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合谋 中(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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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启强鲜少在进陈泰别墅时能有个愉快的心情,不过这次不同,他步履轻松地跨过门槛,皮鞋踩在石板上声音清脆,眼睛只淡淡扫了一眼正对大门的玄关。那颗造型别致的罗汉松又被摆了回来,连彩釉的盆也被换成了个紫砂的,那紫砂盆应该是精心挑的,至少也选的是个最贵的,上面被不知道是哪的名家题了字,龙飞凤舞的高启强也懒得去看。 “启强来了。”陈泰早年从尸山血海里打拼出来,又稳坐建工集团董事长的位置几十年,他早就把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练得炉火纯青,面对着没有半点笑意的高启强倒是先开了口。 高启强穿着一身藏蓝色天鹅绒的西装,这材质做日常穿的西装并不多见,大多是用来做礼服,高启强不紧不慢地弹了下天鹅绒面料上不小心沾到的浮灰,慢慢坐下来,才回道:“老爹。”他打完招呼后也没有平日里对陈泰的热络,迎着笑脸凑上去,而是侧着身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茶桌上的茶宠。视线略过桌面,高启强不知想到了什么,木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伸手要去拿摆在沥水台角落上那只的金蟾。 “泡这个吧,这还是启强给我带来的老白茶。”陈泰突然开了口,他看了一眼坐在二人中间的陈书婷,指了指她手边的一个罐子。这突然起来的声音打断高启强的动作,陈泰见他把手缓缓缩了回去,接着开口道:“启强啊,你很久没来公司了。” “老爹,”高启强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转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他不在意地翻开手机盖,回着上面没有什么紧要的信息,“最近很多流言蜚语,说我说得很难听啊,我要是来公司,再吓到您那群朋友,这不是怕给您带来负面影响嘛。”高启强的声音缓和且恭顺,不过面孔上没有一丝和语气相符的表情,他垂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手机屏,仿佛除了那一小块方寸之地,其他都只是让他可以视而不见的杂务。 “人正不怕影子斜,就让他们说去呗。” 在高启强面前,陈泰从未有过像这次一样的退让,高启强听了,心里在有铺天盖地爽快的同时,还是觉得有一把寒刃藏在陈泰的软言里,对他霍霍而来。 不过高启强这回是真的不怕,他翘起二郎腿,身体一歪,顺势依在红木椅的扶手上,短粗的睫毛掀上去,平视着陈泰:“关键是我人也不正嘛。”高启强舔了舔他圆润的唇珠,终于笑出声来:“您说是吧?” 坐在二人中间的陈书婷手极稳,她像是没有听出这暗流涌动似的,有条不紊地烫着杯,只是在高启强话音落时,最后一道滚水浇在了那衔着铜钱的金蟾之上。 “现在正是公司招标的关键时期,有些场合我就不出现了。”高启强语气诚恳,用手机顶了一下右手腕上的拜占庭链,让它反射出耀眼的日光,在灰暗的空气里闪了一闪,“毕竟我这种东西就算爬再高也上不了台面,大场合还是您出席比较合适。” “工程是你做的,眼看着十有八九了。”陈泰唇角微动,他不悦的表情一闪而过,这种被高启强忤逆的感觉,是全然陌生的滋味。不过能屈能伸这一套,在陈泰手里是玩烂了的,他表情略带惊讶,浑然一副那天在这前厅里,高启强赤身裸体待客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现在让你出来,太可惜了” “老爹啊,我永远都记得,刚进来公司,您跟我说的那句话。” 高启强单手盖上手机盖,“啪”得一声如惊堂木一般又亮又脆,他依旧是缓声开口却寸步不让,“不管是谁,只要对集团有益,我们都应该支持他。” “真是难得,你能这样顾全大局。”陈泰眯了眯眼,他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都是为了集团,那我也就不见外了。”上位者屈尊的耐心总是有限的,陈泰见高启强搬出集团来说事,就接着他的话说下去:“我就做个和事佬。” “工程要做下去,需要你的胆识和魄力,也需要程程的技术和知识,你们内斗,是集团的损失。”