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纯爱校园-22
第22章 “纯”爱校园-22
初二下学期,政治格局大变,尚父被驱逐出政坛。 家道中落,尚七退学,随父母离开寸土寸金的A市中心,在众人面前消失了两年。 那两年里,每个人都过上了属于他们的正常生活。 没有和尚七待在一起的叶安、朝顾、应晓禾,以及王越都过得很好。 就像是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会和一些人错过分别,直到再也不见。 他们也一样,在时间的洪流中逐渐淡忘了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有了新的朋友,新的玩乐方式,甚至是新的社交圈子。 偶尔,也会因为一些念头一些事想去联系那个人,跟她讲一讲最近遇见的事,碰到的人。 但是慢慢的,接触的新鲜事物多了,就觉得,那个人……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了。 更多的时候,是在想,为什么当初就那么喜欢和她一起,非她不可? 其她人,其它事不是更能满足自己的情绪和需求吗? 所以,和尚七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有时候,两三个月过去,尚七都接不到一个来电。 尚七跟随尚父尚母来到市郊,进了附近的一所公立学校,读完初三在家自学了一年,才去报名参加了国教的考试。 进入过政权中心的尚父尚母知道这所国家顶级学府的存在。 尚父因为见识过权贵漩涡不想让她去国教,但尚母想让尚七接受最好的教育资源,获得最全面的知识传授。父母两人产生了分歧,最后选择尊重尚七自己的意愿。 尚七参加考试的时候。 叶安他们已经进入国教一年了。 知道国教入学考试里有尚七这个人时,是在一次聚会上。 某个富家公子酒后随口念叨了一句:“尚这个姓还记得吗?这次特招生考试你们猜我看见了谁?尚七!哈,她可是几年前高官尚书的大小姐啊!” 话音被大厅响起的音乐和交谈声逐渐掩盖。 尚七。 这两个字,却让有些人失了神。 最先反应过来的叶安直接从沙发上起身,离开了别墅。 接着就是被强行拉过来的王越。 靠在沙发上的朝顾仰头喝下身边女孩喂来的酒,半阖的眼睫在不停颤抖。 应晓禾从高脚凳上扭头,没有什么异样的继续和人聊天。 “好歹也是以前的长辈,越哥都要叫一声叔,你胆子不小啊,敢连名带姓的叫。” 尚书是尚七父亲的名字,一个靠自我奋斗从最底层爬到了几乎能和几家大姓享用同等政权地位的传奇人物。 和几人玩得久了,先前说话的富家公子也清楚了这些人性格。家世大,但是脾气都很好,也很好说话,基本不会随便摆架子。 他连忙改了口,道歉道:“我说错了,是叔,尚叔!” 应晓禾歪头朝他举杯,脸上的笑容明朗。 富家公子也举起酒杯,和他隔空一碰,仰头把酒喝完了。 没过多久,国教特招生的名额就下来了。 尚七被录取进入国教。 当曾经位高权重的高官之女成为社会最底层的平民,坐公交车,背着一个廉价丑陋的书包进入学校后,很快就收获到无数的白眼和鄙夷。 起初,知道她和校内那几位是同一个院子长大的学生,都顾忌着那几位会不会念旧情,没敢太明目张胆的动作。 但是,渐渐的,作为特招生该受到的霸凌欺辱,一件件的,都让这个以前身份高于他们大多数人的女孩经历了。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而从始至终,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人试图制止过。包括曾经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些人…… 偶尔,看见尚七身上带伤从在视线里经过,那些人也会熟视无睹的继续和身旁人说话,玩闹。 他们以一种近乎纵容的,无视的态度,应对尚七进入国教,重新回到他们视野以及生活的事实。 消失了两年的人重新站到他们面前,他们依旧会和她说话,聊天,甚至是玩笑打闹,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面制止过校内对她的霸凌。 直到。 这种放纵出了格—— 救护车进入学校,重伤的尚七被送到抢救室,昏迷了整整一周。 没有人知道那一周,同样失去音讯的朝顾,应晓禾他们在做什么。 只知道,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的王越突然从军区回来,并在学校里放了话:不许任何人再动尚七。 同时,辗转于各个科研所的叶安也表明了态度。 尚七是和他们从小长大情同手足的meimei……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尚七。 医院里,当尚七头上缠着绷带,从床上醒来,看见周围或站或坐的四个人时,唇边弯起了一个清浅的笑意。 她动了动被人紧紧抓在掌心的手,看着被动静惊醒从床上抬头的人后,声音干涩的开口问着:“你也想我死的,对吗?” 