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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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文化课教学和以往没什么不同,最好学的长发少年一如既往不停地举手提些天马行空的问题,一向对着自己老师发呆的紫发少年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学的长发师长,虽然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脸红,大概是又想起什么尺度过大的画面。 教室角落里的银发少年如今早就一改打开书本就呼呼大睡的毛病,窝在角落里垂着绯红的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偶尔抬眼瞟两下教室前方笑语嫣然的人,对上视线的时候又抿着唇侧开头。 一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少年人的恢复力都很强,先前那场激烈的对练留下的伤痕半个月就消得差不多,也不用再继续换药,最近他们俩又像是达成什么协议似的,这两天都没有缠着她。 难得午休时内室里只有松阳一个人,她刚把上午收起来的随堂作业整理好,纸拉门就被轻轻敲响。 “小太郎?” 门外站着的的确是一脸犹豫的长发学生,他抬起头来似乎正想说什么,回廊上哐当哐当晃过来一个卷毛脑袋,胳膊一捞就把他的脖子卡进臂弯。 “没事啦,不打扰你休息,阿银这就把这头假发带走。” “唔唔唔唔唔!!” 口型大概是在说“不是假发是桂”,只是喉咙被锁住了发不出清晰的声音,松阳满脸问号地看着两个少年勾肩搭背(大误)地走远,半天也没想通他们俩来这一出的目的。 午休过后的剑道课一向是私塾的孩子最期待的时刻,毕竟有最值得关注的对练项目。 前些日子银时跟高杉两个都受着伤,对练又停了一阵子,好不容易等到他们伤好,一群学生都眼巴巴地等着观看这两人对练,一到时间就自发围成圈在场外坐好,桂盘腿坐在角落里掏出小本本写写画画,松阳被他的动作吸引了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小太郎是在给他们俩做训练记录吗?” “嗯!”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认真地点头,提笔做记录的样子也极为认真,“我每次都会记录的,输赢的次数也有记录。” 看他手里的小本本还挺厚,松阳饶有兴致地问他:“课外时间的对练也有记录吗?” “有的!”脑袋后的马尾辫飞快地点动,“每次打起来的理由我也有好好记录。” ……欸?打起来的理由?松阳越发好奇:“一般都是什么理由呀?” 桂:“……”他能说百分之九十都是为了争夺老师的关注以及剩下百分之十是为了争宠吗。 “咳咳,总之就是青春期少年的那些躁动不安的小心思啦,老师不用放在心上也没关系的。” “唔,这样啊……”对青春期少年苦手的长发师长似懂非懂地点头。 道场两侧的两个少年已经各就各位,装备好竹制护甲和竹刀正噼里啪啦地对打着,松阳托着腮帮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察觉到一丝微妙。 不仅是她,现场的学生也有发觉出端倪正在小声交头接耳的。 “……是我的错觉吗?银时师兄是不是一直在对着高杉的下半身攻击来着?” “大概是什么特殊的战术?类似于猴子偷桃那种?” “……听上去好猥琐啊怎么回事。” 场上被疯狂针对下半身的高杉也是一副吞苍蝇的表情,一边抵挡朝着裆下挥舞的竹刀一边压低音量咬牙切齿:“坂田银时你有什么毛病给我好好出招啊混蛋!” 挥着竹刀的银时懒洋洋地掏了下耳朵往躲来躲去的宿敌身上弹,无视对方一脸嫌恶。 “阿银这不是在帮你斩断不该有的孽根助你修炼成一代剑圣么,还不赶紧对阿银的辛苦功劳感恩戴德起来。” “你根本就只有在恶意袭击吧喂,说到底不就是在嫉妒吗??” “嫉妒什么?那根和你身高配套的小得看不见的‘哗’吗?真抱歉阿银的视力还没好到显微镜的程度啦。” “喂喂喂杀了你啊混蛋!!” ……他们俩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呢? 离得远,松阳也听不清楚场上混杂在打斗声中的对话内容,只能看到紫发学生黑漆漆的脸色跟银发学生漫不经心的表情,乍一看和日常相处的状态也没什么差别。 想着做记录的长发学生说不定了解内情,她附在对方耳边小声问:“小太郎知道他们俩最近在为什么事情闹别扭吗?” 不知为何又开始打哆嗦的桂咳嗽了两声,压抑住自己澎湃的内心。 ——桂小太郎!如果你还是个尊师重道的优秀学生!就立刻关闭你丧心病狂的人妻雷达! “……原来老师不知道原因吗?” 松阳苦恼地点头:“是啊,问他们俩也都不说,只说会和好,也不晓得他们到底有没有和好呢。” ——这种浑然天成的迟钝也是人妻感的萌点之一啊啊啊!! 余光瞥见身旁的桂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眼神,口吻倒是颇为语重心长地:“没事的,老师不用管他们俩,年轻人的事交给年轻人自己解决吧,老师只要继续保持这样就好。” ……好吧。松阳无奈地叹口气,看来她是不指望能问出答案了。 