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21他像野狗一样尿在了纳兹多拉格尼尔家肮脏的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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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汀·尤克列夫又怎么会想到，第二个选项居然会是纳兹·多拉格尼尔的家呢？

    或许他早该想到的，纳兹·多拉格尼尔就是这样的黑心条子。

    他被纳兹提下来车，一路推搡着进了一栋公寓楼。这栋楼与罗格家所在的大厦截然不同，老旧得摇摇欲坠，电梯门口挂着待修的牌子被铁链和封条锁着，纳兹多拉格尼尔压着他硬生生在楼梯上爬了二十层。

    他裤衩口袋里的手机还在持续发出震动，但斯汀的手被反铐在了背后，　他没法伸手掏口袋去接。

    希望电话不是雷克特打来的。他可不希望雷克特担心他。

    会是罗格打来的吗？

    但假如是罗格打给他的，那又能如何呢？

    斯汀觉得有些好笑。

    罗格不再是他记忆里那般温柔善良的儿时玩伴，他不动声色地将他斯汀·尤克列夫玩弄于股掌之中，把他当成宠物一样耍得团团转。昨天他和罗格在商场偶然遇见了他之前的房东，得知并他的租屋并非是因为房租到期而被锁，而是因为那间破屋被人提前租走。新的租户不是旁人，正是假装伸出援手收留他的罗格·切尼。这一切都是罗格处心积虑把他诱拐回家的计谋！

    斯汀承认他在罗格家里过了几天吃香喝辣的美妙生活，他在床上睡得随心所欲不用担心会掉下去，在那豪华按摩浴缸里泡澡到缺氧，还和大号橘猫偷偷分享了一整罐金枪鱼罐头。而罗格，罗格会为他做饭，给他上药，却唯独不会cao他，不给他讲睡前故事也不再说晚安。

    斯汀不明白罗格·切尼到底想做什么。他有时觉得罗格还是那样事事替他着想的老朋友，不，不只是朋友。斯汀可以确信罗格望着他的眼里还包含着对朋友以外的情绪。

    这有些复杂，他很难精炼地将它们概括出来。这些情绪就像无声的影子一样四处流淌，在他不曾注意到的任何一个角落悄悄蔓延。等他察觉到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

    纳兹也察觉到了他口袋里的异动，他一手开门一手又掏了斯汀的口袋，把斯汀踹进屋里的同时接起了电话。

    “这小子手还挺快，把你手机都顺走了？”

    “不是我偷的！”斯汀趴在地上不满地抗议道。

    “我给他买的。”电话那头传来罗格的声音，“你已经找到他了？”

    “是啊，运气好，没离你家太远就抓到了，正在便利店里偷东西呢。”纳兹望向对他怒目而视的斯汀，他身上的脏衬衫看着有些眼熟，“怎么几天不见，他越穿越离谱了？”

    “我是清白的！”斯汀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瘫坐在地，暴躁地挣着手铐也不忘继续替自己辩驳。

    电话那头的罗格沉默了片刻才重新开口，说：“你们在哪儿？我过来接他。”

    “喔，罗格说要过来接你。”

    “我不回去，不需要他来接。”斯汀知道自己在赌气，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

    “你听见了。”纳兹说，“小野猫看起来还在生你的气。”

    纳兹听见罗格叹了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可奈何的味道：“那等他气消了，我再来接他吧。”

    电话那头跟着传来了挂断的忙音。

    纳兹收起手机，一个跨步越过了地上的斯汀，打开冰箱拽了一瓶啤酒出来，惬意地把自己摔进沙发，借着茶几的边角磕开了瓶盖，给自己灌了几口。可怜的木茶几早已伤痕累累，此时边角又新增了一道压痕。

    “罗格那边处理完了，接下来该到我们的时间了。”

    “什么意思。”斯汀警惕地看着他，浑身肌rou紧绷起来。

    纳兹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把他被手铐拴着的一对手腕给拎了过来。他解开斯汀的右手，把他的左手铐在茶几腿上。接着，他拽着斯汀那只刚重获自由不久的手拉到茶几上。

    斯汀紧跟着发出了一声痛呼，他难以置信这个残暴的粉毛条子一脚踩在了他的手腕上以作固定。

    “现在我们该来谈谈你屡教不改的偷窃问题。”

    “哈？”斯汀抬眼望向纳兹，他的手腕很痛，他觉得自己快要骨折了。纳兹·多拉格尼尔突然之间说的什么屁话？斯汀咬牙忍着手腕的伤痛，突然窜起来狠狠给了对方一个头槌。

    鲜血飞快地泅湿纳兹脑袋上缠着的被雨淋湿的纱布绷带，这让斯汀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似乎他的手腕也不那么痛了。他翘起嘴角不忘讥讽道：

    “长官，你以为你是谁？是我失散多年的父亲还是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母亲，现在突然想到这一出来对我说教？”

    他瞥见纳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弹簧刀，刀柄纹着暗红色的火焰样纹路，刀身布满羽毛样刀纹，它在纳兹的指间穿梭着像一条灵活的鱼。

    “你只有一次机会，向我保证。”纳兹没有理会斯汀的挑衅，他看起来很平静，如果不是他脑袋上的伤口开裂得厉害，甚至有血柱顺着他的鼻梁在往下流淌。

    “你要保证你不会再偷东西。否则我抓到你一次，就把你的手指切下来一根。”纳兹低下身子靠近了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而斯汀却感到小拇指被冰凉金属给贴上了，“就用我手里的这把刀，让你玩石头剪刀布永远都只能出布。”

    “我重复过很多次了，我没有偷东西。”斯汀梗着脖子从喉咙里发出嘶吼，他瞪着纳兹，眼圈都瞪红了，他感到小拇指上传来锐利的疼痛。“这是污蔑，我要告你诽谤！”

    “很好。”

    他看见纳兹·多拉格尼尔举起了那把漂亮的弹簧刀。

    “不不，你等等！”纳兹没有理会他。

    “是我偷的是我偷的，我再也不敢了……呜不要切我的手指。”他使劲想把自己的手撤回来，但纳兹踩得死死的，教他动弹不得。

    他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听见刀尖没入木茶几的闷响，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他的小拇指。

    他甚至都没有勇气去动一下他的手指。

    他以前只用它来和罗格拉勾，他还没有来得及给它戴过好看的帅气的花里胡哨的戒指，他就永久地失去它了。

    斯汀简直想为此彻底大哭一场。

    但纳兹连这哀悼小拇指的时间也不肯给他，就一把揪着他的头发，把本来瘫软在茶几上的他给强行拎直了起来。

    他听见纳兹说：“把眼睛睁开。”

    斯汀哆嗦着，尝试了好几次才把泪水迷蒙的眼睛睁开。

    他鼓足了勇气把视线下移到桌上，在泪水中模糊地看见他的小拇指还好好地长在他的手掌上，而那把魔鬼般的刀刃插在他的小拇指与无名指指缝之间。

    谢天谢地，他的小拇指还在。

    斯汀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身体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反应过来，他依旧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栗，四肢萎软无力。

    他甚至还感到自己腿间一阵温热潮湿，接着很快就变冷。

    比设在罗格·切尼腿上更让他难堪的事情发生了———他像野狗一样尿在了纳兹·多拉格尼尔家肮脏的地毯上。

    纳兹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咔擦一声将其怼到了斯汀眼前。

    映入眼帘的是半张贴在打火机夹层内侧的棕色相片，斯汀用力眨了几次眼才把模糊视线的泪水用睫毛夹走，这才看清相片上浅色长发男人的面容。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纳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