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15岁的分化
在离家出走快三年后，即将建立嘉世战队和好友苏沐秋一起杀入职业联赛的叶修没有想到，他面对的最大问题不是没有身份证必须跑回家拿他弟弟的身份证签约，以至于名字直接变成了叶秋，而是好友的弟弟没到十五岁就直接分化，现在烧得神志不清直接进了医院。 14岁的夏立在这个夏天考上了h市最好的高中，还成功获得了人生中第一份长篇漫画连载签约。为了备战开学联考，他连着好些天埋头苦学，还不能落下好不容易通过的漫画连载。就在他接着画下下期的漫画底稿，以备开学存稿不足的窘境时，好些天的精神不振食欲萎靡在今天一同变成了41度的高温，把他送进了医院。 夏立后来听苏沐橙说，她刚从嘉世基地跑回来就看见夏立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省，脸红的可以蒸鸡蛋，吓得她立马就打了哥哥的电话把叶修和苏沐秋一起叫了回来。 现在，烧得脸颊嫣红的小孩躺在医院病床上，急忙从嘉世基地跑回来的叶修、苏沐秋和送夏立过来的苏沐橙一同神色严肃地听着医生发言。 “你们这个小孩检查结果显示得不是感冒发烧，是性别分化，而且是最少见的alpha性别分化，现在高烧不退一部分是因为营养不良，身体素质不佳。但主要原因还是喉结腺体在年幼的时候就受过伤，有一定缺损，现在分泌的信息素水平难以支撑他的身体需要。”医生推了推眼镜，问道：“而且病人身体检查显示的骨龄在16到17岁之间，和身份信息显示的十四周岁未满十五周岁明显不符。我看住址写的福利院，大概率身份登记有误，他的法律年龄无法更改，但是医院这边用药会按照他的实际骨龄来cao作，这点你们要清楚。” 看着面前三双写满忧心的眼睛对他这番话表现的震惊情绪，医生这才斟酌着将后半截话说了完整，“而且按照最小16的骨龄来算，病人的分化比起正常情况也有很明显的推迟，这个病人要分化成功很难，一旦信息素水平大幅跌落成为beta后，可能会导致生育能力下降。即便成功分化成alpha性别，也会留下无法预测的后遗症。医院会尽可能地保证他的身体状况和信息素水平，但主要还是得依靠病人自行扛过去。” 苏沐橙还小，听见可能无法分化成功的判断时泪水就难以自控地冒了出来，叶修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小孩，沉稳地站出一步与医生谈论后续的治疗问题。苏沐秋也难掩痛心，勉强镇定下来后抽了纸巾给meimei擦眼泪，拿了单子转身出门去交医药费。 夏立昏沉地躺在床上，喉间的伤疤烧灼着，让他感到无比的口渴，身体忽冷忽热的触感让他不合时宜地想到死亡，继而更加深沉的恐惧感浮了上来。他听见沐橙的哭声，微微压抑的抽泣，还有忽远忽近的叶修的声音，窗外嘈杂的声响浮在人声之上变成第二重奏乐，幼时喉间疼痛的记忆成为第三重。他已久不做梦，大脑像在思考，但随即又沉入更加深邃的黑暗。 再次清醒地醒来已是一周后，在断断续续地挣扎了一周后，夏立最终还是分化成了一个alpha，今后每月都有易感期的alpha。但看见沐橙一瞬间惊喜的面容，他还是努力想要给出一个如往常一般的笑容。 在医生宣布他的信息素水平已经彻底稳定可以出院后，时间已经马上临近开学。当然，也是荣耀第一届职业联赛马上就要迎来开幕的日子。夏立乖乖地抱着沐橙给他买的庆祝出院的康乃馨，亦步亦趋地跟在叶修的身后往医院门口走去。 看着前面叶修和苏沐秋一前一后的身影，夏立又想起昨天去找医生时，医生单独对他说的话。 “你现在信息素水平稳定，可以选择出院，但腺体的残缺还是没有办法弥补，可能以后在信息素分泌上会低于正常水平，相对的，易感期症状也会不那么明显。但是对Omega的标记能力和接受Omega标记的能力是没有问题的，只要注意频率，就不会影响身体健康。” 当时他懵懂地点点头，把这段话记了下来。 医生看他这幅乖巧听话的样子，感觉出来他没完全听懂，还是低头在病历上签了字，从抽屉里又摸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过去，嘱咐道：“家里没有长辈的话，要好好看这本手册，学习一下alpha性别的注意事项。你的第一次易感期可能会在一个月到两个月内到来，记得一会买一份抑制剂回家备着。” 夏立又是乖乖点头。 “对了，那两个Omega是你的男朋友吗？”医生仔细看他一眼，猝不及防地发问。 “什么？”夏立呆呆地回了一句。 意识到医生问的“那两个Omega”指的是谁之后，他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下意识把头埋下去后又意识到还没回答，顿时把头摇成了泼浪鼓。 看他这羞得头顶冒烟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医生顿时了然。“不是的话也可以考虑让他们陪伴度过易感期，现有的抑制剂都是针对信息素正常的alpha的，对你来说可能药性太大。