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高辣小说 - 舅舅在线阅读 - 艳羡,嫉妒?

艳羡,嫉妒?

    雅琴和丁勇坐在小饭店里。

桌上摆着两个菜,两瓶啤酒。

两人默默无语,低头兀自想着心事。

及至男人鼓起了勇气,拿起酒瓶,用起子打开后,伸长了胳膊,悬在玻璃杯上方。

咕咕咕……

啤酒流出来的声音,很是悦耳。

雅琴看着玻璃杯慢慢被琥珀色的液体注满,自己的心也被什么占据了,她很难受,视线顺着对方的手指,往上看。

丁勇平素干粗活。

腕骨粗大,支棱出一个包来。

手背上青筋暴凸,血液在里面涌动。

年轻和活力尽显无疑,她的心,一层层被拨开,露出了最柔弱,最贪婪的部分。

哪个女人,不渴望有个知疼知热的汉子疼惜呢?眼前不啻好的选择,可自己被婚姻情感束缚着。

进退两难。

她很怕对方摊牌,隐隐又带着期待。

倒完了对方杯子里的,男人又给自己满上,二话没说,先自己喝了半杯,可见他真的很压抑。

雅琴的视线往上移。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的胡茬。

淡青色的,一层一圈,铺陈在下巴处。

她不觉得邋遢,反而觉得很有男人味。

仔细回想丈夫的模样,脑袋浑浑噩噩,根本记不起细节。

也是,两人多久没有同塌而眠了,就连同处一室,都少之又少。

放下酒杯,丁勇望向女人的双眼,直勾勾的,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

末了,他终于开口了:“你家老太太,来找我父亲了。”

雅琴先是一愣,跟着便释然了。

母亲原本也很强势,很像她的作风。

“她说什么了?”女人深吸一口气。

“还能说什么,不让我和你来往。”男人语气凝重。

“那,你怎么说的?”雅琴很好奇他的态度。

丁勇的眼睛陡然瞪大一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我不偷不抢,也没干什么坏事,喜欢一个女人怎么了?这是我的权利。”他的语气有点愤怒。

雅琴的心砰砰乱跳。

不动容是假的。

“可,可我已经结婚了。”她呐呐道。

“我就问你,你喜欢不喜欢我?”丁勇急吼吼的道。

女人眼神躲闪,耷拉下脑袋。

表现不言而喻——她的心中,没有他,怎么会来跟其见面呢,她一直本本分分,有点死板,可见是真的活了心思。

“喜欢我是吧?”男人激动的做出个苦笑。

雅琴连忙摇头:“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丁勇愤愤不平,厉声道:“怎么不对了,他对你不好,还不许别人对你好吗?婚姻不是女人的坟墓。”

他振振有词:“再说,现在男女平等,离婚的事,在平常不过了。”

男人的话似乎有道理,眼下的风气就是这样。

去民政局看看,排队离婚的长龙,令人看了心惊。

可相对的,结婚的爱侣却无法匹敌。

说到底,现在女权在提高,女人能挣钱,不甘于陷在家庭的泥淖里,经济独立便有话语权。

当然,男人靠不住也是一方面。

你可以贪图男人的钱,男人的房,车,甚至于权势,但绝对不能单纯的,只贪图一个男人一无所有,只对你好。

这样的傻女人,最后的下场,往往会很惨。

老一辈人,也许会说,现在的女人现实,虚荣。

可男人就不现实吗?有钱后,嫌弃家里的黄脸婆,找小三,甚至于抛弃妻子的大有人在,女人也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他肯给你的时候,就可劲要。

他变心的时候,你也不会手足无措,流落街头。

时代在进步,但雅琴是早年的思想,贪图的还是人好。

至于对方自身的条件,她考虑甚少,反正自己能吃苦耐劳,这份美德,甚是骄傲和自豪。

女人长吁短叹,为难的皱起眉头:“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就给我点时间吧。你若是等不了,可以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雅琴希望丈夫浪子回头,可前路渺茫。

她又不想彻底,断送了丁勇对自己的念头,避免竹篮子打水,两头空。

诚然,她优柔寡断,不知如何取舍。

离婚吗,最艰难的时刻,都不曾动过心思,如今为了一个,认识两个月的男人,就抹去了,自己和丈夫所有的情谊吗?

