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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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达里亚铆足了劲向我表忠心,然而,实在是不敢信。穿越一来和我关系最密切,我最倚重的三个人,维洛,一上来就睡jian我,瓦尔达里亚,不止一次表达过对我的杀心和篡权的意图,这么一比—— 我想见阿小狗!狗狗! 凯旋式之后再也没见过了,因为我没主动召见过他。可是去吃饭啊或者去图书馆找书啊,在城堡里走动的时候,也没偶遇过他。要知道以前经常偶遇的…… 怀疑是不是瓦尔达里亚捣的鬼。瓦大公并不会时时刻刻跟着我,可是他的压力和影响一直时时刻刻跟着我,虽然他只在我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说出了那个愿望,但是整个魔王的城堡的高等魔族们却好像都明白了他的意图,顺应他的想法,避免在瓦尔达里亚不在场的时候和我单独会面。阿格利亚斯也是因为忌惮他的力量吗? 我不相信只是因为忌惮瓦大公强。露台上,当瓦尔达里亚撕开我的裙摆时,是阿格利亚斯无畏地进攻……阿格利亚斯不是会被力量的差距吓退的人。 那么是瓦尔达里亚额外做了什么吗? 想知道,不敢问。而且也不能问,会无事生非的。瓦大公难得变得勉强称得上温驯了些。 我只能不断告诉自己,就等一个月的期限到了,立刻就去…… 然后,突然间,就那天,我去图书馆找新书看的路上,我遇到了他,金发紫眸的年轻魔族,穿着他最常穿的蓝色的衣衫,站在长廊边,守望我。他低垂下他的头颅,向我问好,向我下跪。他没有说更多的话,除了最初的一瞥也没有试图抬起眼睛多看一眼我。 阿格利亚斯。 我每个午夜梦回的晚上,一个人在床上独自醒来的时候,都会想他。只有那个时候能放任自己多想想他,那里只有我自己,暂时没有我忧心的人,我必须专心攻克的任务,没有事情。我抱着我自己的膝盖想他,想他是否也在想我。 所以,我现在知道了答案。他想我。他主动来这里了。 看一看他。看一看就行了。我告诉自己。不要说多余的话,我身后的半魔没一个会死忠于我这个羸弱的魔王,瓦尔达里亚会知道的。 为什么。 好憋屈啊!这算什么魔王?我是什么魔王?是傀儡吧!是吉祥物吧!一个个全都嘴上说什么会卑微地服侍我,恭敬地服从我,要不懈努力寻找让我恢复力量重临统治的办法——假的! 让我现在连和自己喜欢的人说一句话都不敢。 是的,我不敢。 我为什么不敢? 我停住脚步。 我能感觉出身后那三个半魔的紧张。他们在害怕,怕我对阿格利亚斯说话,而这是让瓦尔达里亚不快的事。他们怕让瓦尔达里亚不快,却不怕让我不快。 “起来,舒克。”我说。 我忠心耿耿的狗立刻抬起头,站起来,一双眼睛盛满震惊与喜悦。他总是这样,为我一点微不足道的关注表现得这么快乐,让我也不免感觉到了快乐。 我抬起手,指向跟随我的三个半魔。 “杀了他们。”我说。 “是,陛下。”阿格利亚斯说。他不为我的命令吃惊,也没有半分犹豫,英俊的脸上只有一种沉静的信念——服从我的信念。 似乎只是一瞬间魔力的波动,身体倒地的声音。那些人连呻吟都没发出,一切就已经结束了。令我想起那个刺客,令我想起刺杀之后维洛处决的那些人。我转过头去,看着地上的尸体,血正汩汩流出,蔓延开来。他们这么弱,却比我强;他们比我强,却比我容易死。 我想,要是杀死瓦尔达里亚也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 我坐在图书馆的沙发上,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干了啥? 我有病吧我? 我扭头,看见阿格利亚斯侍立在我旁边,专注地望着我。