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就是在乎你(低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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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后来事情也就这么一直发生下去。陈金默要和高启盛断掉的决心,到底是没做到。他后来也偶尔又想过几次要不要断了,可是想法一冒出来,就连他自己都笑他。他脑子里一浮现高启盛那双眼睛,不管是在床上yin欲靡乱的眼睛,还是看他哥时哀怨凄楚的眼睛,他只要一想到,心就被牵着走。 于是高启盛还是会时不时找他。有的时候,高启盛甚至会特别要求,卖鱼穿了一天的衣服,不要洗不要换,直接来。 每到这种时候,他要跟高启盛断掉的想法就越发强烈,做的时候也越发下了力气。 只有他妈想zuoai的时候才会来找我是吧。 就这么想被你哥cao是吧。 你想你哥身上那点鱼腥味,你他妈装都懒得装了是吧。 还好意思让我慢一点?你他妈算是谁啊,我凭什么心疼你。 我告诉你你是谁,炮友,睡一觉就走的皮rou关系,我凭什么对你上心。 我他妈就是贱,才乐意被你呼来唤去。 结束的时候总在心里决定了这是最后一次,可是有什么用呢,最后一次总是变成上一次。他还是几天不见那双眼就像丢了魂,看见那对殷红的唇就想吻上去。 高启盛总是把头轻微偏过去躲开他的吻,可是他不在乎。高启盛不愿意让他吻,那是高启盛的事情,与他无关,就像他陈金默想吻他,也不关高启盛的事。所以他还是每次都试探着,在他意乱情迷的时候对着唇迎上去,再在他偏开头之后吻上他的脸颊他的脖颈。 他明知这是毒品,但是他心甘情愿吸这爱人捧到他面前的毒,死心塌地染这命运给他准备的瘾。 有时候被老板叫过去交代事情,正好碰到二老板在那儿。两人自然是要假装不熟的。陈金默的不熟需要很难很累的伪装,他要很用力地掐自己的腿,才能忍住不把炽热的目光投给他。 而他更知道,高启盛的不熟,不是伪装,而是很自然很单纯的不在乎——高启盛没有那么强烈的要看他的欲望,高启盛炽热的眼神只会留给他哥。 有几次两人前一晚刚做过,第二天就被老板叫过去。他余光觑着二老板,有时候瞥见他被贴身西裤包裹的挺翘的臀,忍不住想他昨晚刚射进去的精,现在是不是还夹在那只屁股里。他喉结滚动,翘起二郎腿。硬了。 还有一次,高启盛吃他的时候,他一个没忍住顶得用力了些。隔几天他去老板家谈事情,老板在给弟弟泡茶:“这个老陈皮你多喝,对嗓子好。” 小高总接过茶却哀哀怨怨地瞥了他一眼,他这才知道他把小祖宗的喉咙给顶哑了。 但当然更多的时候,他还是远远看着高启盛,看高启盛用同样的眼神看他哥。 7. 这天老板来他鱼档,让他陪小盛出趟差,去给小灵通进货。他心里先是一喜,但是后来突然觉得有点难以面对老板,因为他想起来,他在cao老板的弟弟。 老板知道这次他和小盛走,他会cao小盛吗?老板知道每次小盛被cao的时候,心里想着老板吗? 他看着老板走时的背影,这是小盛高潮时喊的人。他突然很羡慕他,也突然很痛恨自己有着和他相似的鱼腥味。 高启盛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很隐蔽,小药丸包在小灵通的盒里,钞票包在牛皮纸袋里。可是他忘了一点,老默的眼睛是时刻长在他身上的。等到了酒店,老默把人抵在了墙上,问他贩毒是不是不要命了。 高启盛跟他解释,告诉他小灵通店有了窟窿,可是他不能让他哥失望,所以他只能卖小药丸自己把窟窿填上。当然最重要的,是让他保密,不要告诉他哥。 陈金默气笑:“你何苦,证明你对老板有用就这么重要?他在乎吗?你小灵通店开不下去的时候他怎么不管你?” 高启盛一身的毛炸起来:“我哥在乎!他当然在乎.....” 他又顿了顿,故意选了最能伤老默的话来说:“他比谁都在乎我。” 高启盛听到他哥就炸毛,这本是意料之内的事情,但陈金默的心还是凉了半截:“行,他最在乎你,那你把毒品扔了,求他来替你摆平小灵通的窟窿。” “他这么在乎你,那你去求他来cao你。” 