雅琴没有那么绝情。

丁勇本来很绝望,听闻此言,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的嘴角,笑意盎然,整个人的表情都亮了:“这么,这么说,你真的喜欢我,真的愿意为我们的将来考虑吗?”

男人激动的伸长手臂,抓住了女人的媃胰。

雅琴受了惊吓,用力抽手,慌张的左右张望。

“你,你别这样,被人瞧见了不好。”她极力抗拒。

可丁勇的手好似钳子,根本无法撼动,温热干燥的掌心,不断的传递着能量,安抚着她不安的心灵。

末了,女人不在挣扎。

“雅琴,我会等你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情意绵绵。

女人抬眼,感受着对方的柔情,原本被丈夫伤透了的心,注入一丝丝暖流。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中惶然,可面对这个小自己几岁的光棍汉,却说不出狠话,究根结底女人还需要男人,才能完满。

母亲守寡,过了半辈子苦日子,她看在眼中。

自己绝对不能走她的老路,余师长现在看起来,消停不少,可背地里干啥,谁又能知道呢?

背叛这事,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谅。

她也在给自己留后手,这样做有错吗?毕竟对方出轨在先,提防对方,无可厚非。

两人谈话,三言两语,便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为了不影响,女人的工作和生活,两人决定,尽量少在公共场合约会或者见面。

而女人也有了新的生活习惯:饭后要出去遛弯,每次老太太都要跟随,可雅琴总能找到这样,那样的借口,或者干脆,吃完饭,啥事也不管,就往出溜达。

有夫之妇私会情郎?背德而刺激,可女人却完全陷入了,丁勇的温柔乡。

可她还是谨守着自己的原则,没有交付身体。

这是其最后的倔强,真滚上了床,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回头。

雅琴奢望着从一而终,真的破戒,那么就要认命了。

丁勇虽有不满,但也没强迫对方,他的脾气和性格,还是很好的,好的有点窝囊的样子,然而在女人看来,这便成了忠厚的优点。

她这么大岁数了,真不想cao心。

条件差点的男人,想要背叛自己,也得掂量掂量斤两。

其实,很多时候,出轨跟男人的条件无关,是那样的,你看不住,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用太过管束。

真是个色痞,就算上厕所,也能勾搭女人,干一回那事。

女人呢,还是活出自己的精彩最重要。

翌日女人坐着余师长的车去上班,其间叮嘱他,中午来接自己,一起去中介,将首付款交齐。

男人满嘴答应。

女人钻出车内,摇晃着手臂,跟对方告别。

以前的田馨,只想着,怎么躲避对方,言谈之间,没有好颜色。

可现在,两人有了许多生活中的话题,那方面的矛盾,因为房子的缘故,淡化了许多。

她知道,他对自己好,好到什么程度,恐怕除了父母,没人比他更在乎自己的了。

女人也不傻,见识的男人不多,可都不是良人,让女孩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要求,太过偏颇了。

命运太过不济,才会如此。

眼下,她没有其他想法,只能陪着对方慢慢走。

一个房子,束缚五年,你整天心神不宁,要怎么熬呢?所以看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权作谈了五年的朋友。

田馨踩着高跟脚进来的时候,便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不友善的目光。

女人轻慢得扫了两眼,垂首傲慢的轻笑,抬头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纹。

小M看她红光满面,连忙迎了上去:“你的病好了?”

女孩点头。

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座位前,将挎包放在桌面。

看着她,用不低不高的声音,让全办公室的人都能听见,道:“M,姐妹有事要你帮忙。”

对方微怔,跟着道:“你说。”

女孩抬头,炯子里洒满了光,视线广阔的在室内游走两圈,淡淡道:“我在阳光丽景小区买了房子,贷款需要工作证明人。”

话音落,办公室内一阵哗然。

有人知道那个小区,有人不知道,叽叽喳喳开始议论起来。

小M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你哪来的钱?”