与其减少抑制剂注射，不如跟在一个Omega身边，依靠oa双性互补的生理机制平稳地度过这段时间。对你的身体来说，不用抑制剂是最好的。”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些，记得好好补充营养，免得下次进医院还得打葡萄糖，回去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夏立连连点头，站起来鞠了一躬就拿起册子推门跑出去了。 门口守着的叶修摸出了一根烟又想起这是医院，刚把烟放回去就看见脸蛋红红夺门而出的小孩。视线下移，一本有点眼熟的小册子让他挑了挑眉，“医生都说什么了，嗯？你脸怎么这么红？” 小孩吭哧吭哧半天不出声，只是低着头拽住了他袖口往病房走。叶修仔细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这本小册子他十五岁分化后也拿到过一本，顿时感觉懂了，放下心来慢慢悠悠跟着回了病房。 叶修不再问，夏立也就慢慢平复下来，坐在床上乖乖地把许可出院的结论复述一遍，表达了想要明天出院的意愿。叶修自然点头答应，又话锋一转旧事重提：“那本册子还挺详细的，记得好好看。” 夏立头顶冒出一个问号，反应过来之后还没消下去的脸又开始热度上升。叶修看得好笑，当场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rou。话音一转又开始说起战队筹备的事情。 现在，已经正式确定要以叶秋这个名字出道征战职业联赛的人走在他前面，影子长长连着他的影子。叶修一手拎着不多的行李，一手还拎着一大袋的水果。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已经成功变成住院区团宠的夏立在出院时被护士jiejie和隔壁床位的好几个病友送了一堆出院礼物，这些心意现在全压在了叶修和苏沐秋的手上。 看着那双修长白皙，指节分明的手掌被沉甸甸的塑料袋勒出明显的红痕，夏立再一次从后面伸手，试图把东西接到自己手上提着。 “刚出院的小孩就有点自知之明。”前面懒散走着的人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手一抬就避开了他。叶修转过头来笑着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手背和胳膊上的针眼不疼了？” 另一边的苏沐秋听见动静，转头也笑了，“小立是觉得你马上打职业了手比较娇贵。” “苏沐秋，你是不打职业还是手不娇贵？垃圾话好歹也要找准方向吧。不过就哥的实力，提一点东西也能打败你，我觉得小立要担心也是担心你。” 苏沐秋的好胜心几乎是一下就起来了，毫不相让地说：“你昨天输得那么惨，抢boss还没抢过蓝溪阁那群人，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值得小立担心。” 和夏立并排走的苏沐橙捂着嘴笑得开心不已。这一个月来守着夏立时间最多的就是她，现在好不容易出院了，几乎是从昨天一直开心到了今天。 夏立看着前面打打闹闹的两个，也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边上的苏沐橙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酒窝，哼起来不知道是谁的歌。苏沐秋笑着也回头看了看，想着签约费还有不少，回去后得买点好的给两个小孩补身体。 回家收拾完毕之后，叶修和苏沐秋转头又要去嘉世基地训练，走之前说好今天晚上带他们出去吃饭。离正式开赛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提升队伍的实力水平，今后大部分的时间也要住在基地和队友一起训练。 夏立在他们走后和沐橙一起，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这个不大的房子是他和沐秋沐橙三人一起搬出福利院后租下的，后来又收留了一个叶修。面积不大的房子，要放下四个人生活的东西，就必须时刻打理。现在叶修和苏沐秋搬了一部分东西去基地，他得努力整理出一个大一点的角落供他和沐橙学习用。毕竟都是要上高中的人了。 想到高中，夏立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喉结。沐秋哥和叶修哥都是最强大的Omega，15岁分化之后信息素水平逐渐稳定，也经历了好几次情热期，沐橙则是beta，对信息素感知不强。但他如今变成了alpha，以前从不关注的事情现在也变成了必须时刻注意的问题。 在医院时不觉得，周围病友和医护基本都是beta，医院还会每日喷洒消毒水，他几乎没感觉到什么信息素的存在。现在回到家，一屋子满满都是苏沐秋和叶修残留的信息素，他做了这一会儿家务，已经控制不住脸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