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朴灿烈这次没有熬夜，睡得格外的早，迷迷糊糊间他感受有人钻进了自己被窝，他下意识地搂住，感受着毛茸茸地头发在自己的下巴上蹭来蹭去，他伸手挠了挠，然后猛地惊醒。

    他低下头，就看到边伯贤在黑夜里发亮的眼睛。

    “你干嘛？”

    他松开自己搂着他的手，往后退了退。

    边伯贤却又追了上来，修长的双腿缠住了他，皮rou紧密相贴，朴灿烈睡得浑身发烫，这会儿冰凉的腿贴上来给他在炎热的夏夜减缓了不少燥热，边伯贤伸手抱住朴灿烈的腰把自己的头抵在朴灿烈胸口，身上带着沐浴露的香味：“我要和你睡。”

    “边伯贤，我是不太惯着你了。”

    朴灿烈的声音徒然冷了下来，自从边伯贤和他接触，还没听过他用这么难听的语气，他有些害怕，万一黎子吉猜错了，那他和朴灿烈真的就玩完了。

    他抬头看向朴灿烈，他不知道黎子吉说的纯欲要怎么做，他只是循着本能地满心满意地看着他，往上挪了挪，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下巴。

    “你别生气，别生气。”

    朴灿烈没说话，低头看着边伯贤，他甚至张不开口去拒绝边伯贤。

    就在两个人僵着的时候，边伯贤觉得他和朴灿烈之间有一个硬物在硌着他，他下意识想要拨弄开，手伸下去却碰到了又硬又烫的家伙。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睡觉啊。边伯贤你了半天说不出下文，倒是朴灿烈闷哼了一声连忙把边伯贤的手脚都拿来，下了床拿出条短裤空档穿上。

    “边伯贤，你懂不懂事？”

    朴灿烈红透的脸被夜色掩盖了过去，就给边伯贤的只有恶狠狠的呵斥。

    “对不起。”边伯贤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从被窝里钻了出去，没再看朴灿烈一眼跑回了自己房间。

    朴灿烈看他离开松了口气，xiele力转身坐在床上低着头。

    月光流水似的洒在房间里从窗边淌到床上，窥探了刚才全部的少年心事，边伯贤没有藏的，还有朴灿烈藏不住的，都被暴露的一干二净。

    边伯贤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缓缓坐到了地上，他的呼吸急促，脸颊通红。怎么办，他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黎子吉本意让他去色诱，可是他只想和朴灿烈离得近一点，想让他抱抱自己。他把现在的情况转告给黎子吉，然后把手机扔到一边，脑子里如一团乱麻。

    那边为了给他出谋划策也是等到了二半夜都没睡，立马给他打了电话，手机铃声在黑夜里格外刺耳，他刚一接听那边就传来黎子吉着急的声音：“什么情况，边伯贤。”

    “他……”边伯贤有些羞赧于将刚才的情况说出口。

    “他怎么了？他打你了？骂你了？”

    “没有，都不是。”

    “他硬了。”边伯贤小声说。

    “我cao，边伯贤然后你跑了？”

    “他好像生气了，他说我不懂事儿。”边伯贤苦恼。

    “那你也不能跑啊，撩完就跑遭雷劈。”黎子吉扶额，他总是觉得边伯贤扮猪吃老虎，可他却又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不太懂这些事。

    “我怕他更生气。”边伯贤揪着自己发烫的耳朵懊恼。

    “边伯贤，他硬起来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这不是正常吗？我也……”边伯贤支支吾吾地回答。

    “傻子，他对你没感觉根本硬不起来，硬了也被你吓软了。”

    那边朴灿烈也久久睡不着觉，他起床开灯点了颗烟，被桌面上一抹蓝色吸引了目光，他叼着烟走过去拿了起来，是个蓝色信封，上面还贴着又白又软的小绵羊，然后他随手从书桌抽出一本厚厚的书，翻出里面夹着的叠着的纸——整是边伯贤不翼而飞的情书草稿。

    他想起自己去找边伯贤扑了个空，反而看到了桌子上的信，鬼使神差似的把这个本就属于他的情书偷走了。

    往上燎起的烟雾熏得他眼睛又酸又痒。他微微眯起了眼，他把带小绵羊的蓝色信封打开，小心撕下贴纸抽出了信纸，他垂眸看着上面明显比草稿少不少东西的两行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最后熬到了早上才昏昏沉沉有了点睡意，等到他睡醒起床的时候已经是周天的下午，他准备收拾收拾带边伯贤回学校，可是出了房间空无一人，边伯贤不在了，他给他打电话是关机。

    他皱着眉头又给他妈打：“妈，边伯贤呢？”

    “晚上我和你爸走的时候他还没起床呢，他不在吗？”

