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久远的昨天.

    结账的时候遇到了试衣间隔壁的夫妻，男的普普通通分头眼镜，头发贴着头皮油亮亮的，戴了个花里胡哨的小领结。

    他气势汹汹冲出来，想找徐虎麻烦，但他目测165的身高在徐虎面前毫无威慑可言，不自觉成了蔫鸡...

    他敢怒不敢言，跟导购商量那件墨绿色的内衣能不能打折。

    万恬看着好笑，这男的模样长得像王秘书，可没有王秘书争当人上人的风骨...

    她愣了一下。

    沈岐，王秘书，周杳，罗马山庄和那个灯火辉煌的不夜城，明明才过了一个多月，却好像已经很久远了。

    只是偶尔会想起来。

    她自嘲的笑了笑。

    除了黑白那两件，这个系列其他所有颜色，万恬都拿了一件拍在收银台上。

    在收款时滴滴嘟嘟的声音中给予分头男一种无形的压力，最后他面色蜡黄给老婆买了那件墨绿色内衣。

    林维在对面的咖啡厅里看着说说笑笑走来的两人，哎呦，那眉目春情，那黏糊劲儿，一看就是办过事儿的。

    他对他们的床事情况十分有经验，甚至还向虎哥倾囊销售了一些绝妙技巧...

    唉，虎哥也堕落了，原先多一板一眼的人呢，兄弟们一起打手枪都不愿意的人，居然跟女朋友在公共场合乱搞，光他知道就两回...这丫头妖精似的缠人，虎哥迟早有一天栽在她身上...

    刘莹也朦朦胧胧看出来一些，红着脸把咖啡推过去：“不知道恬妹爱喝什么，就点了跟我一样的。”

    “谢谢莹莹姐。”万恬冲她一笑，端着杯子吹拉花玩儿：“jiejie你跟林哥认识很久了吗？”

    “有几年了，工作上一直接触。”刘莹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jiejie你知不知道，林哥其实爱烤香肠。”万恬神神秘秘煞有介事：“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自己学了还要教别人，把虎哥都教坏了，哎呦，痛心疾首...”

    林维很茫然，心说什么意思，向他开炮?烤香肠有什么不好的，再说他什么时候爱烤香肠了？

    他看向徐虎，结果徐虎满眼笑意盯着万恬的后脑勺，压根没理他。

    万恬叽叽咕咕说了一大通，最后下了结论：“...所以说，莹莹姐你要是找男朋友可不能找林哥这样的，烤香肠的满肚子坏水。”

    徐虎笑出声，捏了一下她的手：“别胡说。”

    两人都没懂这里头的弯弯绕，但他们心里有鬼，听见“男朋友”三个字就抓耳挠腮，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各自脸红。

    哎呦，还脸红，是男人就表白啊，看的人干着急。

    万恬嘀咕了一阵，心里舒坦了，放下咖啡笑嘻嘻的挠徐虎掌心：“哥哥，我饿了。”

    徐虎看了眼表，居然已经六点半了。

    “想吃什么？”

    “莹莹姐能吃辣吗？”万恬问。

    “还可以，恬妹想吃什么？”

    “那我想吃沸腾鱼，从刚刚就闻见香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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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沸腾鱼新店开业，生意异常火爆，最快的四人桌居然排队到七点半。

    落座的时候万恬已经饥饿碌碌，捧着徐虎给买的巧克力蛋糕猛吃。

    好在上菜很快，四斤的黑鱼片了满满一锅，辣椒红亮，花椒麻香，白嫩的鱼片翻滚在浓汤里，扑面而来的是腾腾的热气。

    万恬抄起筷子就要夹，却被徐虎拦住了。

    他先给她烫了一遍碗筷，领口和大腿上都铺上餐巾，然后没让她往锅里伸筷子，自己夹了片鱼给她剔刺。

    整个过程万恬都极不耐烦，吭吭哧哧的抱怨：

    “不用了，这碗都是消过毒的，直接能吃...”

    “铺餐巾干嘛，哪儿就那么讲究了。”

    “让我自己弄吧，我有牙也有手，到底让不让人吃啊。”

    徐虎心无旁骛的给她剔好了刺，才说：“你裤子短，不铺餐巾等会油溅到腿上，要烫个疤的。”又把鱼片喂到她嘴边，哄着：“现在吃吧，慢点。”

    万恬又没心没肺的乐了，把咬了半口的鱼片推回去，口齿不清：“哥哥也吃。”

    林维被他俩弄了一身鸡皮疙瘩，夸张的搓着胳膊，语气酸溜溜的：“哎呦，差不多行了啊，还有外人在这呢，注意点儿场合。”

    “林哥嫉妒了。”万恬哈哈笑，“他没人喂，他孤苦无依，他抓耳挠腮。”

    刘莹也被逗笑了，差点被一口辣油呛住：“恬妹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万恬也笑，喝着徐虎递过来的冰可乐，吸管细心的插在拉环里。

    她跟徐虎相处的时候真的很轻松，不像从前跟沈岐周杳那样殚精竭虑斗智斗勇，也不像对柳云洲那样应付孩子似的...她似乎全身心依赖他，有他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担心。

    “不过，确实让我说啊，虎哥谈恋爱之后人笑的也多了，也温柔不少。”林维说：“以前那个铁面无私，训练的时候往死了练我们，根本没人情味儿，现在还会照顾女孩儿了.....”

    柔情男子汉一时还承受不住来自兄弟的夸赞，笑着让他别多嘴，回头看一眼万恬，发现她情绪又不对了。

    她在哭。

    “哎呦，meimei，哭什么。”林维唬了一跳，手忙脚乱给递纸巾：“哥哥不说了，这不是我该多嘴的事儿，你别哭啊...”

    万恬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接纸巾，只是呆呆的流泪。

    周围的一切都像慢放般变模糊了，时光飞速回闪，她又回到了那个和式酒店。

    暖黄的灯光映在纸拉门上，光影像是江户诗人吟唱的绯句。

    落地窗外是车水马龙的长街，再远处是幽静的富士山，英俊优雅的男人就坐在这一片美景前，低头给她拆螃蟹，眉眼认真又柔和。

    “不是这样吃的，我喂你。”他说。

    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底漫起，浪潮般淹没了万恬。泪水汹涌，她不明白她在哭什么，可她停不下来，好似她只是一个木偶娃娃，在替别人宣泄痛苦。

    通感又来了。

    三个人手忙脚乱，刘莹气的捶林维：“都怨你，好好的瞎说什么。”

    林维委屈，他寻思他也没说什么招人哭的话。但此时只能哄人：“别哭了，meimei，都是我说错了...”

    万恬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不关林哥的事，我只是想到你们过两天就要走了，舍不得...”

    她这样的情绪在外人看来太奇怪了，只能先找个借口。

    “害，这没事。”林维松了口气：“现在交通这么发达，虎哥隔三差五就能来看你，离得远怕什么，只要两个人心在一起...哎呦!”

    刘莹踩了他一脚。

    徐虎沉默着给她擦眼泪，用空了一包纸，万恬推说自己没事，但她一直木木的流泪，眼神空洞让人心惊。

    徐虎把她拉起来，跟两人说：“我带她出去冷静一下，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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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黏黏糊糊的日常，我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