她心直口快,觉得对方一个来自城镇的女孩,怎么可能,这么快在北京购房?话出口又觉得不妥。

“我的意思是,你家里出的吗?”她别扭的改口。

田馨知道她没恶意,也没生气:“家里出的。”

“那小区不错的,我有个客户,就住那里。”小M毫不避讳。

什么客户,不言而喻。

“是啊,买了144平的房子,有点大。”田馨慢条斯理的说道,语气满是自得。

“哦,那么大,花了多少钱?”小M顺着话茬问道。

“980万人民币,关键是学区好。”女孩追加了一句。

“啊,那你家,家还真有钱。”小M说不出的艳羡。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同事的耳朵,他们可不止羡慕,还有嫉妒,暗忖对方真是深藏不露,家世斐然。

其中L更为气恼。

业绩比自己好,如今还用房子抢自己风头,真是该死。

不过,她可是跟经理分手了,最近两人下班都是,分开走的。

有些东西,人家生来就有的,你真的嫉恨不来。

L在一众打工妹中,算是出类拔萃,如今生生被田馨压了一个头,本就看不顺眼对方,如今更是结下大梁子。

她的高调,就是拉踩贬低自己。

这样的侮辱,绝对无法原谅。

出了恶气

田馨跟父母撒谎,说是企业要办医保,还有其他类保险,需要户口簿。

父母自然不敢耽搁,立刻找了顺丰快递,将东西邮寄了出去,中午十分,女孩便收到了。

余师长来接她的时候,所有办理贷款的材料,准备妥当,到了中介,流程走的很快,当男人刷卡的刹那。

田馨注意到了,对方表情微妙的变化。

总之有点不是滋味。

“怎么了,舍不得给我花钱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女孩有点不乐意。

男人摇头:“不是,就是在想,这钱花出去,还真容易。”

余师长成为有钱人,还没多久,身价便缩水了。

还得为了儿子继续打拼,不仅如此,答应妻子的事情,也得办。

给余静买房子,心理有点过意不去,毕竟,田馨买的是豪宅,女儿呢?C市的房子,就算买别墅,也没心上人花销多。

厚此薄彼,不地道。

那可是自己的骨血,无论跟妻子关系如何,都不能亏待。

男人暗自决定,将来一定要给孩子,再存一笔丰厚的嫁妆。

压力自然大了许多,可他也没傻到,跟情人大吐苦水的地步。

田馨也没放在心上,拿好了收据什么的,跟着出了中介的大门,外面艳阳高照,光明正盛。

女孩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其实……北京挺好的。”

田馨是幸运的,很多北漂族,忙活了大半辈子,还是飘的状态,那话怎么说来着:故乡容不下rou体,他乡安不下灵魂,她呢?两边都有家,悦哉。

“是挺好的,将来有了孩子,就在这里读书好了。”余师长憧憬着未来。

举目远眺,两人并肩而立,目光所及,都是相同的景致。

但心中所想,未必同仇敌忾。

女孩翻了个白眼,暗忖,什么孩子,你做梦,能跟你五年,已经不错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女孩很自觉的,放低了对男人的敌意,为了他的那份真心实意的付出。

“行了,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后面就是跑银行,签字,过户,抵押等等!”女孩细数着贷款流程。

“你先回去,晚上我们好好喝一杯。”话到此,田馨突然心血来潮,追加了一句:“我有个同事小M,你应该见过吧。”

余师长眯着双眼,她的同事,他都有印象。

“晚上我叫她一起。”女孩觉得,天大得喜悦,要跟人分享。

小M性格大大咧咧,嫉妒心也不强,泛泛之交,也没什么。

就算让其知道了,自己有伴儿,又怎么样?人也不能查户口,离异的老男人,也算是正经人。

异地他乡难免孤独寂寞。

酒rou朋友,互相抱团取暖,无可否非。

“行,这事你做主吧!”话至此,男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不如,请小A和他老公一起来吧!”余师长现在胆大包天。