    朴灿烈不想让丁栩跟着担心，告诉他他联系到边伯贤了就挂了电话。可是实际上那边依旧是关机，朴灿烈有点烦躁，快速收拾好东西去了学校。

    他这次去的晚，大部分学生都到了，他依稀记得边伯贤是三班的，他刚走到高二三班的门口就碰到了一个女生，似乎也认识他：“学长？”

    “边伯贤来了吗？”朴灿烈抓着她有些着急地问。那女生有些懵，顺着他的话回头看了一眼，边伯贤的桌子还是干干净净的：“他还没来。”

    “那你让他来了去高三一班找我。”朴灿烈见女生点头道了谢，然后回了班级。?他等到晚自习快下课也没等到边伯贤来找他，他翘了最后一节晚自习去朱主任的办公室，他今晚有值班正在办公室喝茶，见到朴灿烈进来还某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朱主任，我想问一下边伯贤没来上晚自习吗？”

    老朱没想到朴灿烈认识边伯贤不过还是如实告诉他了：“他请了三天假，说他生病了。”

    “那您知道他现在住哪吗？”朴灿烈心里慌了一下。

    “他应该住他爸爸家吧，他放假都会去那里。”

    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答案，朴灿烈只好作罢：“好，谢谢主任。”

    朴灿烈被边伯贤气得咬牙切齿，他的情绪几乎都放在了边伯贤身上，让他有些失控。他生气又有些担心，是不是昨晚把边伯贤吓到了，把他吓得逃走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一个人。

    明明是边伯贤招惹在先，如今却留他一个人在这着急生气。电话打过去还是关机，朴灿烈本来有些担心边伯贤的安全，又想着他既然有提前去请假，那多半就是躲着他。

    边伯贤请了三天假，住到了一家酒店。他先是把酒店的床单换成了自己的，然后把枕巾包好，然后短暂地给手机开了个机——朴灿烈的未接来电有五个。

    他强忍着没回，然后点开了微信，看到了黎子吉发给他好多文件压缩包，他按照教程一步步解压，看到了里面的视频——是三个GV。

    他脱干净身上的衣服，然后从房间的抽屉里拿出了酒店提供的避孕套，小心翼翼地套在自己挺立的下身上，他很少手yin，性器也是干净一根，他看着视频自慰，脑子里全是朴灿烈。

    朴灿烈，朴灿烈，朴灿烈。

    他在一阵痉挛后倒在了床上，胸口起伏着喘息着，待到高潮过后进入贤者时间，他又觉得过于羞耻，将套子褪了下来打了死结扔进了垃圾桶里，手上满是润滑油，他拖着有些酸软的腿根去洗了个澡，出来看到手机就会脸红，脑子里全是视频里的内容，不过主角变成了他和朴灿烈，他干脆把手机再次关了机放在了枕头下面。

    他觉得自己太卑鄙了，他利用朴灿烈对他的一点关心就为所欲为，可是他又控制不了自己，想来想去，他还是想他，还是想要他。

    “朴灿烈。”边伯贤对着空空的房间叫他的名字，然后在床的一边抱住了被子把脸埋在柔软布料里。一声小小的呢喃吐露出少年的赤诚，不做任何掩饰：“朴灿烈，我又想你了。”

    短短两天，仿佛无尽的煎熬，边伯贤像是被放在了煎锅上的rou饼，翻来翻去，焦灼难耐。

    在他与朴灿烈失联的第三个晚上他打开手机，却没有朴灿烈的未接来电了，微信也没给他发一条，他有些失落，可能……朴灿烈已经讨厌他了。他最后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地址发给朴灿烈，然后再次关了机，用被子裹紧了自己，再等等，再给他和朴灿烈一次机会，如果他没来……

    如果他没来，就是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自己，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就……他就……怎么办，他还是舍不得放弃。

    边伯贤盯着黑屏的手机许久，久到眼睛发酸，就到生理性泪水从眼角滑了下来，砸在了柔软的枕巾上，洇开了一个圆。

    也就过了几分钟，酒店的门忽然被敲响，边伯贤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光着脚往门口跑，期间脚踝磕在床角，疼得他直接鼻子一酸，可他没来得及顾得上疼痛，在敲门的几秒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他终于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朴灿烈，他直接跳到了朴灿烈身上，树袋熊似的挂着。毛茸茸的头发在他颈间蹭来蹭去。

    “你来了，我好想你。”

    朴灿烈沉着一张脸，被边伯贤和房间里的空调冷气扑了满怀，他一言不发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你和我说说话。”边伯贤没有安全感，尤其是在自己被朴灿烈放在床上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后。

    他还是一句话不说，阴郁地盯着边伯贤。

    他找了边伯贤三天，他知道边伯贤绝对安全，可还是忍不住去找他，他一边觉得自己犯贱，以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又是这样，连续送几天的水却又轻易放弃，在他面前出现却又忽然消失。

