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出手了

    不知跑了多久，程星池他们没了手电筒，在夜里只能在月色中看到朦胧的一层，直到再也看不见，出事的地点，程道原带着妻女躲在了一个大草垛后面，往回瞧。

    董小琳问   “追上来了没？”

    程道原仔细聆听了一会才道“好像没动静了。”

    “这可怎么办？还回去吗？那屋里咱们行李都在那，天气越来越冷了，不能就这么跑了啊。”董小琳此时一身冷汗，被夜晚的冷风一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确实，目前他们要是跑了，晚上危险不说，就算到了白天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能有什么转机，吃的没了，要是连穿的也没了，那还能活多久？

    程道原道“要回！但不是现在。”

    “就在这里躲吗，要是在遇到什么就糟了。”程星池感觉四周太空旷了，他们没敢靠近树林，跑时一脚踩到松软的泥土地上，还踢到了什么东西，看见有个大草垛，就直接往后躲着了。

    程道原之前也感受到了，脚下地踩着很踏实，他蹲在草垛旁慢慢挪步四处摸摸，想知道他们周围是个什么地形，他感觉是农田，浓厚的云层此时终于稀薄了一点，月光透过一丝，程道原终于稍微看清，他惊喜“是菜！我们有吃的了！”

    听清程道原说的什么，没想到居然让他们误打误撞找到了，程星池终于露出舒缓的笑容，高兴道“太好了！”

    她站起身，想帮程道原一起多摘几个菜回去，但是此时月光又隐入了云层里，她刚走出草垛没几步，脚下一软，泥土突然松陷下去，她重心不稳一下栽倒在一个坑里，董小琳本来在草垛另一边，听到动静惊呼“星池！你怎么了！”

    程道原也听到了，他立马停下手中动作，往声响方位跑去，听声音自家女儿摔得可不轻。

    “这里有个坑！挺深的，你们注意别摔下来了！”程星池紧皱着眉捂住手腕坐在坑里，身下有一层手感粗糙的布，但是没起到什么缓冲作用，她刚才摔下来手先撑地，手腕杵到了，生疼，膝盖也磕到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那东西滚走自己膝盖没立住又摔了跤。

    这下坑里更黑了，显得坑外的都变得明亮了一分，她抓起身边的一个东西，看不清是什么，但是手感摸起来像土豆又像红薯，上面有些须须，她把那东西扔出去，问“爸妈，你们看下这是什么啊？”

    程道原捡起东西凑近一看，他欣喜道“是红薯！这里应该是个地窖，地窖里应该有很多！”

    程星池四处摸了摸，此时她腿下都还压着几个，她道“确实挺多的。”

    “哈哈！太好了，小琳，我们去找梯子，让星池上来，再捡几个红薯走。”

    “怎么能留孩子一个人在这里，你去找吧，我陪着她。”董小琳不放心。

    一般在地窖附近都会放梯子，以便农主人收取储存的农作物。但是现在天色不好，梯子也就不显眼了，一个人找，范围太大，现在也不方便回屋里叫人来。

    程星池道“妈，你跟爸爸一起吧，我在底下也没什么的，两个人一起找的快些。”

    董小琳觉得也有道理，她站着也没什么用，不想让程星池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多等，她道“那好，我先帮你爸去，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程星池点头答应。

    董小琳也离开了，四周变得安静非常，程星池此刻也适应了这份黑暗，能够隐约看清周围的影子，她想先把散落四周红薯堆到一起，于是开始着手收拾起来，这个坑还蛮大的，双臂打开也没碰到墙壁。

    在自己周围的收好红薯后，她往旁边挪动了几步，继续蹲下身，伸手摸索着，摸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她惯性的握住，突然身体一僵，她触电般的迅速收回手，她刚才握的……好像是个人手……

    她迟疑   “什么东西……”