瞬间,几人齐刷刷地抬头看来。 离她最近的朝顾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心像被人狠狠捏紧了般,喘不过气来。他红了眼眶,握紧尚七的手,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哑着嗓子回道:“没事就好……” 也是从那以后,几人对尚七的态度就变了。顺势的,尚七对他们的态度,也变了。 和很多人不同,尚七很享受在医院的时间。 医院给她的感觉很特别。 里面纯白的天花板,同一色号的床单被罩,还有床头的医疗器具,都让她觉得很熟悉,是一种真实到安心的熟悉。 如果不是肯定她的记忆没有出任何问题,尚七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医院里待过…… ——————— 应晓禾去病房看王越了,尚七坐在车里玩手机。 不久后,三人从楼上下来,走向停车场。 尚七打开车窗,主动向走在两个男孩中间的人打招呼:“许老师。” 许梦予没想到尚七也在,她怔了怔后,微笑道:“尚七同学,你怎么在这儿?” 尚七:“晓禾哥哥接我过来的,说让我来给老师当导游。” 应晓禾在一旁附和:“是我带小七来的。知道我和朝顾肯定会让老师很为难,就拉她来了。有女生在,老师也不会不自在了。” 站在右边的朝顾闻言抬眸朝尚七望了一眼,唇角上翘,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四个人,尚七坐应晓禾的车,老师上了朝顾的车,两辆车一同驶向市内最热闹的中心广场。 只是,没想到,原本商议好的行程中途就取消了。 因为昨晚担心王越担心了一晚上没睡觉的老师在朝顾车上睡着了。 重伤的王越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被送进了监护室,禁止任何人探望,所以许梦予只能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 等里面有医生护士出来,她就立即上前去问王越的情况,想知道他有没有脱离生命危险。 朝顾也在医院,但是他在独立的办公室在处理事情。所以,许梦予在重症监护室外等了一晚上,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 王越受伤的消息,也不是他告诉老师的。 两辆车停在一处僻静的路边。 尚七和应晓禾从车上下来走到朝顾车前。 朝顾摇下车窗,看着并肩站的两人,压低声音:“有事?” 应晓禾看他眼睛下的黑眼圈,悄声道:“昨晚忙了一夜?” 王老爷子的气性,就是他爸也得担着。幸好王越出事的地方不在应家,不然忙的就不止朝顾一个了。 朝顾点点头,仰头靠在座位上,脸色因为熬夜格外显白。 尚七把手里的小毯子递出去,笑容又乖又甜:“小顾哥哥盖,给老师也盖上。” 朝顾愣了愣,伸手接过。 应晓禾站在尚七身旁,非常自然地揽上她的肩:“这么贴心,在打什么坏主意?” 他轻轻抵靠着尚七的头,有些贪婪的感受从她身上传递来的温暖和发香。 朝顾瞥了眼两人,侧身给熟睡的老师盖上了毛毯。 尚七转身,伸出双手,对着看见她做出这种举动有些茫然的应晓禾道:“晓禾哥哥,你背背我。” 应晓禾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有些莫名却很顺从地转身,背对着尚七蹲下身:“怎么突然要我背?” 尚七趴在他背上,搂住他的脖子,看到他颈间还没散的吻痕后笑道:“想你背了。小时候,晓禾哥哥经常背我去玩。” 小时候最喜欢抱她背她的其实是王越。应晓禾年龄和她差距最小,两个身高体重都差不多的奶娃娃,想背也背不了多久。 应晓禾把住她的腿,站起身,心里因为她这句话充实得泛甜。 尚七扭头对朝顾使了个眼色,就朝着前面遥遥一指:“晓禾哥哥,看见那棵树上的花了吗,你背我去摘。” 在正常的应晓禾面前,她惯会使唤人。 “那你要抱好了,我可不保证不会把你摔下去啊。” “嗯。” 从车边走过,应晓禾背着尚七迈上行人小道,稳稳当当的朝远处枝头稀稀散散坠了几朵花的树走去。 车内,接收到尚七眼神示意的朝顾笑意深了深,把毛毯搭在身上,开了半扇窗,偏头补觉去了。 尚七能乖乖开口叫他们哥哥,从来都不是值得开心的什么好事。 她只有在直呼其名的时候,说的话才最真。 应晓禾这个傻子,被骗了还帮人数钱…… 真蠢。 慢慢阖上双眼,视线里趴在别人却被他装满了整颗心的身影渐渐被黑暗吞噬。 “小七,你想摘哪朵?” …… 安静平稳的呼吸声从肩头传来,趴在他背上说好了要摘花的女孩睡得安稳。 尚母知道尚七坐车久了会难受,一难受就想睡觉。 从早上到现在,今天的她几乎都待在车上待。应晓禾开车又快又急,困意其实早就席卷而来了。 摘花? 那是骗他的。 趴在宽厚的后背上,被男孩身上的体温熨帖着,一晃一晃的很好睡…… 站在树下,扶住身上人的腰背,应晓禾看着树枝上像要颓靡的花,低头与肩上的人轻轻靠着,眼神有些无焦距,脸上的笑又很满足。 “怎么又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