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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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青絮回家的时候,下人告诉他,方棠回来便睡了一整日,午膳也没用。 过于反常了。 杨青絮走进他的房间,方棠仍在床上睡着,眼下的淡青却一直未褪。他轻轻晃醒了方棠,方棠睁开眼,有些茫然。 “先生,您回来了。” “嗯。”杨青絮让他起床吃些东西,方棠刚起身,又头晕目眩地坐了回去。杨青絮沉默片刻,拿起床边的靠枕垫在他身后:“到底怎么回事?” 方棠摇头:“我不知道,先生。”他的眼睛酸得不行,“我觉得一直有人在盯着我,先生,我好困...”话未说完,方棠已经几乎睁不开眼了。他很快再一次陷入了沉睡,杨青絮沉着脸把他扶进被窝,起身走到门口,吩咐附近的下人去给方棠备些吃的。 四下无人,他叫来了自己的暗卫,让人将自己的口信传去营中。 杨青絮只求治愈之法,他没指望能从营里喊出个人来。因即便是等人快马加鞭,往返长安与洛阳也要数日,届时方棠的情况还不知会发展成何模样。而受过锻炼的暗卫往返却只要一日,由他们传达便更快些。 方棠的病显然不是什么寻常的风寒,没有发热,只是无止境的贪睡。 母亲会医,杨青絮却只学过皮毛。他或许该庆幸方棠回家的路上没有睡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待饭菜被送进房间,杨青絮让他用凉水洗了把脸,总算是能醒着吃些东西下去。 公事在身,杨青絮不能整日陪着他,他离开家去学堂的时候,方棠仍是病殃殃地睡在床上。这让他整日都有些心神不宁,他听见学生议论他的反常:杨先生近日都不愿学生向他提问,下了课便急匆匆地离开,真是奇怪。 不过杨青絮顾不上这些。 暗卫告诉他,这远程寻医的法子风险太大,裴大夫传了信给自己在长安的徒弟帮忙。还有,曲大夫近日刚好在长安,也可寻她来查看一番。裴大夫的徒弟已经请来了,至于曲大夫的行踪...尚未发觉。 “无妨,先请人进去看看。” “是。” 裴邵的徒弟,杨青絮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万花谷邻近长安,且凭借裴邵的医术,有几个徒弟也正常。这位徒弟名唤阿雯,是个年轻的姑娘。 阿雯坐在床前,将银针刺入方棠的指腹轻转几圈后抽出。针尖发黑。 “杨先生,这是中毒所致。”阿雯将银针的细柄折断,“只是这毒并非寻常毒药。” “什么意思?” “他会昏睡不醒是因为有东西在以他的精神为食,换句话说,就是中蛊。” “只是解蛊之法我并不熟练,且对于蛊虫...我没有十足的把握。”阿雯解释道,“这并非我门学习的东西,即便是师父在这儿也不一定能解。我只能暂时护他心脉,望先生快些另寻万全之策。” 杨青絮沉吟片刻:“我知道了,多谢。” 为了防止方棠的病情再出意外,阿雯提出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杨青絮没有异议,替她安排了客房,又让人加急去把曲绾绾找来。 即便她再神出鬼没,长安也就那么大。 曲绾绾对杨青絮也算是有所耳闻,不过毕竟是裴邵手下的人,她也并无过多了解。她听完阿雯的诊断,将方棠翻了个身,撩开他脑后的长发瞧了眼。 “小公子这是惹了什么人啊?”曲绾绾盯着那一小只毒蝎印记,她用手摁下那块印记,方棠的眉头便皱了起来,“幸好,时日不长。” 那便是有救了。 杨青絮松了口气,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他应当不曾惹过苗疆中人。” “那你呢?” “我?”杨青絮愣了愣,“我也不曾..” 曲绾绾拿出自己的虫笛:“罢了,这些你们自己解决。这蝎毒虽是针对他一人,但毒性没有我想的那般高,此人的驭蛊之术并非上乘。”她用手帕垫在方棠的手背下方,再取细针刺破他的手指,吹响了笛音。 鲜血顺着指腹滴在帕上,直到笛音戛然而止,杨青絮也并未瞧出什么端倪。曲绾绾让阿雯帮忙处理方棠的伤口,她放出自己的圣蝎,让它爬到那块沾满了鲜血的帕子上。 “他约莫今日午后便会醒来。”曲绾绾盯着方棠,虫笛在手中转了一圈,“让阿雯留下照顾吧。”她看向杨青絮,又瞧了眼门外。杨青絮会意,二人走到院中。 “我长话短说了,你身上也有中蛊的痕迹。” 杨青絮有些诧异:“可我并未觉得有何不适。” “这是因为你有心法护身,那人半吊子的蛊虫无法进入。”曲绾绾看了眼房内,“蝎心之毒是只针对一人的蛊毒。