    月亮终于穿过了厚重的云层，透出了皎洁的光亮，地窖里的场景也像帷幕般被拉开。

    程星池的正对面，趴着半截尸体，她捏的手正是尸体上的，程星池看清了此时情形呼吸都停止了，只见那尸体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手指动了动。

    程星池赶紧四处看有什么可以用到的武器，终于她在蛇皮编织布旁看到了一块大石头。

    “咳……”那尸体终究是醒了，它抬起埋在地上的头，露出了血窟窿一样的眼睛，它的双耳已经糜烂，鼻子以下的皮肤布满了青丝，它看不见听不见，却闻见了程星池的气味，拖着半截肢体，往程星池那边爬去。

    虽然董小琳让她有事就叫，可程星池不敢，她怕叫得太大声会引来更可怕的东西，还好这具丧尸只有半具尸体，威胁性不高。

    程星池跑到编织布旁拿起石头，回头一看那丧尸居然以惊人的速度向她爬来，眼看他的手就要抓住她，程星池也眼疾手快，抬脚先把丧尸的手踩住，那丧尸不知疼痛，张着嘴以异常的姿势就要去咬程星池。

    程星池低呼一声，急忙撤回脚，手上也不忘动作，用石头瞄准丧尸的脑袋砸过去，丧尸被砸得翻了个身，整个上肢像咸鱼一样打摆，程星池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态度，踩住丧尸的双手，丧尸的头不停转动，龇着牙齿就是咬不着程星池，看着这一幕，程星池不免冷笑，她冷冽的拿起沾了黑血的石头对着丧尸头又是一砸，丧尸还在动。

    “还不死？”她看过光头杀丧尸，那些丧尸被肢解了都还能在地上爬来爬去，从那一刻起，她再也没把丧尸看成是人过，怎么能彻底杀死丧尸？那当然是将他挫骨扬灰。

    程星池举起石头又落下，举起又落下，她也没了力气，手臂酸的不行，丧尸的头已经被程星池砸成一摊烂泥，听不到丧尸的声音了，程星池勉强松开踩住丧尸手的脚，迅速退开，观察丧尸动静，确定它是真的死了。

    她抬头看天，月色还很好，程道原和董小琳还没回来，程星池就继续在地窖等着，她用编织布盖住了丧尸尸体，免得碍眼，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程星池开始担心爸妈的安全。

    她想出去了，她开始害怕爸爸mama也出事，心里焦急时，终于等回来了程道原和董小琳。

    “星池！我们回来了！”是程道原的声音。

    程星池站起身，仰头回应“我在！”

    “来，搭把手。”程道原把梯子往下放，让程星池接住，他继续道“这梯子在一个大岩壁下面，找它废了好大一通劲。”

    “我一开始就说去那边看看，你非要去别的地方。”董小琳站在一旁指责，要是最开始就去那，也不用女儿等这么久。

    程道原边说边下梯子“嘿，我说你可以先去看看，你非要跟我走，怎么怪起我来了。”

    “我……我也怕了不是。”

    程道原闻言，轻轻一笑，他下到地窖看到程星池眉眼也染了一层放松的笑意，身心都愉悦起来，他把外套脱下来，道“把红薯放外套里包好，今晚有烤红薯吃咯。”

    “好。”程星池把程道原衣服接过铺在地上。

    这是程道原才注意到被布蒙住的东西，疑惑问“这是什么？”

    边说他就要扯下那块编织布来看，刚揭开一点点就立马把布掀回去，神色古怪。

    程星池耸了耸肩道“你们走后我发现地窖里还有个丧尸，它只有半截身体，我把它脑袋砸了。”

    “有丧尸你怎么不叫我们。”程道原皱着眉，一脸严肃。

    “我担心吸引到那个怪物啊，而且它只有半截，我没怎么怕的。”

    程星池说的自然，可程道原听了后怕，居然在他跟董小琳不在的时候又让女儿遇到了危险，他沉重的叹口气道“下次不许一个人单打独斗，爸爸不管你怎么打丧尸，这点你比爸爸厉害，但是爸爸就怕你出事，只要你喊，爸爸mama千难万险也会到你身边来。”