被他抵在胳膊下的脖子突然软了下去,人也颓然下去。心事被戳破,心口像豁了口子往里灌冷风,陈金默之前说的那句“你哥他永远也不会cao你”还在他耳边回响。自尊被摔碎,他自然要捡起碎片把周围的人也捅得体无完肤,半晌,他露出阴恻恻的笑:“那你放心,我求谁cao我,也不会来求你。” 8.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两个人沉默着办完了剩下的事情,沉默着回了京海,没有再见过面。 而高启盛,也确实求了别人来cao他。 陈金默得到消息的时候是个深夜,小虎给他打电话让他来一趟白金瀚,说是二老板在白金瀚连泡了三天,请遍了京海的大小老板,签了十万块。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员工在厕所隔间听见二老板今天请的人说小话,说什么今天晚上要办他。小虎怕出事,这么晚了又不敢跟老板说,只好打给了他。 陈金默把瑶瑶安置好就出了门,出门时还绊了自己两脚,锁门的时候钥匙在手里哆嗦半天捅不进去。 他杀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慌张过。 进了白金瀚的门,小虎一边带路,一边还在跟他说,前两天老板发现二老板卖毒,吵了很大的架。但是高启盛不卖毒,小灵通的窟窿就填不上,所以据说他这两天黑的白的人都请了一遍,看看有没有人能帮忙。不过今天请的这几个是外地的,据说玩得很黑。 一般像现在这么晚的时候,小姐都进包间开始陪客人了,高启盛就应该走了,可是今天里面都搞起来了,高启盛却还没出来。结合之前员工听见的话,小虎不能不多留个心眼。 老默心理一凛,把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他不管阻拦冲进高启盛所在的包间,果然那里面搞男人搞女人的都有,这些人正搞得起劲,也没人注意到他。他扫视一圈,果然在桌角看见一包彩色的药丸。他没看见高启盛,转头却见包间里洗手间的门关着,他心里一沉。 然后就是砰的一声,沙发上还在办事的男男女女愣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男人,看不清脸,对着大敞的洗手间门。没人敢说话。 这边高启盛被人放在洗脸台上,衬衫的扣子解了一半,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站在他大张的两腿间的男人,正把头埋在他敞开的胸口,亲过的肌肤反着大片的水光。他刚解开高启盛的裤链,手正往里头伸要摸到什么。 高启盛还在陪着笑说王总真心急,男人还在动作着:“早就看小高总长得好,你放心,小灵通的事情......” 他听不下去了。他一边在心里害怕日后会后悔这个决定,一边闭上眼试着把身上的男人幻想成哥,好埋下立刻想呕的恶心。他在昏暗中回忆着哥的面容,记忆慢慢下沉,正要将他溺毙。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配。出卖自己的痛苦太过真实,以至于他觉得下贱的自己,不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想起他那云巅之上,如神明一般的爱人。 思绪正要开始纷乱,门就突然被踹开,外面的吵嚷声随着这声巨响停了。他耳朵嗡鸣,看着两个月没见到的陈金默,一步步走近,推开不知所措的王总,站在他面前。 陈金默低头沉默着,洗手间里昏暗也看不出神色,但能感受到他粗灼的鼻息。他过了很久才动作,却只是缓缓伸手,替高启盛把松开的扣子系上。手还微微颤着,骨节发白。 刚刚还在想自己会不会后悔的高启盛,现在后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被陈金默撞上他做这种事,被陈金默审视他被别人亲红的胸口,他立刻就后悔了。 