我猜测,这只蛊虫原本应该在你身上,所以我问你最近有没有惹过什么人。” “我与西南向来并无瓜葛,不过符合你所描述的且有一人。”杨青絮稍稍皱眉,“可我与那人不过初见,怎会..” “你知道,这几日长安不太平。”曲绾绾逗弄着自己手背上的蝎子,“西北也好西南也罢,都为了那一个东西。” “....”杨青絮握了握拳,“你来也是为了这个?” “那倒不是,我来是有正事要办。”曲绾绾看了他一眼,“对于那东西我也只是有所耳闻。相传这种特制的骨笛吹奏出的声响,能够破解一切幻境。只是这制笛之法失传已久,前几日集市上拍卖的那半支笛子许就是最后一支的一部分。” “你自己心里有数。”曲绾绾站起身,“我在他身上种了生息蛊,除非那人御蛊之术比我要强,否则其他的蛊虫不敢再近他的身。放心,对寻常生活不会有影响。” “我还会在长安留两日,如果他还有什么事就来西市找我。” 杨青絮同样起身:“多谢,这次算我欠你的一份人情。” “不用你欠我,反正我们也见不了几次。”曲绾绾回过头,“对了,平日里多给他吃些甜食。” 杨青絮有些欲言又止,曲绾绾冲他笑了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宅子。杨青絮回到房间,阿雯正坐在床边写药方。 “杨先生,虽说蛊毒已解,但他这些日子几乎水米未进,身体虚亏,还需要好好调养。”阿雯将药方递给他,杨青絮看上去有些犹豫。阿雯补充道:“先生不必担忧,我亦不需要银钱做药费,亦不需要您欠我什么。师父在信上说了,要照顾到病人痊愈为止。” 大恩不言谢,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辞便是不近人情了。杨青絮接过药方,即刻吩咐下人去把药抓回来。 如曲绾绾所说,方棠确实在午后便醒了过来。阿雯出去用膳不在他身边,杨青絮刚巧从门外进来。见方棠从床上坐起,这颗悬而未决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方棠揉了揉眼睛:“先生,我怎么了...” “你中了蛊毒,在床上昏睡了两日。大夫已经来看过,现在没事了。”杨青絮说得很慢。 方棠听得有些发愣,他看着先生,又低下头:“我怎么会中蛊...”他试图回想起自己昏睡前的记忆,却有些难以集中。 “方棠,不想这些。”杨青絮轻声打断了他,“先吃点东西,我去叫人拿进来。” 方棠见先生起身要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等等。”他一下认识到自己行为有所不妥,又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杨青絮未想责备,坐回床边。方棠试探着开口:“先生,您能抱抱我吗?” “好。” 方棠把脸埋在先生胸前,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闷:“先生,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不是你的错。”杨青絮环着他的身子,“我替你请了假,这几日先不去学堂了。” “嗯。”方棠窝在他怀里,乖得像只兔子,杨青絮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方棠还是听话地吃了些东西,又将阿雯开的药喝了。补药很苦,他没敢开口问杨青絮要些蜜饯,只是偷偷地吐了吐舌头。 杨青絮将药碗放到桌上,刚巧看见方棠的动作。 “方棠。” “啊,先生。”方棠选择了装傻。 “你喜欢甜的东西吗?” 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他还是点点头:“喜欢的,先生。” “怎么之前从没听你提起过。”杨青絮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递到他手里。方棠拆开一看,是一小块龙须酥:“因为,先生您似乎不太爱吃甜食,我也并非一定要吃甜的。”他看了看杨青絮,又看了看手里的糖块。 “吃吧。”杨青絮挪开了眼神,“以后想吃什么说便是了,我不会拘着你这些。” “好的,先生。” 龙须酥有些干,方棠吃了一嘴糖粉,他轻咳了两声,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杨青絮把自己的帕子递给他,方棠低声说了句谢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