我刚刚支使他杀了人,三个没犯半点错的半魔。他并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也不觉得我那样有什么奇怪,他倒是觉得我现在一言不发,坐在这里抓着自己的头发很奇怪,值得他担心。 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残杀魔王那姐们之前不少干……啊!可这没有任何意义啊!而且,很残忍哎!他们什么错都没有…… 那三具尸体不断从脑海里浮现。维洛在我面前烧死那些人,是他自己的主张,而且我当时受惊了,感情很麻木,但是这次可不一样……我的理智应该是正常的啊!……应该…… 我怎么了?我回忆着当时说出那句话的自己。我不理解自己。那是我吗?可是我也不能完全说服自己,我当时是被魔王上身了,那不是我,因为我觉得自己进入那个状态的过程太顺滑了,一点也不突兀……后来摆脱那种状态也是,我走到图书馆,坐下来,看着一排排书架和阿格利亚斯,我变回了正常的自己。 我!杀了无辜的人!!啊!!! “很抱歉,陛下。”阿格利亚斯突然这样说。 啊!!!对啊!!!你应该抱歉!!!我让你杀你就杀吗???你有脑子吗!!! “是我太弱了。”他说。 啊?我觉得我的小脑瓜里全是问号。兄弟你还觉得你杀得不够快怎么着? “我让陛下失望了,”他说,“我没有带回您期望的胜利。” 哦,他是真的不在乎那三个半魔的命……他在纠结出征的事…… “舒克,你活着回来就是满足了我最大的心愿……”我虚弱地说。我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下次我犯病你不要帮我杀人……但是又觉得这样有碍我在他心中的威信…… 还是不能和他倾诉。杀人的负罪感,只能自己承担。这个野蛮残暴的奇幻世界,没有可以理解我感受的人,连阿格利亚斯也不行。 我靠在沙发上,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再纠结这件事了。我没有功夫来感受良心的阵痛,感受感受潜在的危机吧…… 我不止和阿格利亚斯说话了,还让他杀了身边的随从,带他单独到这里来。瓦大公要是知道了…… cao,这事已经这样了。既然如此,我多呆会吧。 我看向阿格利亚斯。独处时,幻想和他重见,打算和他畅谈的,都有什么来着…… “你的伤好了吗?”我问。 “好了大半了。”他说。 “让我看看吧。”我说。 他抬起手,解开衣扣,撩起衬衣——腹部有一片狰狞的疮疤,是和瓦尔达里亚胸口差不多的痕迹,圣火。 战报说他对上了两个圣子,因而落败被俘虏。 “为什么不逃啊,”我带了点埋怨地说,“为什么要迎战啊?” 然后我感到,我为什么要埋怨他呢?他长长的睫毛轻颤着,紫色的眼瞳凝望我,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羞愧和委屈而落泪。 “不是在责怪你,”我立刻又说,“想要你活着回来。当时听到那个消息,担心坏了。” “对不起,陛下。”他说,“当时实在是太愤怒了……听到那个年轻的圣子用下流的语言亵渎陛下。” ……给我的战报里没写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维洛怕我心烦,删掉了吧。 现在更烦躁了。为维洛自作主张,为得知自己被陌生人意yin口嗨。 “请您惩罚我吧,陛下,”阿格利亚斯说,“我没能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我的眼泪涌出来。 觉得愤怒,觉得委屈,觉得受辱。在这些不快里,更加鲜明的是对面前这个人的依恋,他总是那么坚定地和我站在一起,愿意为了我的不快而不快,为了我的愿望而搏杀。他总是这么值得我信任,值得我依靠。 喜欢他。珍惜他。