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婚约随时可能作废

    会议室里智创的HR和高层正激烈争论，谈烟的表现和竞争力毋庸置疑，只不过就她的过往履历站成了两派，一派十分看好，认为是强有力的新鲜血液，另一派出于谨慎持保留意见，建议先试用，确保拿到代言后再发放职位offer。

    景淮按着往日的规矩，暂时不发表意见，由着他们畅所欲言。

    谈烟有一份满分的提案，和她是否能胜任SMARTVR品牌经理的位置并不能划上等号，要想彻底征服在场的高层，她还需要历练，所以等待她的一场加试在所难免。

    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景淮却像灵魂出窍，只有一尊躯壳留在这儿，魂早就飞了。

    飞去哪儿，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但屏幕上展示的正好是谈烟的提案ppt。

    他不想看到关于她的东西，合上屏幕，松了下脖颈，挪开视线。

    梁余燿在等候区没看到谈烟，等了会儿依旧没见着人影。

    他坐立难安，跑出来找人，生怕谈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跟着小命不保。

    透过面试会议室的落地玻璃，他左顾右盼的身影一下就勾起了景淮的注意。

    梁余燿站在外头给他发消息：哥，没找着人。

    景淮手机开了静音，但来消息时屏幕亮了，他划开，看完后，皱了下眉，整个人往后靠。

    这一动作，直接导致会议室里鼎沸的气氛逐渐平息，只余下小声嘀咕，在座的都是人精，平时也都是跟着景淮共事的，自然会读脸色，一般这个动作大抵是景淮要速战速决了。

    景淮无名指敲了下桌面，视线扫了一圈，淡淡道：“吴霖，谈烟单面加试，刘成俊Chat引擎品牌经理候选，Lisa硅谷分公司运营岗两年，还有更好的分派方式大家可以提出来。”

    众人齐齐摇头，心悦诚服。

    还得是景淮，一句话都安排齐全了。

    景淮继续：“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接下来就按流程走，Myriam，搜集整理单面问题，半小时后开始。”

    Myriam点头：“好的，老大。”

    景淮从桌上拿了手机起身要走，Myriam追问：“老大，一会儿的单面您不参加了么？”

    景淮面朝着他们，眼神里的专注却已然掉线：“不参加了，投票决定最终人选。大家辛苦，今天的面试占用了大家的工作时间，还是老规矩，美食还是折现，明天下午前投票出来，周五兑现。”

    “谢谢老大。”

    “万岁。”

    景淮人狠话不多，同时能兼顾知人善任，一向都是一锤定音的，有他这个主心骨发话，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开了，大家也都不再绷着，开始交头接耳周五的福利。

    只不过他平日里虽然不苟言笑，但也不会整场下来都端个冷脸，众人多少有些好奇，直等他走了才开始八卦：

    “看出来了没，老大今天情绪不佳。”

    “是个人都看出来了，估计是累了吧，John说连续三晚看到老大睡在公司，钢铁工作狂果然名不虚传。”

    “三晚？是不是憋着什么大招，难道是硅谷那儿要上市？Myriam，你倒是透点内情啊。”

    Myriam虽然不知道什么所谓的内情，但谈烟的资料是景淮亲自给她的，并且叮嘱了不要声张，这一场下来算是看出些端倪。

    不像工作，倒像被谁气着了。

    只是她不敢擅自揣测，暗自喃喃了句：“不像是忙工作，说不定是跟女人有关.......”

    众人期待的眼神都追着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多嘴了，立马找补：“哎，没什么，快别浪费时间了，单面问题还没搞呢。”

    众人的吃瓜热情吊到高潮，倏地被打散，很是不爽，只能意犹未尽地继续工作。

    *

    梁余燿找遍了这一层，连女厕所门口都蹲了会儿，依旧没找着谈烟，急得满头大汗，正好看到景淮出来，追到他跟前，气喘吁吁的：“我都找遍了，没看到人，这会去哪儿了，哥，你要不电话问问。”

    景淮顾不上回答，第一时间掏出手机，刚点开微信，划拉几下，没看到谈烟的对话框，突然想到自己把她拉黑了，手指悬在半空，表情凝重起来，脑中有一万种排列组合的思维在跳跃。

    看他不动，梁余燿倒是先急上了：“怎么了？”

    景淮翻出通讯录里谈烟的号码，给他看：“你来打。”

    梁余燿实在弄不懂景淮在想什么，打就打，他掏出自己手机按出那串号码拨过去，电话是通了，但等了一会儿却始终无人接听。

    “没人接，怎么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他看着景淮脸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潜藏杀气，一阵阵头皮发麻。

    景淮没再浪费时间，直接打给了安保监控室，语气不急但透着森森寒意：“麻烦帮我查一下十五分钟前从十二楼1203B会议室出去的一位面试者现在的位置，白色套装，黑长发，身高在165左右，偏瘦。”

    等待的时间里，梁余燿没从景淮的脸上看到更多的情绪，只觉得他周身都盘桓着悚人的威慑力。

    梁余燿知道他在隐忍，离爆发不远。

    他暗暗想着，老天保佑谈烟可别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伎俩，景淮看着可不怎么像会怜香惜玉的。

    五分钟后，监控室那头回复了，不知对着景淮说了句什么，他眉眼变了色，刚才那股要吃人的气息就淡了，挂了电话快步往电梯走。

    梁余燿看着他发疯似的连着按了五次向上的按键，忙问：

    “怎么了哥，谈烟怎么会在楼上？”

    景淮不说话，唇线抿成一条线。

    梁余燿不敢说话了，默默跟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一开门，景淮自动加快了脚步，就差要飞起来。

    梁余燿弄不清状况，也只能跟着他往里走，看架势像是去他自己的办公室，可路过他的专属办公区却没进去，继续往里走，梁余燿忽觉不妙，那是接待室，一般只有贵宾或者.......

    他不敢想了。

    接待室里有说话的声音，景淮的脚步停在门口，梁余燿没留神差点撞上去。

    里头像是在争吵，高了几度的女声分外清晰，梁余燿凑近点听清了，是景母的声音。

    “烟烟，上次慈善晚宴的时候，我很认真地问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也给了我答案，我信了，也表示会全力支持你，那么能不能解释下今天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智创面试的名单里？”

    谈烟的声音细若蚊吟：“对不起，阿姨，我......”

    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轻轻咳嗽了几声。

    “对不起？”景母听到这三个字火更大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本分善良的孩子，不像那些市侩精明的富商千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说不在乎钱，背地里手却伸得长，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人，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说动景淮让你参与智创的面试，他昏了头，我还没老眼昏花，我给了你机会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你却骗了我。”

    “今天我明确告诉你，我是不可能让你进入智创的，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用再动脑筋企图拿到智创的股份或者接管智创旗下任何一家分公司。”

    “如果你胆敢再动歪心思，你们还没领证，婚约随时都可以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