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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药再度拖垮赵嫣的身子。赵嫣靠过来的时候,陆惊澜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他这一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脏原来不只是一团软rou。沉寂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奔涌。原来他想要这个人一一已经很久了。他的手擦拭干净赵嫣额上的热汗,亲吻他的面颊,吻顺着面颊滑落在脖颈,赵嫣不安地咬着唇神情茫然的像一个孩子,陆惊澜看的心脏一疼,轻轻抚摸他凌乱的发,“不要害怕,一切都会结束。”赵嫣神志昏沉,不知似梦似醒,只觉自己落在一个温暖宽阔的怀抱之中,顺着本能往近靠了靠,于是温热的气息笼覆全身。在挂着赤红灯笼的暗阁中,陆惊澜终于将赵长宁揽入怀中。周围有衣衫不整的尸体与萦绕不散的血气。若是赵嫣清醒后想要了他的命一一那也无妨。但这条命只有赵长宁有资格来取。陆惊澜没有想到打开机关的人会是楚钰。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楚钰。楚钰执刀的手握紧成拳,嫉妒与愤怒灼红了年轻天子的眼眶。这个丑陋的男人一一他凭什么?楚钰俨然动了杀心。刘燕卿瞳孔漆黑,声音冰冷,“王生,发生了什么事?”陆惊澜沙哑道,“就如您看到的一般。”刘燕卿手指微不可察地颤抖,下意识地看向赵嫣的方向。荣颖该死。眼前这个王生更加该死。“你也配?”良久,刘燕卿缓缓道。第二百零一章陆惊澜没有回答。他的手握紧了刀,就像剑客握紧了他手中的剑。他身负重伤以刀斩杀七人,重伤未愈又添新伤,杀最后一人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此时与楚钰对上毫无胜算。年轻的天子向着陆惊澜走近,陆惊澜没有后退半步,他若是后退了,还有什么人来护着赵长宁?陆惊澜拼死与楚钰缠斗一处,不多时便占了下风,余力用尽,气息奄奄,被楚钰一脚踹翻在冰冷地面,手中带血的刀扎进石缝中,楚钰险些一瞬间削去了他的手腕。陆惊澜被楚钰一脚踩中了咽喉,陆惊澜仰面咳嗽出声,干裂的唇角沁出红色的血。楚钰盯着地上的男人这张丑陋的面容,心间如有滔天的火焰灼烧,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炸裂,楚钰举起了刀,这一刀下去,就要将陆惊澜砍断成两截。刘燕卿盯着王生青白的面颊,看着王生就要死去,心中毫无波澜。崔嘉立在刘燕卿身后,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榻上的红帐。那一团被锦被覆住的人影动了动,崔嘉借着红帐还能看到他裸露的半截纤薄胸膛,细白脖颈上又刺目的吻痕青痕,扶着床帷艰难而孱弱地起身,外头披着一件凌乱的青衫遮覆住内里的光景,却因为软成一沁水的手脚而从榻上滚落下来。崔嘉脚步向前,却被刘燕卿抢先一步,刘燕卿过去将人揽进怀中,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眼。“停手。”细长的五指攥紧了刘燕卿的衣袖。赵嫣身上的药性还未完全解去,声音还带着欲气,眼角发着红,唇瓣被啃吻的肿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赵嫣在他的怀中,眼中从无他刘燕卿的影子。心里想着别人,身上还带着那个丑陋的男人身上糜荡的气息。赵长宁,你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竟然还在护着他?还是从头到尾,你就是自愿的?刘燕卿猛地握紧了五指,五指似乎要捏碎赵嫣的肩膀。赵嫣听到刘燕卿冷淡至极的声音,“陛下,他醒了。”楚钰猛地收住了落下的刀,抬眼看过来与赵嫣对视,赵嫣咳嗽几声,手指在袖中蜷起。刘燕卿分明感受到怀中的身体在微微颤栗,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赵长宁就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又像是山中难以撼动的顽石。刘燕卿不知道赵长宁的坚持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带着这份固执的坚持将要往何处而去。刘燕卿觉得自己胸口处发疼,渐渐浸透四肢百脉。他这许多年游戏人间,竟从未尝过心痛的滋味。今日一遭方知比烈火焚身更甚矣。楚钰从刘燕卿怀中接过赵嫣的时候,赵嫣全身发抖,却始终未向刘燕卿求助。刘燕卿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楚钰将外氅裹覆在赵嫣身上,将赵嫣打横抱起。赵嫣手脚困倦,傀儡一般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漆黑的发丝在楚钰的肩膀上铺开,间或几缕白色。楚钰在赵嫣耳边低声道,“你不想让他死,朕不杀他。你跟朕回宫,宫中好好养几日身体,刘燕卿能丢了你一次,还能丢第二次,还是宫中安全。”赵嫣沉沉闭上双目,不知是否听到。楚钰一碰他的额头,入手guntang一片,人竟已昏沉晕厥过去。刘燕卿皱眉,终究还是上前一步,“陛下……”楚钰冷笑地看着刘燕卿道,“日后他服的药你配好了送进宫中。”刘燕卿盯着楚钰怀中的赵嫣良久道,“好。”陆惊澜浑身血淋淋地躺在冰冷的青砖上,双目沁红,全身的骨头恍若碎裂。他依旧没有护住赵长宁。若这只手还没有废一一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临行前楚钰看了眼地上的陆惊澜,眼神阴鸷起来。“这王生既然是你刘府的人,便交给你处置,他不想要这个人的命,但是你别让他活的太舒服。”刘燕卿答,“臣遵命。”崔嘉问刘燕卿,“大人为什么不阻止陛下?”刘燕卿问道,“你又为何不阻止?”崔嘉面色苍白,“在下地位卑下,不敢冒犯天颜。”刘燕卿嗤笑出声。明月楼的命运同多年前的醉红楼一样,被一把火烧了干净。明月楼的流莺被发回原籍,当日被抓的达官显贵纷纷下了牢狱,明月楼管事的经不住严刑拷打供出了明月楼的暗本,这暗本上记载的皆是这些达官显贵在床笫间酒酣耳热吐露的密事。有贪污受贿,有仗势欺人,也有欺君罔上,一时间牵连甚广,官员一一下马,又有新的进士替上来。杨太傅大义灭亲,亲自监斩了自己的孙子,于是其余几位涉案者皆从严处理,一时间乌烟瘴气的朝堂端肃不少。刘府中几日高门紧闭。刘府的人将陆惊澜捆缚起来跪在阶下。他身上的血腥气已渐浓烈。刘燕卿一脚将陆惊澜踹翻在了地上。“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陆惊澜道,“大人要杀便杀。”刘燕卿摇头,“他不想让你死,我不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