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他很没用

    温子言赶到时看见的便是这副场景：瘦削的少女静静地蹲在门边，双手抱膝，那张素来直视他眼睛的脸也埋进了自己的怀抱中，像在艰难地抵御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思一滞。

    那边，夏追听见脚步声，警惕地抬头望过来。瞧见是他，这才略微放松了肩膀。

    没等温子言安慰什么，她便恢复了平静：“进去说？”

    她倒一点不怀疑自己能打开教室的门。温子言开了锁，放她先进去。

    白天亮堂，不开灯也无所谓，夏追等他关了门，开口问：“你知道了吗——中午三食堂的事。”言罢，垂下眼，“也是，现在应该传遍了。”

    温子言没否认，收起那丝奇怪的情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来你得罪人了？”

    “顾其蔷。”

    温子言对这号人并不熟识，坐下来想了一会儿才说：“丰古实业顾家的人？”

    “我不清楚，需要你去查。”夏追摇摇头。谁谁是哪家的，她这种小角色怎么会知道？

    温子言能说出这句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过又不是他的裸照满天飞，他不急着解决，反而笑道：“听说你和秦烁一起离开的，他倒是难得大度。”

    一句话教他说得夹枪带棒，夏追深吸一口气：“别打哑谜了，你知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这个态度……”温子言嘴上没放松，脸上的笑意却真了几分，“秦烁不愿意解决吗？”

    他成功把夏追好不容易伪装出的平和撕裂。只见她抬头，语气冷得每个字都凝结成冰：“我不会再把自己系在他身上了。”

    ——“他很没用，不是吗？”

    温子言愣了一瞬。

    还以为有多深的感情，可如今距离她说喜欢秦烁才将将一个月，也不知道姓秦的听到这话会作何表情。他嗤笑一声，倒是没有犹豫地附和道：“他确实很没用。”

    连两只庸俗短视的老鼠都搞不定，甚至一手推就了今天的局面，秦家算是把这唯一的继承人养废了。

    夏追没空揣度他的想法，很快便跳过了“秦烁”这个名字：“你能帮忙吗？”

    “当然。”温大慈善家一口应下，“我的荣幸。”

    夏追在心中松了口气。

    温子言瞧在眼里，笑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种心软拖沓的蠢货。”

    “你准备怎么做？”

    “总之你不会再看见他们了。”他又问，“顾……其蔷，这个学校不太适合她，你觉得呢？”

    夏追提醒他：“我大概还有照片在那两个人手里。”

    温子言兴趣缺缺，并没有追问照片是怎么回事：“知道了。”

    说完这事，两人相顾无言。夏追现在还没克制好情绪，见他不走，沉不住气，主动问：“你还有事吗，我想一个人再待会儿。”

    “好。”温子言表示理解，起身归了椅子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来问：“算我帮你解的第二道题？”

    “算。”

    他便笑得如沐春风：“合作愉快。”

    这是在提醒她接近韦舟的事了。夏追有些烦躁，抬眼想说现在韦舟未必还会理她，可对上那双温和的眼，又不禁警惕万分，不愿意压低自己在他眼里的价值，硬邦邦丢了一句“合作愉快”便低下头去。

    门和门框的缝隙变小，直至完全贴合那瞬，夏追像是被抽去了一条筋一样软绵绵得塌下来，疲惫和怒气在脑子里炸开了花，她无可奈何地握紧拳头。

    主动向温子言求助和被那日被胁迫是两个意思，从发给他信息那一刻起，夏追就在合作协议书上签署了名字。温子言能比秦烁好到哪里去？与虎谋皮固然危险，可是她已别无他法——难不成要再把希望放在秦烁身上吗？

    她已经无法再相信他的能力。

    秦烁用行动敲醒了一直努力逃避的她：她从来就只有自己，也只能靠自己。夏追一面为自己的天真觉得可笑，一面更恨这种只能依附于别人的处境。

    那个想法又一次在脑海里浮显，这一次，每个字都深刻得像要勒进她的血管一样：

    她要主动权，她要自由，她要，把这些傲慢的上等人踩在脚下。

    ——

    小追宝宝要站起来了(*&039;ε`*)

    这章很短，晚上有二更（补的之前的，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