这场对练下来,大概是因为一方招数太过不正经,两边都没怎么被击打到要害,基本都是毫发无损到丝毫不需要包扎的程度,虽然两个少年之间的气氛仍然不怎么和睦。 放学后松阳照例是要把桂送回家,这些天一直黏着她的银时自然也亦步亦趋地跟上来。返程的路上,两个人并肩在麦田里穿行着,悠闲地在烧红的晚霞下漫步。 平常嘚嘚叭叭不停的银时难得没什么话,松阳说一句他才慢吞吞地回一句。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他突然开腔。 “——松阳,你有考虑过将来的问题吗?” “将来?”松阳不解地眨眼,“具体是指?” “就……”垂落的卷毛遮着侧脸,她也看不见银时的表情,只能听见他相比平日异常低沉的嗓音。 “恋爱啊,结婚啊,喜欢的类型什么的,多少也有思考过的吧?” “……”没办法和对方解释自己的非人体质,松阳只得模棱两可地搪塞道,“暂时没有喔,以后也难说,毕竟我现在对外是男性的身份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本来的性别比较好。” 乱世之中作为女性生存尤其艰难,早在数百年前她就深有体会,少年时被迫和那个男人分开的那些年,几乎每一日都是在四处逃亡躲避,为逃离人类的迫害就足够殚精竭虑。 后来又有大半的时间被关在漆黑的牢狱里,直到被找上门来的奈落们解救出来后,就在那个组织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之后的数百年。 算起来,她实际上和人类正常接触的岁月或许也就只有来到这个村子的八年,那些复杂的情感着实离她太过遥远。 ……而且,也不会有谁对如她这般的非人之物抱以爱意的吧。 “总之呢,现阶段我只考虑你们的事情就好啦,只要你们几个能好好的,我自己怎么样都好——对了,银时呢?和喜欢的女孩子发展得怎么样了?” 其实基本都没见过银时和村子里哪个同龄的女孩子有过特别的交际,松阳一直有点好奇他喜欢的对象究竟是谁,不过青春期的少年好像一般都对这种话题很敏感,所以她也没多问,也就这会儿闲聊时随口提起来。 正是黄昏时分,能听见田埂边嘶哑的鸟鸣和麦浪随风飘动的沙沙声响,一片静谧里,走在身边的银发少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开口。 “就那样吧,她连阿银喜欢她都不知道。” “银时没和她告白过吗?” “……说过了,她好像理解成其他意思了。” “唔。”松阳感叹道,“看来银时喜欢的人是个很迟钝的女孩子啊。”一旁的银时嘴角抽了抽,忍住没把那句“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啊”秃噜出口。 如果高杉那混蛋没搅进来,大不了他找到机会再说得更直白一点,总有一天能让这个迟钝的家伙弄明白,但事已至此,显然不是把话说清楚就能解决的程度了,一旦摊开来讲,势必要逼她做出选择。 ……偏偏做不到让这个人感到一丝为难。 “没什么好讲的,以后再说吧。” 看他也不想多说的样子,估计发展不太顺利,松阳也不再继续问,体贴地转移开话题。 回到私塾天色也暗了几分,高杉照旧坐在回廊上等,见到人回来立刻过来迎接——当然,只限定松阳一个人,另一个宿敌兼情敌通常是被他无视掉的存在,除非对方主动挑衅。 “望个屁,望多少遍都是别人(阿银)的老婆,死心吧臭矮子。” “做你的大头梦去吧恬不知耻的混蛋!!” 旁听的松阳:……什么老婆?谁的老婆? 私塾的晚饭是轮番制,过去是银时和松阳两个人轮换,加入高杉后也没变化,毕竟不可能指望士族家庭的少爷会自己做饭。 不过近些天厨房里都是银时主厨,松阳帮他打下手,高杉也会在旁边杵着,就算被银时凉凉地吐槽“阿银的菜刀最喜欢砍那些趁虚而入横插一脚的矮子混蛋”也绝不挪窝。 而且…… “说谁趁虚而入啊可恶!” 横插一脚他姑且不否认,趁虚而入的明明是这个混蛋吧!? “你这家伙有资格说我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开始是怎么回事!” “……那也跟你没什么关系吧喂混蛋矮子!”反驳的语气瞬间弱了几分,“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有你的戏份,以后更没你什么事。” “有本事公平竞争,少摆那副赢定了的架势!” “嘁,阿银还怕你这颗矮杉不成!” ……虽然听不太明白,但总觉得他们俩争执的内容都很微妙呢……松阳支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见两个少年吵得吹胡子瞪眼的,银时连煮开的锅都顾不上管,干脆一左一右把两人脖子一揽,分别抱住两颗一银一紫的脑袋,笑眯眯地贴上他们俩的脸颊。 “好啦,不管有什么难搞的矛盾,看在老师的面子上赶快和好吧,你们两个总是不开心的话,老师也会很难过的喔。” 希望她珍惜的学生们啊,能够一直像现在这样吵吵闹闹、无忧无虑地活着,哪怕日后或许没有她陪伴,也能…… “行行行,反正你说什么阿银都会照做的。” 银时极小声地嘀咕一句。高杉也止住了话头,没说什么,只温顺地被自己老师搂着,在贴近的体温和馨香的气息里微微勾了勾唇角。 ——只要能保护好这个人。 ——只要这个人能够幸福。 对于还没面临失去的少年们而言,没有什么比身边这个人更重要了。 * “……话说回来,阿银刚才是不是在烧水?” “……是喔,我好像有看到……” “啊啊啊啊啊锅都煮干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