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

    他安静地躺着，眉眼间全然是天真。阳光亲吻他的长睫。

    我因此而妒忌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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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爱他的母亲，甚至想不起来她姓甚名谁，怎样长相。但是我想要一个孩子。

    动物的寿命太短，又不能听话。于是我找到一个女人。并不纯洁，我对这一点也不甚在意。

    但她起码是健康的，并愿意为我生一个孩子。

    我抱起他的时候，清晨的阳光正落在他母亲布满血色的手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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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并不是有意撞见林风和小男友的事情的。毕竟门板虚掩着，男孩子们的动静又不小。

    两人扣着手指坐在床上，齐霁把他亲的乱糟糟的，一只手从校服衬衫底下探进去揉捏。林风背对着我，半仰起脸——齐霁比他高半个头实在很有压迫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齐霁掀开眼皮向我笑了一下。

    我没出声儿，默默退开去做饭。

    孩子长大了，面子还是要给的。所以齐霁走出来说叔叔再见我还问他要不要坐下来一起吃饭。林风只是冷眼看看，没作挽留。

    齐霁背着书包换鞋，门打开后我在饭厅里听到一点点吸吮声。

    “你也不留人吃个饭，都几点了，人家里不担心啊。”

    “他妈不管他。”林风垂着眼睛扒菜，端着碗就要走。

    “男朋友？”

    林风顿了顿，眼睛在我肩膀上走了几个来回。

    “嗯。”

    孩子越大越难管了。尤其上了高中，中午放学不回家，晚上只有饭点儿才出来，没说两句话又把自己关到房间里。这么算算，一周下来也说不上几句话。

    我觉得我们要谈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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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风从小带出去是要被人捏脸的。白白嫩嫩的一个团子样梳着meimei头，被人认错性别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就很乖，谁逗他都笑眯眯的，哥哥jiejie叫的人心花怒放。

    但他鲜少去同学家里，也不邀同学来玩。我曾问过他，他只是摇头。

    直到有一次早下班了去接他，见他一脸羡慕地看人家母子两个手拉手。

    我从不觉得自己亏欠他什么的。

    他太乖了，以至于我很不适应他如今蔫儿了吧唧的样子。

    “林风，今晚我们……”

    “叔叔好。”

    齐霁探头进来跟我打个招呼，剩下半句话卡在嗓子眼儿里出不来憋的我怪难受的。

    “我爸妈今晚都不在，来您这儿蹭饭吃，不打扰您吧？”

    家里几乎不来外人，我从不把外面的事拿到家里来，因此餐桌并不大。

    齐霁倒是很会调节气氛，挑些课堂上老师同学的糗事来讲。林风没什么反应，我倒是听的开心，还有点酸。

    我家孩子的事情，我了解的最贫乏。

    林风今天饭吃得格外慢。天气不热，他一张脸红扑扑的快要塞到碗里去。

    “不舒服吗？”

    我要试他额头冷不丁被躲开了，手伸出去很尴尬地悬在半空中。

    林风抿嘴瞪着齐霁，小男友毫不畏惧地看回去附带一个傻不拉几的咧嘴笑。

    我这才惊觉他们俩的距离太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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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霁觉得林风好像真的生气了。他戳了戳对面单薄的后背，林风反手拍他一下，脑袋倒是一动不动。

    “对不起啦。”齐霁刻意吊着嗓子跟他道歉，“刚才我太过分了，不该在你爸面前……”

    “不准说了！”林风翻身起来，压抑住一点年轻人尚未褪去的小鼻音。

    齐霁去拉他手又被甩开。小孩儿咬着嘴唇一副要哭的样子。

    “你从哪里学来的歪门邪道。”林风嘟囔着，“万一我没忍住，我爸知道了怎么办？”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齐霁着迷地盯着他在月光里闪闪发光的眼睛，跪起来向他弯下腰。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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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底还是开口了。

    “你和那个齐霁，谈多久了？”

    “没多久。”林风照旧垂着眼睛，一双筷子在饭碗里扒得飞快。

    “吃慢点，太快了要得病的。”

    他忽闪着眼睛看我，又吃了几口就要走。

    “等着。”我说，“你们到哪一步了？”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这种问法太直白露骨，倒是显得我不信任他。

    林风的眼睛又在我肩膀上打转了。肩头到脖子再到手，不晓得他在看什么。

    “没怎么。”他说，轻轻撅着嘴透着委屈，而后捏着拳头，下了很大决心一样，“没到你和那个女人的关系那种。”

    什么女人？

    我脑子一懵。这么多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和人上过床。隔几个月会找个一夜情，打完炮大家各自安好再也不联系。因此我可以万分确定林风是不知道她们的。

    “我看见了。”他见我沉默以为是要否认，猛一拍桌子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你洗澡的时候，背上有印子。”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女人指甲太尖利滑得我生疼。我不由自主瞥林风的指甲。因为打鼓的关系不能留太长，指尖圆润可爱，在桌子上手指用力而发白。

    我一时语塞。

    “林风，我毕竟是个成年人……”

    “我不管！”他低低的吼出来，活像是条被欺辱的小狗崽子。

    “……林风。”我明白了一点什么，“我解决生理上的问题有成年人的方法，你要是不喜欢，我不找了。”

    “但是你也要答应爸爸，高中毕业之前，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我偶尔出差，林风小一点时请过保姆，后来他不耐烦有别人来管他，我就干脆给他钱出去吃。这次回来，刚打开门扑面而来一阵香味儿。

    这小孩儿学会做饭了？

    林风正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

    “爸？”他被我吓着了，盘子一抖又抿起嘴巴飞快地笑了一下，“吃饭吗？”

    我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手艺。

    “齐霁教我的。”他塞一小筷子的菜在嘴里小声说，“我就想着你快回来了。”

    我心里有点酸。明明胃里妥帖，喉咙口却又泛上来胃液腐蚀喉管。

    你还没和他分手吗。

    你现在高二了，想好考哪里了吗。

    你能做这顿饭，爸爸很高兴。

    我爱你。

    我最终什么都没说。

    齐霁偶尔还是会到家里来。所幸两个孩子成绩都不错，我已经学会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出格，林风开心就好了。

    于是我不止一次看到齐霁的肆无忌惮，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

    男孩儿们亲的缠绵黏腻，林风会叼着齐霁的下唇厮磨再被反咬回去红了耳朵。我明里暗里同他讲过几次，他只是垂着眼睛不说话，依旧我行我素。

    有点头疼。

    其实我也是期待的吧。每每窥视过后，我总忍不住想象如果是我，林风会不会闭起眼睛满脸通红地喘，过分一点，就小声抗议说我太过分再被堵回去。少年人开始抽条的身子柔软坚韧，身高与我也正合适压在墙上亲吻。

    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换下内裤，小孩儿早就上学去了，锅里的粥还是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