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妳一定要這樣躲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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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讓他搖身一變成為萬人追捧的偶像，還有什麼對不起他的？當初對不起他，不也是為了保護他嗎？為什麼妳還覺得自己欠了他？」鄧維海看著她的表情像是在可憐她。「妳被他情緒勒索了？」

    「沒有。」關如輕淡淡的搖了頭。「或許我一直帶著初戀的濾鏡在看他吧？那時我剛出了事，身心都很脆弱，是他一直在身邊照顧我，雖然後來發生了一些事……但也不怪他，那算不上是他的錯。」

    「但妳還是拒絕他了。」在那場直播上她一直很小心的和蕭邦晏保持距離。

    「發生那麼多事，怎麼可能都沒有任何芥蒂？再說我不過就是個離過婚的女人，本來就配不上他。」她嘴邊有著無奈的笑。

    「妳怕再激怒秦先生嗎？」

    關如輕仰起頭看他，眼裡有著不確定。

    「那兩個孩子……我有時候還是會想見他們，秦輕……她很乖，她長得像我，我怕我不理她，她會過得更委屈，我不想她沒有媽媽，可是我就算在這裡，好像也沒辦法多幫她什麼。」

    「他不讓妳見孩子嗎？」

    「我回來之後有見過他們，只是我現在的身份本來就比較尷尬，說我是母親，但我也沒有經歷過懷孕的那一段，可完全不理會他們，我也辦不到……」

    「就這麼不上不下的，卡著不難過嗎？」

    「嗯，很難受。」她想也不想的坦白承認。

    她的坦白讓氣氛一度沉默，隔了許久鄧維海才再度開口。

    「想把孩子要回來嗎？」

    「他不會給我的，他是個好父親，孩子們也喜歡他，我沒想過要去跟他爭搶孩子的監護權，能看到他們就好，只是我不可能會為了孩子再賠上自己，我想我一輩子犧牲一次已經夠了。」

    早在她離開秦知煥時，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現在兩人之間的聯繫就只剩下孩子，她已經盡可能地避開所有可以和接觸的機會，他應該已經感受到她的抗拒了。

    「那妳打算怎麼做？」

    關如輕淺淺的一笑，彷彿她早已經接受了現況。

    「不怎麼做，就安靜的過我的日子，反正我也沒能力改變什麼，我既然不想為了孩子賠上自己，那我就得面對自己必須承受的現實。」

    「根據一般人的想法，回到秦家當孩子的母親，日子不是會好過一些嗎？」

    關如輕抬眼看了他許久，那雙大眼裡像是寫了千言萬語，掙扎了許久，最後她只淡淡說了一句：「或許是吧……」

    一般人的確會那麼想，畢竟秦家的財力驚人，任誰都會認為跟著秦家就有好果子吃，身為秦家那兩個孩子的母親，她或許會有不錯的待遇，但有些太私密的事她也不好向鄧維海提起，她只能選擇默默地吞下。

    「不過我一個人也挺好的。」

    和鄧維海吃過飯，或許是這陣子說過最多話的一天，鄧維海不會對她的行為多做評論，她順道問了許多和登山有關的事情，沒想到他看起來一個在都市生活的人，竟然也會往山裡跑。

    回到家她洗過了澡，關如輕又點開了自己常看的幾個野營頻道，對那寧靜的山林空間感到嚮往不已，這時她的手機響了，她看也沒看的接了起來。

    但對方說話的聲音卻讓她停頓了住……是秦知煥。

    「是小輕他們出了什麼事嗎？」

    她直覺就是孩子們出了事，要不然秦知煥不會與她有任何聯絡。

    他的聲音低沉且冷淡，沒有回應她的問話，只問道：「妳前陣子去了聯聖？」

    「嗯。」而且還遇上了秦漢章，她沒有加以補充，他都知道他去過了肯定是秦漢章說的。

    「妳跟誰去？」

    「公司的主管。」

    「妳知道他是誰嗎？」

    「我知道，他姓唐。」唐培韓當初她面試時也有見過的。

    「妳知道當初妳被綁架是因為他嗎？」

    那時就是因為艾恩知道唐培韓看上了關如輕，所以硬是綁了她要送給唐培韓，結果關如輕繞了一圈又落入他手裡。

    關如輕沉默了一下。

    「妳不知道？」

    「我不清楚當時發生的事，我那時也不認識他……」

    她現在有點亂，難怪唐培韓幾次問記不記得見過他，可是當時她是真的沒認出他。

    今天見到秦漢章從他口中得知關如輕去過他公司，但又聽到唐培韓這名字，秦知煥就感覺情況不對，果然關如輕完全一無所知，她沒有任何工作經驗，也不知人間險惡，落在唐培韓手裡不會有好下場。

