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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怨气变成厉鬼,想要当场杀了他时,他却好像是能看见我一样,紧紧盯着我看,我正好看见这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气运极低,就附身到了她的体内。”“他长什么样子?”“个子不高,穿着西装,他戴着一副面具,具体是什么样的……我记不清了。”冯覃说,“我真的记不清了,真的!”“这厉鬼魂魄不完整,”贺洞渊蹙眉道,“现在只是游离出来的两魂六魄,还有一魂一魄落在了别处,如果能找回来了的话可能能帮他想起来,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道有没有消散掉。”“遗憾。”林机玄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一条线索,他转而看向另一人,这人对朱丽雯抱有强烈的恨意,蛰伏在朱丽雯体内多年,却一直被压抑着没有表现出来。朱丽雯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拼命向后退缩,远离那团鬼影:“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他想杀我!他想杀我!”她发了疯似的哀嚎,“有几次我以为是冯覃想杀我,是他,应该就是他!我在梦里醒过来,看到眼前趴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他从来不在镜子里出现,只有冯覃才会在镜子里出现,一定是他,他想杀我!”女人发出一声叠着一声的尖锐惊叫,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是你——你是张冬!”在被叫出名字的刹那,厉鬼鬼气大作,他冲撞到贺洞渊的佛光上,玉石俱焚般伸手抓向朱丽雯,朱丽雯惨叫着后退,拼命将手边的东西向前丢。突然,朱丽雯一会儿疯笑一会儿怒吼一会儿又变得瑟瑟缩缩,将自己团团抱住,嘴里不停念叨着:“别杀我……别杀我……”“真当自己能和厉鬼和平共处?”贺洞渊冷笑,“这么多年,魂魄早就被蚕食殆尽了,情绪不稳定是征兆,稍微受点惊吓就要魂魄离体,谁都救不了。”林机玄没再管发了疯的朱丽雯,转而对张冬说:“她魂魄散了,你如愿了。”张冬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不想把我的钱留给他们一分一毫。”“那这样,”贺洞渊说,“你现在写个遗嘱,我替你处理。”“我已经死了,死了五年了,我该怎么写?我能怎么写?”这事对贺洞渊来说轻而易举,根本不值得cao心,他正想说话手机响了起来,郑秋实又打来电话给贺洞渊提供新的消息。“没事老师,这个案子确实有意思,您大概想不到,峰回路转了,没有的事,法院都不用上,我跟朱丽雯聊着聊着,忽然发现了当初张冬留下来的遗嘱,他所有的财产都会捐献出去,一毛都不给他的老婆和兄弟留。”张冬的鬼影散了一点,在电话挂断后,他对两人说:“冯覃所说的那个人,我也知道一点,那个人戴着一副面具,一个绘着金色图腾的面具。”第44章连环订单(十二)月落山河,繁闹的城市结束了一天的奔波,陷入昏沉沉的暮色里,街道上偶有往来车辆,亮出几双野兽似的瞳。远处连成一片的小楼立出黑色的夜幕,星星点点缀挂着灯。赵昌平喝得有点多,迷迷瞪瞪地坐在沙发上,捧着杯醒酒的茶,听一旁的黄定絮叨:“这周末给你介绍那个姑娘人真的很不错,你先见一面,看看第一印象怎么样,好的话咱们就顺着往下发展,要是不行,就跟人家说清楚。”空寥的房间内,只响着黄定的声音:“别的不说,就当认识个朋友,你这么大的人了,不能总是闷在家里,多认识几个朋友,多出去玩玩,多见见世面,人啊,还是得跟人沟通才行。昌平,你喝醉了?”“没有,黄定叔。”酒精麻痹了神经,赵昌平口齿略有不清地说,“我没喝醉,我不想见。”黄定叹了口气,说:“你总不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你之后打算怎么办?就这么乱七八糟地活着吗?”“没有,”赵昌平摇晃着按住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黄定叔,我先回去了。”“唉,你这孩子……今天也晚了,留在这里睡一觉吧。”“不了。”赵昌平应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往前走,黄定担忧地看着这个健壮的中年男子迈着踩高跷的步伐在地上摩擦,犹豫着要不要去扶他,但赵昌平一身倔脾气,他比谁都清楚,只好在背后跟着,准备随时搭把手。靠近门口的时候,赵昌平猝不及防被拖鞋绊了一跤,好不容易稳住的平衡一下子被打破了,男人跟山崩似的以势不可挡的架势整个往一旁歪倒下去,百忙之中顺手捞了一把旁边的衣架,噼里啪啦带着衣架一起摔在地上。脸上蒙了一头一脸的换洗衣服,赵昌平手掌下不知道按住了什么,痛得他倒吸一口气,往旁边滚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扯下脸上发着男性汗臭味的衬衫,就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飞快掠过,等他把衣服扯下来时,看到黄定背对着他,手里像是捧着什么东西。那一瞬间,平时敦厚温和的黄定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身上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冷煞气息,让赵昌平的酒劲在一瞬间就散了。他打了个哆嗦,惊讶的看着黄定:“黄定叔……”“啊,”黄定后知后觉般回过头,转过身,将什么东西背对在身后,对赵昌平笑着说,“昌平,没事吧?你真的喝得有点多了。”“没、没事。”赵昌平结结巴巴地说,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在客厅吊灯明晃晃的照耀下,他看见被黄定藏在身后的东西闪烁出一线金灿灿的光芒。额角隐隐作痛,后劲翻涌上来,赵昌平说:“黄定叔,我先、先回了。”“好,”黄定没再留他,只送到门口,说,“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给我个消息。”“好。”电梯里,赵昌平抬手看向自己的掌心,他确定刚才摔倒的时候磕碰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刹那间像是一块突破零下的寒冰,刺得他整条手臂都有麻痹的感觉。掌心靠近手腕的位置留下一团漆黑的痕迹,粗糙的皮肤被刺破了,渗透出的血珠也透着一丝丝乌黑。他咽了口口水,低下头,在出血的地方吮了一下,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不浓郁,他抿了抿唇,电梯在这时候打开,外头浮着夏夜的燥热,虫鸣声从花坛里传出来,吵得人心烦意乱。沿着小区的石子路走了一段,大门就在眼前,保卫室的灯光透过窗户荡了出来,像是晨间的薄雾。赵昌平脚步停了下来,他不可思议地抹了把鼻孔,指尖渗出漆黑的血。男人怔忡地站在原地,有出来遛狗的小区居民见他一动不动,上前关切地问:“先生,你怎么了?”赵昌平闻言抬头,在月色下露出一双猩红色的瞳,那人一怔,下意识退后一步,身边的狗冲着赵昌平疯狂低吼。赵昌平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