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 讨债

    “看见没有，不好好读书，以后你就跟那小孩一样，做乞丐捡垃圾。”

    妇女的嗓门大声，吓哭了小女孩，棒棒糖掉到了地上。

    小女孩拿手去捡，妇女一把拍掉，“脏了，吃什么吃，你真想当乞丐啊。”

    少年低下头，手刚伸到垃圾桶，握住了那矿泉水瓶，委屈油然而生，他想哭。

    干枯黝黑的手搭到他的肩膀，轻轻抚着，“娃，过几天开学，我带你去报名。”

    阳光照耀下，垃圾桶散发出阵阵恶臭，少年视线中的矿泉水瓶逐渐模糊。

    “老头，小日子挺滋润嘛。”那人叼着一支烟，一脚踩在四角方桌上，其他四个人不怀好意笑着。

    “我看看，吃的是什么？”少年下意识把碗拉到胸前。

    那人扭头看向少年，捏住烟头，满口黄牙，肥厚的嘴唇张合：“小子，叫什么名字啊？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孙子了？”

    少年垂头看着碗里的瘦rou粥，他才吃了一口。

    “哟呵，瘦rou粥。老头，把钱交出来，子债父偿。”烟又回到嘴里。

    老人似乎习以为常，也不怕他，直接对上他的眼睛，“我没有钱。”

    那人把烟头用力丢在地上，脚狠狠踩灭。“没钱是吧？好，好得很！”

    见他转身，少年松了一口气。

    他突然折回来，一脚踢翻四角方桌，瓷碗飞了出去。咣当，粥洒了，碗碎了。

    紧接而来的是那四个人，其中两个人抓住少年，尖利的刀锋抵在咽喉处，少年清楚地感受到那冰凉的触感。

    捕捉到老人眼中的惧意，那人脸上尽是得意：“要我们来搜，还是自己交出来？”

    老人从身上摸出一个布袋，那人眸光一闪，大手抢过，掏出里边的钱。

    四五张红票子，十几张混杂的10元、20元、5元、1元，被他塞进口袋。

    指甲盖厚的1角纸币往上一抛，纷纷扬扬。

    透着纸币落下的空隙，少年看到，老人的身躯是那么矮小，那么脆弱。

    “才一点钱，哼，给我搜。”

    然后另两个人开始四处翻找，很快，狭小的房间变成小垃圾场。

    一张照片飞到那人脚边，是老人的全家照，三个人。那人捡起来，讥笑一声，示意他们放开少年。

    “要怪就怪你生了个好儿子。”合照裂成两半躺在地上，脏污的泥土覆在上面，是鞋底的形状。

    老人的儿子，本性纯良。娶了个好吃懒做，沉迷赌博的女人，儿子被引诱赌博，从此噩梦开始。

    没人干活，变卖家当，家底输光，老人的存款不翼而飞。家徒四壁，妻子患病，无钱可医，日益严重。

    一个寒冷的除夕夜，万家灯火，家人团聚，其乐融融。女人双手叉腰，立在门口，盛气凌人，使唤儿子赶父母出去。儿子仅存的一点良知，无动于衷。

    女人喝了一声“废物”，一把推倒瘦弱的妻子，老人过去看妻子，儿子顺势丢出一捧衣服。门，无情地合上。

    妻子再也起不来了，她的手越来越冷，身上的热度光速般流逝着。午夜十二点整，烟花爆竹，鞭炮齐放，震耳欲聋，妻子的身体僵硬了。妻子最后说的是：“娃的生日，长寿面……”大年初一，生日，忌日。

    “老头，我是从你儿子家过来的。别人告诉我，你儿子给雷劈死了，那天的雷可响了，那婆娘跑了。”

    老人昏了过去，少年看着那几个人扬长而去，目光转向满室狼藉。

    助理穿好衣服，女人还在熟睡。站在窗口，拨通电话，几分钟后，一份可口的早餐送上门。

    酸痛的身体醒来，床头的纸条：宝贝早安，早餐在桌上，很抱歉不能陪你吃了，我有个会议。

    小女人一脸甜蜜，看了一遍又一遍，读出声，想听他的声音。

    黑色的睡袍包裹着欣长的rou体，慵懒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纯白色的小猫，一下又一下，猫儿舒服得闭上眼。

    枕头边上的手机响了，左手还抱着猫儿，右手却停止抚摸，。猫儿不满地睁开眼，喵了一声。

    男人见状，低低笑了，瞥了一眼来电人。这才没多久，女人就耐不住寂寞了吗？

    按下接听键，开免提，“怎么了，我准备上飞机了。”男人嗓音性感迷人。

    隔着屏幕，他能想象到无知女人的丑态，满面红霞，表达那可笑的情意：“我……我想你了。”

    猫儿听到雌性的声音，有危机感。挣脱左手的桎梏，跳至枕头边，要去抢夺手机。男人邪魅一笑，拿起手机，猫儿扑空，喵喵几声。

    没有得到回复，女人慌了，又听猫叫，怎么回事，“我听到猫叫的声音。”

    男人看着猫儿的窘态，莞尔一笑：“一只野猫罢了。”

    猫儿闻言，扑跳到他的胸前，不小心扯开睡袍，露出大片春光，蜜色的胸膛，令人遐想。

    好一只色猫，如此大胆，垂涎主人的美色。

    “你不是在机场吗？怎么会有猫？”开始怀疑他了吗？

    “也许是猫儿惹恼了主人，被驱逐了。好了，我要过安检了，等我过两天回去补偿你。”无聊没营养的对话，他腻了。

    “那我等你回来，……拜拜。”却没有结束通话，真是不自觉，还要他自己动手挂断。

    猫儿蜷缩在主人的胸膛上，尾巴摆动着，它不高兴。

    取来一罐猫粮，拈起一块，送到猫儿嘴边，猫儿不接受，头扭向一边。

    大手一挥，罐子滚落地上，猫粮散一地。然后猫儿精确飞到猫粮上，惨叫一声。

    耐性到尽头了。“发脾气？我可以宠你，也可以让你生不如死。花钱买来的东西，要懂得取悦主人。”

    猫儿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想喵不敢喵。

    薄唇微张：“过来。”

    缓慢移动身体，前爪想抓住床沿，却滑了下来，再次尝试，结果一样。

    “愚蠢的废物。”男人冷言讥讽，闭上双眼。

    猫儿拼命一跳，死命攀住床沿。轻轻爬到主人手边，喵呜。真是一只卑微的猫儿。

    长而翘的睫毛轻颤，多情的桃花眼睁开。伸手抱住猫儿，给它顺毛，猫儿刚舒服得闭上眼睛，突然背上一痛，再次惨叫。

    男人继续顺毛，声音如沐春风：“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懂么？”

    弱弱喵了一声，“猫儿真乖，我们出去晒太阳。”

    门口的助理站在门口，精神挺好。

    “看起来，昨晚过得很销魂呢。”男人评论得很到位。

    “嗯。”助理不好意思了，低头，耳红了。

    男人拍拍助理的肩膀，“好好补补，过两天还有福利。”猫儿也跟着附和，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