    她本来还怕爸爸看到自己做法残忍会教育自己呢，却听见这么一番话，她知道爸爸mama肯定会保护她，可她也想要保护他们呀。

    程星池点头答应，心里滚热。

    程道原又忍不住看了那东西一眼，他问“它真死了？”

    “嗯嗯，我把它脑袋砸坏后，它就没动静了。”

    还好之前程星池已经把红薯堆到一起了，她把衣服捆好，很大一包。

    程道原也打包好了一包，两个人爬着梯子出了地窖，董小琳也把地上长的包菜扯了两窝出来让程星池抱着，她跟程道原就抱着比较重的红薯。

    算算时间过的也蛮久了，三人商量小心翼翼的往回走。

    往回走了一小段，程星池就发现了在田里趴着的下半截尸体，她顿时明白了，跟地窖里的上半截应该是同一具，她不敢想象是什么东西将人拦腰砍断还害他变成了丧尸。

    那半截上身，估计就是爬着爬着掉到了地窖里，因为没有耳朵，所以它没有听到程星池掉下来的动静，是她摸到了它的手才让她醒过来，程星池不免感慨，还好那只是半截，还没眼睛没耳朵，自己真的够幸运的了。

    她合理推测这具丧尸就是那家农户的主人，毕竟这么久了，也就见过这一具丧尸，也不知道那小怪物又是什么？

    董小琳低声呼唤   “你们看前面！”她脸上有点扭曲，被男人吓得，很难看见这么恶心的样子。

    三人蹲下身子，程星池也看到了，这是他们之前出事的地方，因为前方有一个脸都没有的男人安静的站在一颗大树旁，身上是他们眼熟的穿着。

    那男人终究是变成丧尸了。

    不确定男人听不听得见，程星池捡起小石子往男人旁边一丢，石头落在干枯的树叶上，男人迅速转过身，有点僵硬的往前走，双手对着空气抓了抓。

    程星池确定“他听的见。”

    这条路靠近树林，路上全是掉落的树叶，不可能不发出声响，程道原问程星池“打烂他的头确定会死？”

    “只试过一次……我也不太敢下定论。”

    董小琳没了解到地窖发生了什么事，程道原父母俩还没来得及跟董小琳讲，她没太听明白女儿的话，只能问“什……什么？”

    没时间解释，程道原也捡起个石板跃跃欲试“好！那就再试试！”

    董小琳赶紧拉住程道原道“你疯啦！他……他之前也是个人啊……”虽然相处的不愉快，但之前他还活生生的……

    程道原没杀过人，说实话，要对着一个人形丧尸把他的头锤烂，他心里也有点障碍，他劝导董小琳，也在劝导自己   “他已经死了！小琳，你要明白，他变成了丧尸，对它怜悯就是对自己残忍。”

    程星池非常赞同，她在后面认真道“要是我们放他不管他肯定会追着我们过来的，mama，他是生前要害我们，死后要吃我们的人。”

    “这……”董小琳没话讲，女儿居然比她还透彻，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已经在地窖手刃一个丧尸了。

    程道原安慰的拍了拍董小琳的肩，抬起石板就往前冲，程星池跟在身侧制造不同的声响，那男人没分辨清哪个方向，两边都转了个向，刚发出嘶吼声就被程道原一板子拍飞，惯性带得程道原往前挪了挪，石板直接断成了两节。

    男人脖子本来之前就被小怪物咬断，此时被这么一拍，头直接搬家了，头落在树叶上，牙齿还在咬着空气发出咯咯声，程道原听得头皮发麻，程星池拿起碎掉的那块石板，用比较尖的那头，对着男人猛戳下去，终于安静了。

    董小琳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彪悍的父女俩，只能发出一声喟叹“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