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61：人生永远不知道幸福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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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升入高中之后大家都认为自己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可靠的大人了，白石总觉得最近小伙伴们都变得努力且魅力四射了起来，就像是开屏的孔雀一般肆意散发着独特绚烂的光芒，照耀得连阴暗角落里的自己好像都引人注目了起来。

    首先是大小姐铃木园子。

    大概她家里人也认为是时候了，她开始比以往更频繁地出入社交场合，代表铃木集团出席各种记者会发布会。甚至白石偶尔还能在电视上看到她少见的端庄模式。

    然后是毛利兰。

    多年的训练终于迎来了收获果实的那天。

    她只花了两个月就打破传统成为了帝丹高中空手道部的主将，马上还要代表社团参加下半年的关东大赛。铃木园子已经准备好到时候要给闺蜜最热烈的声援了。

    最后还有工藤新一。

    这小子可能才是他们之中变化最大的那一个。自打从美国回来之后他就变得更加自（臭）信（屁）且神采飞扬了，还开始积极地参与各种案件调查。

    “......这还不厉害吗？这可是我第一次单独破案！还是在飞机上的密室杀人案！你不明白，这种感觉，就像是大夏天足球赛别人射了十几次门连门框都没碰到，你提脚一踢就正中红心，真的太爽了！”

    第不知道多少次听到工藤新一一脸回味地分享他在前往洛杉矶的飞机上做出的名推理，白石是真的很不能理解他这种能维持好几个月的兴奋劲儿。

    “......如果我的记忆没出现问题的话，你不是从小就会推理破案吗，怎么能说是第一次？”

    “哎呀，之前的都有老爸和你帮忙嘛，这才是我第一次自己一个人成功破案，说明我是真的出师了！”

    白石看着某人那明明已经努力把嘴抿成了一条直线，但却依旧压抑不住的嘴角上扬的弧度，只想让学校里那些觉得工藤新一又帅又有风度的同学们瞧瞧他现在这副憨笨偷乐的傻样。

    这家伙为了维护自己在外面聪慧潇洒的形象，即使想要炫耀的心都要化作喷射枪疯狂往外输出写满了他光辉事迹的宣传单了，却也只敢在私下里跟自己哔哔两句。

    白石对此已经很习惯了。

    “所以这就是你现在经常缠着搜查一课的目暮警官要求跟着查案的原因？你这样做优作叔叔知道吗？”

    “老爸才不管我，”工藤新一撇撇嘴，“我觉得我已经距离夏洛特·福尔摩斯又近了一步了，就差一个华生了，可老爸还说我差得远呢。”

    说到这里他本来还有些垂头丧气，但没过一会儿就又激动起来。

    “所以雪，你来当我的华生吧！我们俩在一起，一定就能创造一个和平安定的东京的！”

    白石的眼睛微微睁大，第一次发现自己从小长大的幼驯染的理想竟然如此光辉。

    “不，我觉得不可以。”他冷漠地回道。

    白石觉得这个任务可能比他救下四个警察、消灭黑衣组织、称霸整个地球的难度全部加起来还要大，于是他果断使用了转移话题大法。

    “所以呢，你和兰的关系有没有更进一步，你在纽约救了她吧。”

    “啊那个啊，”工藤新一的表情又突然沮丧了起来，“兰好像忘记了在纽约发生的事情了，医生说可能是发烧带来的后遗症。”

    “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她以后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工藤新一的语气很是愤慨：“要不是那个银发杀人魔之后就被人发现在巷子里自杀了，我肯定是要回去把他抓捕归案的！可恶！他竟然敢用枪指着兰！”

    看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个增进感情的大好机会的小伙伴，白石可惜地摇了摇头。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才是工藤新一吧。

    就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他还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兰那棵铁树开花了。

    在把最后一个人——也就是伊达航——也成功救下来了之后，白石本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直平静祥和地过下去，直到所有契约都完成，他把报酬全收走，然后独自返回魔界。

    虽然在这半年时间里，在警视厅上班的四个人是越来越忙，电视里播出的各种紧急新闻也越来越多，但是，这和一般市民白石雪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知道伊达航在忙里偷闲中还计划着要和娜塔莉订婚，只等她办好离职手续，从北海道过来东京定居。

    在这其中萩原好像也出了点力，说是等人来了之后，想尽量帮她入职帝丹高中。

    白石在和小伙伴们聊起这事的时候，几个人对即将到来的新的英语老师也很感兴趣，在听说还是个金发混血的美女老师后就更感兴趣了。

    不知怎的，看见他们凑在一起热烈讨论的样子，白石竟然也有些高兴。

    但他好像高兴得太早了。

    “雪，能来一下吗，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

    可能在外人听起来诸伏高明的声音依旧冷静沉稳，但听在白石的耳朵里，却能准确地分辨出其中代表着不详的颤抖。

    “好，你在哪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了。

    即使下一堂课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到车站接你。”