陈金默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一颗扣子给扣好,再替他拉上刚被男人拉开的裤链,他把自己的外套批到高启盛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 还是一样的话,一样沉闷闷的声音。 离开的时候,王总在身后骂了一句婊子无情。 9. 回去的路上,高启盛坐在副驾摇下车窗,风把陈金默外套的领口打到他脸上,他嗅了嗅,陈金默应该是洗过澡换过衣服来的,这上面没有哥的味道。 两人无话,他能感受到陈金默克制的愤怒,可是他不在乎。风拍在脸上很冷,混合着冰凉的泪水,甚至有点疼。 他喜欢这点疼,让他觉得他还活着。 等到了车库停下车,陈金默按理来说应该就把人放下,然后自己回家。可是他拉开了副驾的门,把他的小高总从车上拖下来,一路拖到他的房间里,扔到床上。 高启盛正想起身骂他,一只手就抵上他的脖颈,又重新被按回床里。 “你就这么求别人cao你的是吧?” “你就一定要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黑暗里看不清脸,高启盛猜测着陈金默现在是用什么立场、什么身份来质问他。 是嫌弃他的炮友、他的性爱娃娃,被别人弄脏了吗?是嫌弃他心甘情愿差点做了婊子吗?高启盛觉得好笑,连他自己都不在乎他脏不脏,这个曾经跟他睡过几次的人,居然还在乎。 他笑出声来。 陈金默你真傻。 脖子上握紧的手松开,灼热的气息还扑在他脸上,他听见身上的人颤抖的声音: “就为了你哥?” “为了我哥,我死都不怕,我卖给谁都可以。” 他还在笑着,只是陈金默看不见,窗外一点点城市的灯光渗进来,只照亮了他的眼镜片,陈金默看着他镜片上反射的白光,很凉很凉的光。 “行,你他妈卖谁都行是吧,那你卖给我啊,” 他说着,手已经开始撕扯身下的人的衣领,刚刚被他一颗一颗扭起来的扣子,现在被他的手劲扯裂崩飞,“卖给我,比卖给他们划算,我他妈能替你杀人。” 高启盛还是在笑,笑陈金默傻,笑他自己比陈金默更傻,傻到把自己推进深井,傻到把自己变成一个性爱娃娃。不过这不是他自己想要的吗,变成一个破烂娃娃,没有情欲思想,没有悲痛执念。 不就是把尊严扔掉吗,换哥少为他cao点心,也换以后看见哥一家三口,心里能少疼一点。高材生,很会做这样的选择题。 所以陈金默你要做就做吧,反正我已经烂了。最好把我cao死,活着很累。 他笑得越发凄厉,陈金默以为他又要发什么疯,但突然想起之前在包间小桌上看见的一包彩色药丸,心里一怔,停下扯他衣服的手,转而握住他的手臂,解开袖口,开始顺着胳膊往上摸。他把脸贴到那只白盈盈的胳膊上,在找注射的痕迹。 高启盛觉得这动作很熟悉,恍惚里好像回到了几天前,贩毒被发现,在游戏厅和哥吵架的时候。黑暗里他感受着那只带着薄茧的手,和他记忆中哥的动作一样,顺着他的手腕一路往上摩挲,一寸寸抚过他脆弱的血管,血管里的血早就是一潭死水,却被这个人温热的指尖捂热,重新又随着心脏流淌起来。 “哥......” 他在心里默默念出声。他想他的哥了。 几天前,哥也是这样问他有没有吸。不同的时空里,同样的动作,此刻身上的人和他记忆里的哥重叠,两只不同的手带上了同样的温度。 除了哥之外,居然还会有人在乎他这具破烂的身体和腐臭的灵魂,在乎他有没有吸、有没有卖。 可是连我自己都已经不在乎了,陈金默,你在乎什么。 陈金默在左胳膊上没有找到注射的痕迹,心里安稳了一分,又转来扶住他的脸想看他的瞳孔,却摸到了一手的泪水。他一愣,下一秒,柔软冰凉的唇就贴上了他的唇。 他的身体僵在原地。 这是他第一次和高启盛接吻。 愣了两秒,他触电般拉开距离。 “你在乎什么?” 身下的人还在流泪,陈金默听不懂。 “你在乎我什么?我自己都不在乎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他看见高启盛脸上反着的泪光。他伸手替他把泪擦掉,泪很凉,冰得他心里没来由地痛。他低头,用自己的唇,在那颤抖的唇上轻轻触过,用只有他们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告诉他: “我就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