田馨迟疑了:青梅竹马的闺蜜和过路的友情,不可同日而语。

她相信小A的嘴巴很严,可朋友也有朋友,难免不走路了风声。

小A和小B说,小B信任他老公,那么他老公,又去告诉自己认为可以信赖的人,这么下去,大半个城镇的人,大概都知道了自己的丑事。

“还是算了吧,她很忙的,改天再说。”女孩推脱掉了。

余师长不好坚持,两人上车后,很快回到了公司。

因为中午着急,去中介办事,所以都没来及吃饭,单位旁边有家必胜客,男人下车后,买了套餐,给女孩带上去。

自己呢,随便找了个饭馆,吃了点东西。

他坐在热闹的餐厅里,看着室内的高雅装修,感慨着,北京的繁华。

想要在这里落地生根,没有钱是办不到的,可惜,现在他还没富的流油,眼下,兜里还有几百万。

可根本不够看。

给余静买房,还要为儿子的出生做准备。

余师长一心想要男孩,脑子里拒绝,是女孩的想法。

他笃定田馨肚子里的种,肯定能传宗接代。

这是他长久的夙愿,必须实现,没有退路,不做其他考虑。

高铁项目,令其大挣了一笔,眼下,也没什么好门道,只能尽快进入角色,回归军长的位置。

C市肯定有不少油水可捞。

初春工地即将开动,曹小天的回馈也会入账。

不过,现在那些都是蝇头小利,他必须将步子迈大,并且要稳当。

余师长越想,事情越多,筹划的条条是道,就等着上任后,抽丝剥茧,选取可行之路。

田馨回到办公室,吃了午饭,洗了嘴巴,重新对着镜子,涂抹口红,猛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后面闪过。

她下意识的回头,便瞧见了经理,推门进入了办公室。

女孩连忙将镜子收好,从座位上站起身,拿上请假条款步来到,对方办公室门外,轻轻抬手。

咔咔咔——

“请进!”

男人刚坐定,房门打开。

原来的戏耍对象,抱着文件进来。

经理立刻板着面孔,双手放在桌面上,很严肃的问道:“有事?!”

女孩点头,将文件夹放下,对方打开后,很是惊讶:那是一张请假条,上面的理由,令其震撼。

生病外加购买房屋,所以才旷工?

其实田馨根本不用,多此一举,加上买房的事,她是故意的。

果真,对方好奇:“你买房子了?”

“刚买的,在阳光丽景小区,144平的房子。”女孩语气平常。

经理低垂着眼睫,看不清表情,可嘴角微微抿起。

显示着,他心中颇有触动。

男人来了许多年,才在五环外,买了100平的住房,单价在4万左右,没成想,田馨如此大的手笔,居然买了五环内的房子。

而且面积很大,看来,她原本说的普通家庭,恐怕有所保留。

这也难怪,出门在外,有几个人,说实话呢?凡事都要留个心眼,看来,对方并没那么单纯好骗。

经理苦笑着:“那恭喜你了。”

“也恭喜你了!”女孩淡淡道。

经理抬头,愕然的看着她:“我,我有什么喜事吗?”

“你新交的女朋友还不错,年龄大了点,但学历很高吧?”田馨凉丝丝的讽刺。

男人彻底惊呆了:“你怎么知道的?”

“凑巧看到的,长的不错,祝你们早生贵子。”女孩目光平静而冷淡。

好似事不关己,带着几分超脱和神气。

可话语间,残留的酸气,令经理感到了不适。

他不知道如何是好,要解释吗?没必要,因为两人确实在交往,并且奔着结婚的目标去的。

话说回来,若知道,女孩这么本事。

能买的起北京的大房子,自己会放弃她吗?

