某起连环杀人悬案震惊全国,而凶手的爱好看起来和他很是相像。于是所有怀疑在一瞬间爆发,同事、房东、楼下酒馆的老板,记者……每个人都将怀疑的目光投向海顿——总之就是有恋尸癖的可怜兮兮文化人被误解被搞但是因为死活想不出要给他安排个什么攻就流产了第49章神秘人下雨了。山路被雨水冲刷得寸步难行,要把尸体运走更是天方夜谭。况且因为死亡时间太长,尸体的状况已经非常不乐观,散发出的恶臭连他的情人都退避三舍。泽维尔从尸体上取样,密封好交给警员安迪:“化验还是需要的,不过现在能确定是谋杀就足够了。雨停之后,尽快下葬吧。”后面半句是对修士们说的。经过商议,众人一致认为不能让死者继续留在密闭的房间里,为此,路易特地叫来几个年轻的修士帮忙把尸体抬走。那死前竭力前伸的手臂不能弯曲,挂在担架外,晃荡着,虚握的手势像要捞起什么,手中却空无一物。至于手臂内侧隐秘的红斑和与之相反的他掩藏拙劣的爱情,都随着沉默的脚步声隐没在楼梯转角之后。房间被清洗、消毒,道格拉斯的私人物品则整理打包,大部分将寄回给亲属,而他的情人如愿得到那叠稿纸和几本套着经书壳子的游记——这死后暴露的狡黠小伎俩让所有人都陷入无言的境地。掩上门锁松动的房门,屋子变成了无主的空间,此后很长一段时间也不会有人入住。这十二小时前死于非命的年轻人一生中最后留下的尸臭味,也会很快因大敞的窗户而消失殆尽。……中午,不被允许外出的修士们在房间内祈祷及用膳;午饭后开始盘查所有人的房间,没能找到期望中给死者使用过的针管——当然,就算有,也还需要考虑栽赃嫁祸的可能性。调查没有到此为止。泽维尔宣布自己现在需要和一些人单独谈谈,第一个是最后见到死者且最先发现异状的那位药房伙计。“进屋前,他说:‘嗨,乔。’看起来状态挺好,”药房伙计回忆说,“不过,道格拉斯修士一般只叫我乔纳森,我们还没有那么熟。”“我明白了,谢谢您。”泽维尔说。“就这样?”那伙计看起来很惊讶。“是的,就这样。”第二个人是和死者“关系密切”的那位年轻修士,在他的证词中也提到了道格拉斯的好心情,但是在他看来,事情显然非常古怪。“道格拉斯的心情不好,”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