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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除了鸡蛋就是鸡蛋,但黎澈依然吃得呼哧呼哧得十分满足。饭后黎澈主动跑去刷碗,周骁跟着他进了厨房,看见他居然拿起水池旁的橡胶手套给自己带上了,然后才开始拿起碗涂洗洁精。周骁:“……”他终于知道黎澈的手为什么还这么又软又嫩了,原来自己是真的活得糙。糙就糙呗,反正他这双手又不拿来绣花,要是黎澈的小兄弟不高兴,他多抹点油就是了。黎澈吃得太撑,饭后就懒懒地瘫在沙发上摸肚皮。周骁蹲在他旁边帮他收拾行李箱,一边收拾一边念叨他不会节约空间,又说他不细心,这也不知道带那也不知道带,把家里好多两人共用的东西都塞进了他的行李箱里。后来把黎澈说烦了,这厮翻了身背对他开始装死,无论怎么说都不愿意动一动了。惯得他。周骁最后把行李箱一合,嘱咐黎澈说中午要是不想吃早上的剩菜就直接点外卖,然后出门开车去了工地。水泥差不多已经抹完了,工人正在接电线,等接完线再糊一层水泥,整个办公室就算完成了一半,他们就要开始选漆和瓷砖了。周骁这次来就是和谢和清商量瓷砖纹路的,整个工地乱成一片,他们坐在脏扑扑的木登上看周骁手机里的照片,谢和清的眼睛老往周骁的脸上瞟,过了会儿终于忍不住说:“老周,一把年纪了,你怎么也这样了?”周骁莫名其妙:“我怎么了?”“这眉毛修得,啧啧。”谢和清摆出夸张的表情说,“真帅。”周骁笑得满脸炫耀:“怎么样,你也去修一个?大厦下面的理发店二十一次。”谢和清连连摇头:“我可不去,大男人还修眉毛,让人看见了多丢人。”“你这就不对了。”周骁板起脸语重心长地劝他说,“现在的男人也要精致了懂不?什么年代了,思想不能这么保守。不丢人,你修一次就知道多爽了。”谢和清悄然挪了挪屁股,给他一个你今天没吃错药吧的表情。周骁美滋滋地朝他笑,伸手把他拽过来,按着他的脑袋让他专心挑瓷砖。他们最后在几种相同色系的瓷砖中挑了一块淡青花纹的,因为谢和清对它一见钟情,说什么也不愿意改。只要色系对了就不会对周骁的整体设计有太大的影响,周骁也就随他了。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正好到了中午,他们带着工人去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歇工饭,然后正式宣布春节假期的开始。饭后他们各回各家,周骁回去带着黎澈去了和王学义约定的地点,亲手把兜里最后一根中华给王学义点上,拜托他路上照顾黎澈一点。王学义爽快地拍着周骁的肩说没问题,大手一挥就让黎澈上车。威子主动过来把黎澈的行李箱往后备箱里塞,黎澈看了周骁一眼,然后乖乖钻进了车厢。他们一行人早就聚齐了,就为了等黎澈才守在这里,人来了自然马上就要开走。黎澈在流动的天色中透过深色车窗望向身后,直到视野里再也看不见周骁的身影,才收回视线,无声地叹了口气。王学义带着家在山省的兄弟一起回去,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开了三辆车,把黎澈安排进了人最少的那辆车,和他一车的都是他没怎么见过的人,也不主动和他搭话。这样正好合了黎澈的心意,他安安静静缩在角落里一直坐到晚上,直到车子在服务区停下,威子下车招呼他们去服务区吃晚饭。荒山野岭也没有什么美味可言,最多也就是吃个热乎。黎澈自己买了一碗泡面吃完就准备回车上,远远就看见王学义站在他们车旁抽烟,他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爬上车的时候喊了声王哥。王学义眯着眼看他,缓慢吐出一口浑浊的烟气。“我就知道当初没有看错你。”他说,“果然是个有本事的。”32第32章黎澈的一只脚踏上了车厢,而另一只脚还留在地下,在彻骨的寒风中留下一小截白腻的脚踝。他静了几秒,然后轻声说:“我没有勾引他。”“哦,你没勾引他?”王学义朝他呼出一口烟,轻蔑地笑起来,“那你说他一个刚离婚的男人,凭什么像狗一样追在你身后跑?”黎澈抓紧了座椅,右脚的腿肚子绷紧了一下,猛然发力上了车,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他不慌不忙地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冷冷地看着王学义道:“我们俩的事情,和王哥没有关系吧?”“确实没有。”王学义朝地上吐了口褐色的唾沫,对他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就是觉得你爹活着的时候也算威风四方,养出来的儿子居然是只狐狸精,啧啧,你说好笑不好笑?”黎澈紧抿着唇,将头偏向一边盯着窗外。他明显一副不愿意再聊的样子,王学义也不逼他开口,靠在车门上慢条斯理地吸完了整根烟,然后说:“你知道他为了把你塞进来,给了我多少钱吗?”黎澈不理他,他就自说自话地感慨道:“王哥见过的人多了,可怜呐,摊上你这种人,这辈子都完了。”王学义说完就走了,没过多久同车的其他几个人也上来,问过一圈没有要接水撒尿或者其他狗屁倒灶的事情后就重新出发。已经是深夜,开车的人换了一个,被换下来的那个小哥指挥黎澈放下身后的靠背,整个汽车后座就变成了一块可容纳成年男人曲腿睡下的垫子,勉强能躺下黎澈。除了黎澈以外没有人能享受他的待遇,黎澈睁着眼睛盯着黑黢黢的车顶,过了一会儿睡意上头,眼一闭就失去了知觉。等到黎澈被粗暴地推醒的时候,面包车已经开到了太原市火车站。历经十个多小时的车程,窗外的天是灰蒙蒙的,隐约有天光浮现。黎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听见有人站在车外和他说话。“大哥让我们把你送到这里,你赶紧下车吧。”黎澈捂着脑袋从车垫上爬起来,北方的天气不比南市温柔,无孔不入的冷风顺着领口灌进胸膛,冻得他不清醒也清醒了。他的行李箱已经被提下来放在车边,黎澈从车上跳下来,那两个人立刻爬上驾驶座开走了,留给他一通刺鼻的汽车尾气。喧闹的火车站仿佛只剩下一个人,黎澈的手搭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发呆,直到手被冷风吹得刺痛,他才迟钝地转了转眼珠,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行李箱上。他将行李箱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