想要好好守护他,就像他守护我那样。 “阿格利亚斯,你要一直好好活着,因为我最爱你——” 一声轻笑打断了我的话,我感觉自己浑身的血好像都冻结了。不是我的错觉,幻听,因为阿格利亚斯也在那一瞬间浑身绷紧。 “哦,对不起,陛下,”瓦尔达里亚就在我们近旁,斜靠在书架上,“没忍住,打扰了,您继续。” 他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我连忙松开了阿格利亚斯。 “瓦尔德……”我的心跳很快,思绪很乱。害怕。那双猩红的眼睛,他脸上熟悉的那种带着恶意和嘲弄的微笑。害怕。“舒克,下去吧。” “嗯?这么怕我杀了他吗?”瓦尔达里亚说,“不会的,相信我,我曾对你发过誓——我不会杀死你的孩子。” 我的头里在嗡鸣。什么? 我看向阿格利亚斯,他没有看我,脸色惨白地盯着地板。 瓦尔达里亚过来,站在阿格利亚斯身边,微微弯腰。 “你自找的。”他对阿格利亚斯说。 “陛下爱我……”阿格利亚斯回答。 “知道你是她儿子就不会再那么说了。”大公微微偏头,猩红的眼珠再次看向我,“现在你终于知道以前你为什么从来不和他上床了。我相信,从此以后,你也不会愿意了。” 什么? “不会——”是阿格利亚斯先说出来,他仇恨地望向瓦尔达里亚,接着看向我,脆弱,恳求,祈愿—— “什么?”我说,“你是谁?” “陛下……”他抱住我的小腿,亲吻我膝盖内侧的软rou。我曾经很喜欢他这样做。 我抓住他的头发,让他看着我的眼睛。 “说清楚,”我说,“你是谁?” “我是阿格利亚斯,陛下……” “你是我的儿子?”我问。 他微微张着嘴,紫色的眼睛里满盈着眼泪。 他没有说,不是。 瓦尔达里亚站在那里,嗤笑出声。 “好了,阿格利亚斯将军,现在,出去吧,”大公近乎愉悦地开口,“我要和陛下单独谈谈了。” “陛下——” “放开我,”我感到视野模糊,泪水从面颊滑落,“滚出去。” 很多蛛丝马迹划过脑海。刚穿越那会他和维洛的交流,某些心照不宣的对视,古怪的态度,其他魔族贵族的语焉不详,年龄—— 他骗我。因为他是个觊觎我的男人,所以,他骗我。 “滚出去!” 他哭着,仿佛我不仅骂了他,还打了他,撕下了他的哪块rou,碾碎了他的哪块骨头。他呜咽着消失了。 瓦尔达里亚坐到我身边。 “为什么你之前要帮他隐瞒?”我问。 “比起那个长触手的恶心半魔,”他回答,“高等魔族更合宜你的床榻。” 我扇了他的脸。他没有躲,紧接着,他攥住我的手,把我压在这张长沙发上。 “不喜欢我用这种口吻谈论这件事?” “放开我!” “接受了异母的兄弟,接受不了同胞的兄弟;接受了同胞的兄弟,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人间流亡的经历实在是把你腐化太多了,失去记忆,还是保留下了那些令人不快的习惯。” “瓦尔达里亚,放开我!——啊!” 剧痛。剧痛到无法感觉出他伤害的是哪里,或者,他就是碾碎了我的每一块骨头,所以才能这样全身上下都布满痛苦。 “说话前,想一想,”他说,“做事前,想一想——这还用我来教你吗,陛下?” 他轻轻亲吻我。在血rou飞速再生的快感中,他剥开我的衣服,抚摸我的rufang。 “魅力惊人啊,陛下,”他说,“你知道那个圣子是打算怎么对付你吗?——想把你活着俘虏,关起来生孩子——哈哈哈哈。有一个故事,关于那个小鬼。他十岁的时候看到你的画像,问周围的随侍:‘这美女是谁?我将来要睡她。’左右告诉他这是魔王,于是他高兴地说:‘那我更要睡到她了!我会打败她,俘虏她,睡她。’” 他插进来。 “那时候,我们在圣地,你把他打得满地乱爬。真可惜你忘了。” 他抚摸着我的脸。 “你已经恢复了,”瓦尔达里亚对我说,“动一动,别让我觉得自己在jian尸。不然,我就让你真的变成一具尸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