有钱的男人,面对漂亮小姑娘和一个高学历,有房子的老女人,二选一,定然会选择前者,显然自己的境界不够。

他被人歧视怕了,孤军奋战,在北京很苦。

现任女友也是外地人,房子在燕郊,偏僻所在,收入尚可,两人算是门当户对。

“真的,很抱歉!”经理知道,也许女孩还在生气,自己的冷处理,伤害到了她。

“没什么好对不起,我得谢谢你,教会了我很多。”话音落,女孩催促着他,赶快签字,对方握住笔的手,有些不稳,歪歪扭扭的落了大名。

田馨立刻将文件夹收手,扬长而去。

留下经理坐在大班台后面兀自发呆,神情僵硬如同磐石,直到良久,其大喊一声:“该死!”

田馨终于出了心中的恶气。

倍感轻松,径直走向了小M的座位,低声跟其交谈。

听说,邀请自己去吃大餐,小M高兴的手舞足蹈,要知道,两人吃饭,大都是快餐,她直呼对方小气。

实则女孩太忙,不缺男人邀约。

晚饭都定了出去,中午呢,只有工作餐食。

所以没机会请对方吃顿好的,如今天上掉了馅饼,小M嚷嚷着,要把她吃穷。

田馨看着她,权作笑闹,也跟着开怀。

人呢,还是单纯点好,活得轻松自在,尔虞我诈,小心折寿。

下班后,余师长的车停在了公司楼下,看着两个女孩,携手走了出来,他盯着两人相扣的十指,略微不悦。

田馨是他的,跟谁走的太近,都不合适。

这个想法产生后,男人愣住了,很快反思自己的霸道。

正常的友谊,你也要诟病,简直疯了。

余师长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好多,爱cao心,心胸狭隘,跟谁都能吃醋?简直走火入魔。

男人不知不觉勾起嘴角,看到他在笑,田馨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余师长连忙收敛神情,下车跟小M打了招呼。

对方看到他,惊讶的张大嘴巴。

“哦,是你,是你……”前两天,刚巧遇到。

“是我,很高兴认识你,正式介绍下,我姓余,你可以叫我……老余。”男人灵机一动,憋出了这么个称呼。

“嗬嗬啊……”小M笑的花枝乱颤:“你叫我小M就行。”

“行了,别说了,先上车。”田馨扯着女孩,坐进了后排。

两人叽叽喳喳,商量着,要去哪里,吃什么。

女孩来到了这里,还没品尝过正宗的北京烤鸭,小M倒是吃过,便答应了下来。

余师长表示,能为两位美女效劳,荣幸之至。

田馨因为有外人在场,也给其面子,表现的大方得体。

PS:今天二更

怀孕事情暴露

北京烤鸭名不虚传。

车子到了门店,因为客人多的缘故,停车用了好一会儿。

进去后,等了半个小时才轮到她们,其间余师长坐在椅子上,半无聊赖,他就没在公共场合,枯等这么久过。

可是陪着心上人来的,也没什么怨言。

服务员叫了号码,几人进入了小隔断。

余师长脱掉了外套,服务员自然而然,将菜牌递给了女士。

小M和田馨,看着上面的菜色,精挑细选,末了,田馨点了两个菜,小M,因为初次见面,客气的点了一个。

服务员又将菜牌递给了男人。

本来菜牌不少,可人来的多了,便有点吃紧。

余师长看了又看,要了一个汤,一个凉菜,外加一个炒菜,这样的话,三人共计五菜一汤,作为寻常聚会,已然奢侈。

小M很是兴奋,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

她出入社会许多年,打眼便看出了其中的猫腻。

自己的同事跟这个男人,肯定关系不简单。

要不然,也不会花费,这么多钱财,请她吃饭。

男人出手大方,田馨脸上有光,出门在外,绝对不能让人瞧不起。

女孩很受用觉得余师长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在外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颜面。

很快,鲜榨果汁端了上来,倒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冰块,余师长连忙制止:“馨馨,这个不能喝,对……”