陈泰看着面色铁青的高启强觉得有些好笑,但同时他也欣赏高启强,时刻保持着伸爪子的警惕。 往往人被养在金钱和欲望中,时间久了就失了撕咬的能力,可高启强不同,陈泰看着他成熟的,并算不上拔尖的容貌,还有他仰着脖梗,不肯低头的姿态。敢与他正面做对的狼,倒是比一昧伏在胯下的狗要带劲许多,陈泰摸了摸下巴想。 陈书婷单手握着巴掌大的紫砂壶,清亮的水柱无声地落进茶盏,她手腕柔和地上下摆动,一招凤凰三点头十分漂亮。这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磕绊,陈书婷连眼睛都没落在茶盏上,而是向外落了一点,余光正好能看到陈泰的脸色。借着给茶壶蓄水的功夫,陈书婷光明正大地看了一眼高启强,见他紧紧咬着牙,脖子上的青筋直跳。陈书婷什么也没说,修得利落的眉毛连动也没动,就看见高启强藏在桌面下握着手机的手指冲她动了动,于是心领神会地放下茶杯,把刚倒满地那杯茶,重重地放在高启强面前。 照理说第一杯茶总是给陈泰的,可现在这新沏的茶头一个给了高启强,在场的三人都没有觉得意外。 高启强倒是装出了意外的神情,他愣了一下,快速看向陈书婷,那女人清嗓子似的发出了点声音,没看高启强,而是直接转过身去端起第二杯茶,用涂着深红色指甲的双手,恭恭敬敬地把茶盏递给陈泰。“老爹,您喝茶。” 高启强这才思虑再三地端起茶杯,那茶还是guntang,高启强看着迟迟不去接陈书婷手上茶杯的陈泰,不甘的表情浮上来,又很快随着一声叹气隐去了。一口喝下冒着热气的茶水,高温烫得高启强五官都皱在一起,他像吞热炭一样把所有怨气都咽了回去,“老爹,只要她以后不招惹我,我既往不咎。” 陈泰这才真的笑了,他接过陈书婷手里的茶,夸赞道,“受益惟谦,有容乃大,不愧是我陈泰的儿子。”说完又拍了拍陈书婷的手:“还是书婷有眼光,给我选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子。” 毕竟养只会咬主人的狼,那还不如养一条拔了牙的狗。 陈书婷面上稍带得意之色,她讨好地应和着:“老爹,不是我有眼光,是您有慧眼,才能识英雄。” 陈泰这才稍微点了点头,他吹凉了茶盏里的茶,浅浅啜了一口,然后随意地说:“这样吧,启强,周末咱们出海钓鱼,我叫上程程,让她当面给你赔礼道歉。” 高启强面色说不上心悦诚服,但有至少恢复了往日里的恭顺:“好,老爹,我听您安排。” “那我就先回去了。”高启强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刚要抬脚,似是想到什么招呼了等在门口的小弟,让他捧了个木匣子来。“老爹,之前您说的那个茶宠,看着碍事,不招财。”说着高启强打开木匣,从里面取出一只新的金蟾,虽说都是背上嵌着宝石,嘴里衔着铜钱,然而这只金蟾的姿态与沥水台上那只大相径庭。 “我呢,专门找了个大师问了一下,大师说啊,有两个问题,一呢,是之前那个金蟾是跪着、趴着的,成不了事,大师说了要改个往上跃的,您才能一飞冲天。”高启强摸着金蟾脚下雕刻而出的腾云,把它往前推了推,“第二个原因呢,是您摆的位置不对,大师说只要您摆对了位置啊,保您下半生,风生水起。” 只是拔了牙的狼,也终究还是狼。 “水路上我弟弟一直盯着呢,陆路有你们警察把着,他们也只能想到兵行险招了。”深夜在别墅的书房里,高启强捏着眉心,把手里的茶杯递给李响,又递了另一杯给打着哈欠,当夜班司机的唐小龙:“这事我会单独跟安欣说,你就别掺合了。” 李响满身酒气,一看就是应酬到现在,他也没去喝那杯茶,而是轻轻把茶杯放在实木桌面。撑着胳膊坐在高启强身侧的椅子上,李响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今天王亮来找我了。” 高启强眉头一皱:“他们又要干什么?” “赵立冬正和孟德海掰扯莽村的地皮,刚才喝酒的时候,王良说省里还有人在举报赵立冬,现在事都凑到一块,他们真是骑虎难下了。”李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大概是赵立冬急了,叫王良让我去解决那个举报他的人,你说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 “那边瞒得住吗?”高启强反而觉得这是变数,他想了想说:“要不你告诉我人是谁,我把人藏……” “怎么,不相信我?”李响拍了拍高启强的手,宽松居家服的袖子随着他的动作往上退了一点,李响看到那双手腕光溜溜的,又去看高启强的脖子。敞开的领口毫无遮挡,高启强什么饰品也没戴,李响心里猛的跳了几下,觉得醉意上涌得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