    「我需要跟妳好好談談。」

    「不需要，我自己可……」

    沒等她說完，秦知煥已經掛斷了電話，關如輕陷入了緊張的情緒裡，她根本不想見他，但又不知道自己該躲到那兒去，才剛抓起了背包要離開公寓，門鈴就已經跟著響起。

    關如輕屏住呼吸，想假裝自己不在家，可屋裡的燈是亮著的，又能瞞他多久？

    牙一咬她走向了門口，做好了心理準備將門打開，只見秦知煥像座山似的裝滿了整個門框，一臉不耐煩的看著自己。

    「要考慮那麼久才能開門？」

    他來勢洶洶的推開了她試圖擋在門口的身子，直接走進了她的小公寓裡內。

    這間小公寓甚至連他當初給她住的那間婚房一半大小都不到，他不懂她一個人待在這個地方做什麼，為了顯示自己有獨立的能力，還是特地找他不痛快？

    關如輕看得出他眼裡對這間屋子的不以為然，這種小廟哪容得下他這尊大佛，她趕緊開口：「你不用特地找我說，我說了我會找鄧律師問清楚，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

    「唐培韓常帶妳去談項目嗎？」

    「只有那一次。」她回得很快，腦子裡只想趕快解決掉他的疑問，讓他快快離開這裡。

    開了先例後就會有其它無數次，秦知煥對他這答案並不滿意。

    「妳把那工作辭了。」他的口氣不容拒絕。

    「我再打電話跟鄧律師確認一下，當時是他來處理的，他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對當時發生的事情沒有印象。」事情都過了好幾年，當時她本就沒心思去記掛這件事。

    「怎麼會沒有印象？」

    「我當時被迷昏了，而且……」

    她醒來時艾恩也早就換了目標，艾恩本還想要她向秦知煥求助，她當時還一心想著不能讓秦知煥和這事扯上關係，把自己和他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結果到事情結束了之後，他完全沒有出過聲，反而事隔了多年，他突然跳出來要她把工作辭了。

    「我會跟鄧律師聯絡，他對這件事比較清楚。」她反覆地說著。

    當時情況亂糟糟的，她那陣子正傷心著，對很多事都沒擺在心上，又怎麼會去注意唐總到底是誰。

    「妳把工作辭了，我會再轉筆錢給妳。」他再一次強調要讓她把工作給辭了。

    他秦知煥的前妻沒必要去當那種小上班族，她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關如輕嫁給他兩年從沒過上什麼好日子，甚至到最後還遇上那種事……他不至於小氣到要看她過得不好。

    「不用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她一心一意的只想趕快結束掉這場對話，讓他離開自己的住處，她一直站在門口，完全沒有要讓他在屋內多做停留的意思。

    「跟我講話這麼痛苦嗎？」

    不只痛苦，而且她壓力很大……她在他面前總顯得無能且愚蠢，曾經那麼親密的人，她奉上了自己所有的一切卻被丟棄的心情，他又怎麼會了解？她無法假裝沒事一樣的跟他說話，即便藍斯對她再溫柔，蕭邦晏對她再好，她心裡都卡著那時曾經歷的委屈和恐懼。

    她別開臉，甚至不願意看著他，只是點的點頭，又向門口多挪了一步。

    而她的動作讓秦知煥頓時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我……」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會處理。」她輕聲的跟他說了掰掰就要伸手把門打開。

    秦知煥大手一壓，把大門又按了回去。

    「妳一定要這樣躲著我嗎？」

    打從她回國之後，幾次見面她總是這樣。

    她的臉色蒼白，緊盯著他那隻按住大門的手。

    「你有什麼事可以交代曹助理，不用親自跑過來跟我說這些。」

    秦知煥的臉色冷冽，往她靠近了一步，甚至都沒碰到她，關如輕已經覺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你不要過來！」她嚇得輕聲的叫了出來。

    幾年前在M國那棟大豪宅裡發生的一切彷彿歷歷在目，他不要她，卻還是用著最殘忍的方式羞辱了她。

    「妳為什麼這麼怕我？」

    「這不是你要的嗎？我不是已經躲得遠遠了嗎？還是你要我離開國內，我可以走！」關如輕緊張得有些口不擇言，語調也高了些。

    「妳還要去哪裡？」

    「哪裡都可以，我可以從今以後都不出現在你眼前。」

    「就算不見孩子都沒關係嗎？」

    他舉起手劃過了她白嫩的小臉，幾年過去她還是一樣美麗，臉上完全看不出歲月的痕跡，曾經見到她就漾起笑臉的臉龐，此刻皺著眉彷彿在承受極度的痛苦。

    「你不讓我見，我就不跟他們接觸。」

    他的手才剛碰著她的臉，她就趕忙別過臉去躲開他的碰觸。

    而就是這樣的閃躲大大的激怒了秦知煥，他眼裡全是即將爆發的怒意，他並沒有要她這樣。

    「妳躲什麼？」

    他掐住了他細緻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

    「妳願意見蕭邦晏，甚至還在唐培韓底下做事，就是不想見我？」

    相對於她對其他人的包容，她對待自己就格外的排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