    他是脱了轨的火车，他没有回头路了。

    “你别生气，我只是想让你在乎我。”边伯贤坐在床边拉着他的衣角，他此时穿着朴灿烈之前买给他的肥大的卫衣，下面只穿了内裤，腿rou明晃晃地吸引着朴灿烈，他却不自知，仍然大胆挑逗着。

    “你想让我怎么在乎你？”朴灿烈终于舍得开口。

    “让我围着你转，让我因为你焦虑着急，让我担心你，你想让我这么在乎你对不对。”他动了气，不知是气自己不自控，还是气边伯贤太任性。

    “对。”边伯贤却不否认，他面对着朴灿烈跪在床上与他平视：“我就是要你在乎我，我就是要你只有我，我就是要你疼我。”

    多任性的一句话，可朴灿烈就是舍不得拒绝。

    可笑，他弟居然喜欢他，可笑可笑。

    “从来没人疼我，我也不需要别人疼我，但我想要你，我很早就想要你疼我，只疼我一个，行吗？”

    边伯贤凑上去要亲朴灿烈，却被他躲开。他有些气愤地锤了锤朴灿烈：“明明你也有感觉，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在一起。”

    “我是你哥。”

    “我就要你，我要我哥。”边伯贤可怜巴巴地求爱，看起来痴迷至极，“行吗，你把你给我，我要你。”

    朴灿烈后槽牙咬得直响，他清楚听到自己心里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断，他把边伯贤按在床上，单膝跪在床边挥起手掌奔着他的屁股而去，巴掌声落下，边伯贤也抖了一下，可他没有躲，任由着朴灿烈掐着自己的腰，任由他并不重的手落在自己屁股上。

    羞耻归羞耻，他已经不能够拒绝朴灿烈，一切要求都不拒绝。

    “边伯贤，你欠我两次。”

    朴灿烈两个巴掌打完看着边伯贤：“现在不该不欠了。”

    他起身离开，却还没有到门口，就听到床上传来的抽泣声，他的脚步放慢了，好像被胶在了地上寸步难行，他手都碰到了门把手上，迟迟按不下去，他认命般转过身，走回床边看着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的边伯贤?：“边伯贤，你又在用苦rou计吗？”

    边伯贤把自己闷在被子里不回答他的问题。随后脚步声又响起，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房间里重新一片安静。

    朴灿烈不要他，他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边伯贤已有记忆以来就很少哭，很少真正的因为伤心因为难过而流泪，他从小就很多东西都没有，爸爸，母爱，玩具，糖果，属于小孩子的他都没有。所以他没觉得自己失去过什么，就连母亲去世，他也只是心里空落落的，却没有失去的感觉，因为本身他也很少得到边瑜给他的爱。他那时候也没有哭，只是跟着朴景城丁栩处理他的后事，他安静的不像正常的小孩，没有哭闹没有依赖任何人，他独立了。

    可是偏偏他又在那天见到了朴灿烈，他开始对一个名为哥哥的产生一点点的好奇，后来会偷偷看他，会不自觉观察他。

    可朴灿烈身边太多的人，他嫉妒又羡慕。他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和朴灿烈接触，也没想到原来和朴灿烈呆在一块的感觉那么好，心里又满又涨。

    朴灿烈是他赖以生存的舒适圈。

    可他又忍不住贪心，想和朴灿烈亲些，再亲些。

    然而他还是做错了事，他自私地想要朴灿烈的爱，从来也没问过朴灿烈想不想给。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太坏了，连母亲去世都没有为她哭一场，所以现在报应来了，他想要的，他也根本就抓不住。

    他像小孩子一样在被窝里嚎啕大哭，被子围成了一个安全的茧把他包裹其中。他哭得伤心，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龄的孩子会发出的哭声，他似乎要凭着这一个晚上把之前十几年的所有委屈哭光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什么是委屈了。

    他最后哭累了，哭得浑身都是汗，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脸被憋得通红满是泪水，鼻子也红红的。

    他一出来，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他的朴灿烈，一瞬间不知所措又钻回被子里。朴灿烈上前掀开了被子，边伯贤偷偷用红彤彤的眼睛斜他。

    “坐起来。”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强硬不容拒绝，边伯贤撑着胳膊坐了起来，看着朴灿烈从纸抽了抽了两张纸，放到了自己鼻子上。

    “擤。”

    就着朴灿烈的手，他使了使劲。然后可怜巴巴地看着朴灿烈，朴灿烈不算温柔的又扯过两张纸擦了擦他脸。

    “你委屈了？”朴灿烈看着边伯贤，问道。

    边伯贤点点头。

    “边伯贤，我听你哭，挺心疼的。”

    朴灿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