胎儿两个字,没出口,又咽了回去。

“对身体不好,我再给你要点常温的吧。”说着,回头招呼了服务员。

“啊,这都春天了,喝点冰的,没问题,我喜欢。”女孩根本不听。

男人突然站起,伸手将杯子夺了过去。

昂脖将果汁一饮而尽。

“哎,你……”田馨有点生气。

小M连忙打圆场:“他是关心你,你呀,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对于女孩买房的事,小M并未深究,人家买了,跟你没关系,但看到男人开的豪车,以及请客的姿态,便知道,对方也有钱。

她们这些做服务行业的人,对资本敏感,往往对富人高看一等。

田馨无法,没有继续动,那壶没有喝完得果汁,剩下的被小M包圆,幸好,常温的果汁很快上来,余师长亲自动手,给她斟满。

大有讨好对方的意思。

女孩彻底消气了,端起来喝了大半杯。

因为人多的缘故,上菜比较慢,但烤鸭还是很快的。

穿着制服,带着厨师帽的专业人士,推着餐车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只,完好的烤鸭,他先是看了看,这桌的消费单,跟着开始展示自己的技艺。

削烤鸭很有讲究,皮薄,厚度适中。

弄完后,装在盘中,对方微微躬身,随即离开。

此刻配菜已经上来了,熏rou,rou丝,土豆丝,葱,酱料,还有其他蔬菜。

余师长客气的礼让了一番后,众人开始动手,别看他是个男人,动起手来,干净利落,将薄饼卷的有模有样。

眼见着,女孩还没弄好。

便将这个递过去,将对方面前的盘子抽了过来。

田馨先是一愣,接着释然了。

筷子都没用,捏着卷饼吃了起来。

这时候,菜陆续上来了。

看到有海鲜,余师长皱起了眉头。

不着痕迹的将那盘菜,远离女孩,嘴里说着:“这个季节的海鲜不怎么新鲜,少吃为妙。”

田馨不耐烦的瞪他一眼,平时吃饭,也没见他这么多事,今天是怎么了?

家常便饭,没什么忌讳,可大饭店,什么山珍海味没有,怀孕的人,有些东西,最好不碰。

上次看病的时候,余师长问的很清楚。

他几乎睡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时刻惦记着,女孩肚子里这块rou。

因为男人的刻意霸占,吃了大半盘海鲜,索性,菜多,海鲜的味道,也就那样,田馨也没吃两口。

还是惹得对方的侧目。

这令女孩越发的莫名其妙。

暗忖,真拿自己当根葱了,自己同意跟他,不代表,就要处处受制于人,任人摆布。

别的不说,连吃饭都要管着,自己是小孩子吗?

余师长话并不多,多数都是女孩跟小M在聊天。

说来说去,就提到了螃蟹,因为小M是安徽人,阳澄湖大闸蟹,全国闻名。

小M说,小时候就吃,亲戚有个小养殖厂,女孩若是喜欢,到时候可以让那边邮寄过来,她白送。

田馨不好意思,坚持要给钱。

男人听到这里,面色冷了下来。

螃蟹是孕妇的大忌,他冷不丁的插嘴:“阳澄湖大闸蟹,好是好,可惜假的太多,你若是喜欢吃,等我给你弄真的。”

小M听闻此言,便不吱声了。

她的一片好意,人家男朋友不领情。

田馨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从桌子下面踢了对方一脚,连忙说道:“嗨,我就吃个新鲜,哪里的都一样,M,我可等着你的螃蟹。”

余师长恼怒。

碍于这样的场面,又不好发作。

话点到为止,说的太直白,就露馅了,等到房子更名,就可以摊牌。

所以男人苦苦忍耐。

接下来,饭桌上的气氛有点冷淡,两个女人没聊吃的,说起了穿的。

余师长这回倒是没有发言,饭吃到了一半,田馨突然说是,要喝啤酒,余师长的面色阴沉下来。

“喝酒?你还在吃药呢,你能喝。”他语气严厉。

女孩不服气:“那都是保健药,没关系的。”

