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水岭

    后来杜佳才知道她被骗了，那天晚上她替两个孩子求情，并没有改变纪青川起初的决定。

    两个孩子并没有能回到杜家桥爷爷奶奶的身边。她叫父母去打听孩子的下落，结果也是枉然。

    杜宇和妻子被经济罪通缉，全部资产上缴，还没庭审之前已经有风声放出会判二十年，不少人哑然。

    至于两个孩子，一夜之间人间蒸发，有人说姐弟俩已经自杀了，有人说在临市见到过，有人说就在浅水的某洗浴场所卖。

    两个老人家有段时间天天去洗浴场所门口蹲点，也没有看到过半个人影。

    镇上人劝说不要再去守了，如果被当地势力控制住了，只能是无力回天。

    杜佳本来还抱有希望，也许姐弟两离开本地去其他地方上学了。直到刑天磊找上了门。

    “哪来的经济罪？只不过览胜公司发展好的那些年的确太嚣张了，正好抓来给市里填窟窿。疑罪从无就是句口号，是个屁。”

    看着刑天磊越说越激动，她不明白他的气又是从哪来，按道理他应该是和纪青川穿一条裤子的人。

    “你知道杜宇两个孩子的下落吗？”

    刑天磊顿住了，皱着眉头转过身，半天说出一句不太好吧。

    “能不能告诉我？”

    刑天磊再转回身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你真的想知道？”

    杜佳身上一阵寒意，力气全部被抽走，蚊子般地“嗯”了一声。

    “小的已经没了，大的，”他有些哽咽，“就在你们镇上的浴室里。”

    看来传言有一半是真的，浴室里干什么她也听闻过。

    她的眼泪自然地滑落，喉咙抑制不住发酸，好半天才发得出声，“她才16岁吧。”

    过了半天，她又不自信地询问：“还有办法吗？”

    这一问叫刑天磊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有厌恶也有不屑，但很快就消失，她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恢复了以往的神态，说:“你是我们署长的儿媳，这话和我说有些不太合适。”

    “我求过他，行不通。”

    刑天磊有一丝惊讶，很快反应过来。

    “如果你是真心的，那么我们一起想想办法，但是，”他严肃起来，“其他人都不能告诉，包括纪青川和他的儿子。”

    杜佳连连点头，她当然知道！

    这一次也叫她看清楚了纪青川这个人的本质——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栽在他手上的人。

    什么时代了，还在搞诛人九族的那一套。

    这周末纪青川要去省里开会，本想带她一起，但是她说早就应了周敏敏的邀约去温泉山庄度周末，他想了想，临走前稍微警示了下周敏敏，看她应该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才同意杜佳去赴约。

    在千山温泉见到纪景其的时候，杜佳有一瞬间感到恶心。看着那张和他爸酷似的眉眼和父子俩对她所做的一切，她的厌恶感止也止不住。

    周敏敏贴心地给他们订了同一个房间，杜佳出乎意料地没有提出异议。

    她记得刑天磊说过想要离开得让纪家讨厌她这个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