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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说:“让您看见我伤心了,真是对不住。” 蓝礼拉拉他袖子:“爹,别说这些了,赶紧走吧。”这声爹叫得小声,应该在人前是不会这么叫的,这会儿着急怕他说漏什么,才脱口。 文迎儿觉得她无形中好似很了解这些不同于寻常的人,包括刚才和帝姬打交道,还有现在和内监说话。 蓝怀吉与蓝礼带着她走出来,没直接回大堂,而是先走到外间拐弯绕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柴房,里面正传来 “啪、啪”板子落下的声音。 蓝怀吉就让她在远处看了一看,正好能看见里面栓在凳子上的两条腿,这两条腿是女子光着的腿。文迎儿惊道:“这是?” 蓝礼在外面守着道防人过来,蓝怀吉道:“这就是让您穿这件衣裳的原因。那里面被打的是斑鸠儿。” 文迎儿觉得骨子里嗖嗖的凉:“要打多少下,才算教训了驸马?” 蓝怀吉:“帝姬没说打多少下。” “没说打多少,是多少……” “就是打死。” 文迎儿咽一口唾沫,只觉心头一震恶心,赶快往外走。那蓝怀吉一边跟着她一边道:“这也是我为了提点娘子,帝姬出降两年间从未与驸马发火动气、处置过驸马身边任何人,这一次也是杀鸡儆猴、敲山震虎。帝姬从来不喜暴戾,娘子既然撞在这上边了,就配合帝姬演完这一出,只要不拂了帝姬的面子就没事。” 不拂帝姬的面子……文迎儿听着有些哆嗦,但出来时间已经不短,只能深吸一口气走回去,坐到冯君身边。她必须还得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对于刚从傻子恢复过来的她,现在脑子严重不够用,实在是疼得厉害了。 冯君问:“你换的这衣裳这么红,和驸马倒凑成一对了。” 文迎儿没说话。冯君想她换衣服也是那内监们给的,兴许不碍事,也就不追问了。 那喝闷酒的荀子衣,这个时候眼睛往后面座席一摆,果然看见改穿了大红色的文迎儿。 他不自禁地放下酒盏,盯着那处目不转睛,嘴唇开始颤抖。 韵德正在与她相熟的梁驸马家小娘子说话。梁驸马是她姐夫,这小娘子知道很多梁驸马与她七姐的隐秘事,两人一边说一边偷偷笑,聊得非常欢快。 这个时候韵德转头瞥一眼荀子衣,果然见他微醺的脸上泛着红潮,眼睛迷蒙地盯着远处的大红色。 “这件衣裳是你私自请宫中御制,用料所废万缗,是么?” 韵德凑他近了些,几乎将嘴唇贴在他脸颊了,外人看上去是夫妻间的亲昵。 这件确是荀子衣特意为斑鸠儿请宫中御制所做,所废半年,手工费数万缗不止。荀子衣能感觉到她的喘息,他是真喝醉了,他现在眼前只有大红色坐在后面的女子,恍恍惚惚中,听见韵德在他耳边说:“她死啦!” 她死啦! 荀子衣蹭地站起来,这句话在他耳边回响。他现在不仅嘴抖,手也抖,连腿都在抖。 韵德也站起来,在他身边道:“你让官家与我很是头疼,无奈只能出此下策。我知道我不在时,你总让人穿着我的颜色招摇过市。我记得……红,是你在宫中初见我时,我所穿的颜色。你当时说最是欣赏我的这抹红,那么你便应该将这抹红高供拜服,日日熨帖齐整,而不是将它弄脏。”韵德叹一声,“如果再从御史口中听到弹劾你的一词半句,我就没有今次这么好糊弄了。” 荀子衣仍是保持这姿势不动,韵德道:“你怎么嘴还在颤,和那小斑鸠儿紧张的时候如出一辙。你当真是越厮混越像个娘儿了,倒还不如我的袛应蓝礼有些男儿气概。” 韵德呼一口气,这两年都没同他说过这么多话,仿佛一次性说完了一辈子的。她对于今天的宴会实在没什么兴趣,便率先带着一班人离去了。 文迎儿余光望见帝姬已走,而那荀驸马又张皇失措的模样,想是帝姬已经告诉了他斑鸠儿被打死的事,得到了教训,那这个作为这一刻间的斑鸠儿象征的她,总算解脱了。 荀子衣晃晃荡荡地从席上走出去。众人见主人已走,再互相聊一会儿,大约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全黑了。 蓝怀吉等人招呼宾客离去,冯君也与文迎儿站了起来准备打道回府。正走到外面去,黑暗中那小蓝礼走过来,“娘子留步,帝姬还想请您过去说两句话。” 冯君瞥一眼,“我在马车上等。”说罢先出去了。蓝礼带着她顺着廊上往深处走,越走越深,文迎儿问:“这是要去哪儿?” “帝姬卧房在东厢,要穿过中间花圃。” 文迎儿警觉:“帝姬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你能透露一点儿吗?” 蓝礼停下来,闪着眼珠道:“我们帝姬思念前段时日过世的崇德帝姬。姊妹情深,娘子别见怪。帝姬一月间已陆陆续续请来十来个长得像崇德帝姬的女子,有的是像您这样的娘子,有的年岁都不太符,只是像,帝姬就会请来说话、赐银子。” 文迎儿奇怪,“我怎么会像这么多人,方才管事勾当又说我像娘娘。” 蓝礼答:“是一回事,那位娘娘就是崇德帝姬的母亲,因为都逝去了,所以我爹还有帝姬都时常怀念,帝姬也常常会叫我爹在跟前,给她讲以前的事。” “那为什么帝姬对我夫君的事也清楚?” 蓝礼笑:“这话说的,帮帝姬找人的都是皇城司的人,别说娘子你,就是其他那十几个像崇德帝姬的,他们家里的事帝姬都一清二楚。就因为长得像崇德帝姬,已经有三四个家里男人封了官职了。我猜,您的夫君也很快会脱离牛羊司。” “照你这么说,韵德帝姬当真姊妹情深成这样。” “唉,也不算稀奇吧,我们帝姬也是跟官家学的。官家爱重刘文妃,后宫纳了不知道多少个长得像刘文妃的女子呢,这些人的父兄也全都……” 他赶紧拍自己的嘴,知道自己说多了。后来一言不发带着文迎儿走,等到出了花圃,前边就是帝姬所住的东厢,蓝礼道:“娘子稍待,我前去通报。” 小蓝礼很快向里面跑去。文迎儿站的地方正是个暗处,她正准备走到亮些的地方等,才迈出一步,后面突然伸出一只胳膊捂住她的嘴,往花圃深处大力拖拽去。 ☆、荒唐 这个人的手guntang,文迎儿使出全身力气挣扎,那将她拖拉的男人虽是男人,也没料到她看似瘦弱的身躯竟有这么大反抗。这时候文迎儿牙齿一咬,那人瞬间收手,愣愣地瞧着她。 文迎儿回头一看,竟然就是荀子衣,本来还想大叫,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醉酒模样定立在那里没再碰她,随即退后几步。 “你穿这身衣裳真好看。” 荀子衣的眼睛泛红血丝,莹莹亮亮的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