“你别跟我争辩,听医生的话,酒不能喝。”男人斩钉截铁。

看他如此坚持,田馨也不好在

朋友面前,跟其争执。

小M本以为对方找了个老男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成想,却是个受气包。

她默默的吃着盘子的东西,心想,同事还真是不开眼,这是她不知内情,倘若知道,田馨的房子是老男人的买的,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如果有人能给她在北京买套房,让她跪下叫爸爸都成。

饭毕,余师长拿着卡,去结账,随即开车,准备带着女孩回去,可是,田馨似乎没尽兴,嚷嚷着要去KTV。

男人自然不会答应。

那里音响吵闹,对孕妇不好。

可这回,女孩却很执拗,两人站在大街上,争锋相对的吵了起来。

小M站在旁边,连忙劝说,她心理也气得要死,没想到老男人事情这么多,控制欲如此之强。

看来田馨的日子也不好过。

小M极力强调,自己嗓子难受,并不想去。

这是推脱之词,女孩怎么听不出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众人的颜面都不好看。

田馨真想,指着男人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只是他的情人,五年契约,可不是他的奴隶,惟命是从?

末了,她也没了去K歌的兴致,拽起了小M,打了出租,扬长而去,余师长叫都叫不住。

男人只得开车跟了过去。

到了田馨家门的时候,余师长还是拦住了对方。

女孩脸色难看,叫他回去,说是小M今天留宿。

余师长没办法,解释自己今天一系列举动的原因,只能跟其道歉。

这令女孩大跌眼镜,对方向来专横跋扈,怎么就这么轻易得认错了,她直觉有阴谋,可又理不清头绪。

两个星期后,田馨拿到了房产证,但并未住进豪宅,因为贷款程序没走完,还差最后一步,那便是银行放款给房东。

只要对方拿到钱,才会交付钥匙。

拿到大红本本的那一刻,田馨高兴的在房间里转圈圈。

这还不算,特意拿出了手机,拍了房产证的照片。

本来准备发朋友圈的,末了,又放弃了,如果发了,父母看到了怎么办?怎么解释呢?不明财产的来源。

所以只能兀自开心。

她躺在床上,反复看着,上面的地址和名字,心理美滋滋的。

突然耳畔边想起了一阵,门锁摩擦声,跟着房门应声而开,余师长拎着许多吃食,走了进来。

白天拿到证,对方便要了房子的钥匙。

女孩连忙起身,将房产证放好,理了理头发,来到了浴室。

男人正在洗手,肥皂的泡沫,一点点从指尖落下。

“高兴吗?”余师长面无表情的问道。

田馨点头。

“别在跟我置气了,好吗?我管你是有原因的。”男人拽过毛巾,擦干净双手。

“什么原因?”这几天,他对自己的饮食和作息要求,甚是严厉。

余师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女孩直觉有事发生,而且是大事。

男人掠过她,出了浴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化验单。

不知怎的,女孩的心砰砰乱跳,伸手接了过去,定睛一瞧,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房间都在摇晃似的。

她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结论。

“这,这……”

定了定神,女孩看了看时间和医院的名称。

上次做的验孕,没看到单据,只听医生胡诌,所以这……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女孩的脑子嗡嗡作响,第一反应便是,余师长串通医生,来害自己?

实则医生也没想到,拿了一万元会被出卖的如此彻底。

“你没看错,我们有孩子了。”余师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简直一锤定音。

晴天霹雳,莫过于此,女孩的身体跟着房间一起摇晃,脑袋有瞬间的空白,很快又塞满了乱七八糟的信息。

为什么吐的稀里哗啦。

为什么协议,要加孩子那一条。

为什么严格控制自己的作息和饮食。

田馨倒下的瞬间,如同跌入了冰窖,浑身麻冷——所有的一切,都是男人的阴谋,可惜她知道的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