    听筒对面有呼啸的风声，还有皮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坚实的“咔嚓”声。或许是因为天气变冷了，空气得在肺里过好几个弯才能被提取出足量的氧气，白石总觉得诸伏高明的呼吸声听起来都变得更厚重了些。

    他挂了电话，一手抄起书包，在小伙伴们疑惑的目光下告诉他们自己有事先走了，让他们帮忙向老师请假；又边向车站走去，边在路上发短信向萩原报备自己的行踪。

    等叮叮当当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地铁加新干线，白石便看到了站在出站口的站牌下等待了他许久的诸伏高明。

    在雪铁龙CX上，诸伏高明向白石讲述了紧急打电话叫他过来的原因。

    是大和敢助失踪了。

    白石闻言看向正在开车的诸伏高明，发现他神色如常，并没有下午在话筒里听到的那种紧绷感，语气也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我们在追捕逃犯的时候遭遇了雪崩......”

    雪崩的黄金救援时间只有15分钟，但他们花了几个小时，还是没能在事故地点附近找到大和敢助。长野县警察总署也没有放弃，在协调了救援队后，秉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态度，仍然进行了长达两天的紧张搜救，但还是什么都没能找到。

    因为天气恶劣，雪断断续续地还在下，事故周边还有发生二次灾害的风险，所以搜救人员也不愿意再进山。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吵和风险评判后，警察总署最终还是放弃了搜救计划，所有人员全部撤离，只留下一个“失踪”的结论留在大和敢助的个人档案里。

    但诸伏高明不接受这个结果。

    他不认为警察总署做出的决策是错误的，这是对所有人生命的负责。

    但这不也意味着仅仅这样就能说服他心安理得地接受友人的“死亡”。

    他必须要寻求更充分、更合理、也更加有力的证据。

    所以他违背了上司的命令，决意一个人继续搜救。

    在给白石打电话的那段时间，他才刚刚做出决定，正忙着隐瞒领导同事，忙着打电话联系当地的村民向导，也忙着开车去商场里临时给白石购置一套厚厚的防雪服。

    等白石过来之后，前期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他也就能更平和地和白石讲述着自己的计划。

    “等到了那边估计天已经黑了。我跟一位当地的村民约好了，这几天会借住在他家。待会儿我们到了先吃晚饭，吃完饭后好好休息，明天再跟着导游上山。”

    透过车窗，白石能看见冬日里昏沉的天空和一整片厚重的乌云。

    这才刚离开车站没多久，天色就完全阴暗了下来，可以预见他们之后还得在一个漆黑寂静无人的森林小道上独自前行很久。

    “要下雪了。”

    白石忽然说道。

    “嗯。不过天气预报说明天会是一个大晴天。”

    诸伏高明的语气很坚定，又好像是意有所指。

    等两人到了目的地，天果然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个天气本地人早早地就收工回家了，所以他俩一到，老乡就热情地招呼他们进来。

    “大晚上的还开车赶过来，警察真是太辛苦了！”

    中年男人的长相看起来就很淳朴，事实上也确实是。白石刚走进来，就被他拉着摁在餐桌旁坐下。

    “两位都受冻了吧，快快快，把汤端上来给二位警官暖暖身子！”

    其实都不用等他提醒，就有个温婉的妇女端着两碗味噌汤从厨房里出来。

    “诸伏警官，这位小兄弟，先喝口汤，”她穿着简单，衣服外面套了件围裙，看起来麻利又干练，“饭菜马上就好。”

    白石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咖喱的浓香。

    “十分感谢，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们了。”

    诸伏高明没有拒绝，但还是着重表达了谢意。

    “诸伏警官您太客气了，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小子还不知道要被骗到哪儿去呢。”

    白石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发现又是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被不明灰色机构拐骗要去所谓的“大都市”打黑工结果被路过的热心警察在车站拦下来的故事。

    他对此并不意外，只是觉得诸伏高明在整个长野县的人气是真高啊，走到哪儿都有认识的或者是帮助过的人。

    白石并不困扰，当然也不会因此嫉妒，反正他只是个跟着受益的，这不，又蹭到了一顿饭吃。

    老乡的热情一直持续到了他们休息。

    房子不大，空房间就只有他家外出打工的儿子的那一间，所以理所当然的白石要和诸伏高明一起睡。

    男人对此还有些歉意，想着要不要再去跟邻居们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多余房间空出来，但在诸伏高明的不断推辞下还是放弃了想法。

    诸伏高明为了省事——当然也是不想解释为什么他会带个外人过来——倒是一直没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们，即——白石其实是他的“儿子”，而他是违抗了命令私自跑过来的。

    要不然男人也不会觉得照顾不周，还巴巴地拿了两床干净被子给他们用。

    不过他俩当然只会睡一床。

    白石吃完饭，听了一会儿诸伏高明和他们边聊天边套消息，觉得无趣，便先去洗了脸。等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诸伏高明也已经回房了，还把被子都铺好了，于是就自觉地早早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