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形医生的名片

    沈黛对时间的概念变得模糊，记不清过去了多少日子。

    她只知道，她正在一点点坏掉。

    顾续明和沈黛的亲热渐渐变了味道，带有越来越多的羞辱意味。

    他常常西装革履地侵犯她，连领带都不解，只拉下裤子拉链，她却要换上那些暴露的内衣，有时还被迫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领略极致的对比。

    他还买来又紧又短的运动服，亲手给她换上，把她打扮成高中生，扎起双马尾，无所不用其极地欺负她。

    没多久，他就开发出健身房的另一种用途，将瑜伽球、动感单车甚至跑步机，当成趁手的道具，乐此不疲地拉她一起“体验”。

    孕前检查结果已经出来，沈黛的身体非常健康，备孕这件事，被顾续明迅速提上日程。

    他不再做任何措施，盯着沈黛的眼神狂热得快要烧起来。

    沈黛并没有做好生孩子的准备，却找不到理由推脱，只能硬着头皮承受，在浴室洗澡的时间越来越长。

    恐惧来源于未知，沈黛富有想象力，又过于在意脸面，在顾续明提供的“避风港”里停留得越久，越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

    可见，女孩子的耻感太重，很多时候并非什么好事。

    早晨，顾续明压着沈黛亲吻了五六分钟，方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起身换衣服。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心设计过，他的每个动作都很性感，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堪称衣架子的完美身材套上深色衬衣，修长疏朗的手指整理好衣袖，戴上袖扣和手表，从抽屉里取出一条黑底印金色暗纹的领带。

    沈黛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顾续明没有一丝赘rou的身体，靠坐在床头，一根细细的吊带从肩膀滑落，却浑然不觉，哑声道：“续明，我帮你吧。”

    顾续明欣然同意，将领带递给她，弯腰低头，好让她系得更省力，习惯性地问起她今天的安排：“我上午有个会，下午出去见客户，晚上还有应酬，大概十点左右才能回来。你呢？打算在家里干什么？”

    沈黛打了个正式又美观的结，顺手帮他抚平衣领，没精打采地说：“我还没想好，先睡一觉再说吧。”

    顾续明喜欢这种恩恩爱爱的氛围，手伸进被子里重重揉了几把，又掰着沈黛不施脂粉的脸，亲了好一会儿。

    他出门的时候，叮嘱何阿姨：“给太太多买几束花，把客厅、卧室、洗手间的花瓶都插满。对了，她昨天说想吃橙子，我在网上订了两箱，大概下午送过来，你在家里接一下。”

    何阿姨答应下来，问：“要不要准备一些验孕试纸？如果太太怀孕，无论是吃饭，还是运动，都要注意。”

    顾续明的mama生前对何阿姨有恩，他很小的时候，对方就在家里工作，打心眼里疼爱他。

    因此，两个人既是雇佣关系，也是亲人。

    “阿姨考虑得比我周到。”顾续明想象着沈黛怀孕的样子，眉宇间充斥着纯粹的欢喜，唇角高高勾起，“是要多备一些试纸。还有叶酸，记得提醒她吃。”

    他在公司有些心不在焉，还没工作多久，就停下来，通过手机监视沈黛的一举一动。

    沈黛对家里的摄像设备产生强烈的抗拒情绪，他明面上干脆利落地全部拆除，背地里却换成更小巧、功能更多的针孔摄像头，安装的位置也更隐蔽。

    别墅的暖气开得很足，沈黛穿着顾续明的衬衣，光着两条长腿，在客厅走来走去，又对着花瓶里新养的百合发了许久的呆。

    她正对摄像头，一双美目里蕴藏着淡淡的哀愁，将男式衬衣穿得松松垮垮，顶上的两颗纽扣松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斑斑点点的吻痕清晰可见。

    顾续明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三心二意地出席一月一次的各部门汇报会议，屡次催促下属加快进度，推掉了下午的客户拜访和晚上的应酬，急着回家陪伴沈黛。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曾经和沈黛共事过的越茜小心翼翼地打听道：“顾总，请问您知道沈黛去哪儿了吗？我怎么都联系不上她。”

    这么问的人，不止越茜一个。

    沈黛人缘太好，连人事经理都不太愿意听从他的吩咐，办理离职手续，旁敲侧击地询问还有没有挽留的机会。

    “她被一家外资公司高薪挖走，现在大概在国外吧。”顾续明面不改色地搪塞越茜，“我知道你们部门缺人手，再给你批两个岗位名额，你和人事部沟通一下，尽快招人，填上沈黛的空缺。”

    顾续明兴冲冲往回赶的同时，沈黛百无聊赖，走进书房。

    书桌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从属于自己的那个书架上挑了两本书，随便翻看几眼，不感兴趣地扔到一旁。

    她走到顾续明的书架前，略过厚重的工具书，抽出一本暗黑题材的小说，津津有味地读了一会儿，抬头看见最上面一层的角落覆了张蜘蛛网，抽出两张纸巾，踮起脚尖擦拭。

    “啪嗒”一声，一本猩红封皮的书掉落在地。

    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沈黛弯腰捡起，从书页夹层里发现一张名片。

    名片来自本市最有名的医疗美容医院，正中间的大字写着——“整形外科：宋瑞主任。”

    沈黛疑窦丛生。

    顾续明为什么藏着张整形医生的名片？

    他那张脸不是原装的吗？动过哪里？为什么要动？

    她隐约听见楼下传来说话声，连忙将名片夹回去，书籍放到原位，步履匆匆地走向楼梯。

    深夜，顾续明紧扣着沈黛的手，一遍又一遍占有着她，哑声问：“黛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沈黛既想相信他，又难以驱逐心中的阴云，半阖着妩媚动人的眼眸，沉默片刻，撒娇似的道：“你说说看，你有多爱我？”

    “我常常恨我认识你的时间太晚，没能抢在贺杭之前。”顾续明被沈黛缠得浑身guntang，下意识吐露真心话，眸色变得幽深，“要是我们之间没有他的阻碍，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你，我一定……”

    “你会给我写情书吗？会在放学的时候，悄悄跟在我身后，送我回家吗？”沈黛止不住的心惊rou跳，却做出一副天真又娇羞的样子，迂回地试探他，“你……你会不会在我还没成年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欺负我？”

    闻言，顾续明几乎维持不住这张人皮。

    他眯起眼睛，想象着沈黛稚嫩可口的样子，吞了吞丰沛的唾液，口不对心，嗓音喑哑：“跟踪你吗？不太好吧……你肯定会讨厌我，觉得我是个变态。”

    “你怎么知道？”沈黛一只手勾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灵巧地解开领带，剥出扣子，把衬衣拉到肩下，主动亲吻微厚的嘴唇，“说不定……我会很感动呢。”

    她用眼角余光悄悄观察他的肩膀，觉得那里的皮肤颜色似乎比别处浅一些，由于灯光太暗，又有些不确定。

    她记得，遭遇不幸的那个夜晚，她使出全身的力气，往施暴者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嘴里充满咸腥的味道。

    那个人受到疼痛的刺激，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更加兴奋。

    会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