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妙味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923

分卷阅读923

    霞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凭什么要忍耐?”薛明珠勃然大怒,尖锐着嗓音,隔着轿子,厉声道,“我薛家也是跟着先祖皇帝打江山的,我高祖父是成国公,我太祖父是平阳侯,我祖父是远明伯,我是正经的世家小姐,我本应该富贵荣华,婢仆成群,凭什么要寄人篱下,过这种备受屈辱的日子?!”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可怜,哭得更凶,“同样是世家小姐,她们什么都有,我什么都没有,出入都要看人脸色,现在连一个地位卑贱的民女都能够对我恶言嘲讽!哥哥!我要见哥哥!我要去见哥哥!”她用力揉着泪眼,大哭着说。

    “姑娘,大少爷不在府里,就算你去找他,也找不到的。”小霞无奈地劝说。

    薛明珠揉了一会儿眼睛,稍稍平静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委委屈屈地道:

    “我知道哥哥在哪儿。”

    “姑娘不会是想去薛明楼吧,大少爷好些天没去薛明楼了,姑娘不是知道么。依奴婢说,姑娘还是消消气忍耐一下,回里边去吧,太子妃的生辰宴才是最重要的。”

    “你闭嘴!”薛明珠火冒三丈,怒声恶斥,然后凌厉地喝叫道,“起轿!”

    轿夫不敢怠慢,抬起轿子,按照薛明珠的指示,向梁都城北方走去。

    这轿子刚走不久,太子府内,一个人影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来,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轿子离去的方向,将手中的长剑用力握紧。

    ……

    梁都临海,郊外的北山则是一侧面海,北山笔直陡峭,就像是被岩石累积而成的,山上只生长带刺的灌木,几乎没有野兽,因为山势险峻,这样的山也没有人去攀爬,所以北山附近几乎是荒无人烟。

    在这样荒凉的地方,一顶华丽的轿子却在穿行,并且绕着北山向大海的方向走去。

    大约绕了半个时辰,轿子按照薛明珠的指引停在一处隐蔽的石壁前,那石壁修了石梯,通向高处一个被刺木掩映的山洞,从石壁到山洞,监守的侍卫呈阶梯状层层把守,极是森严。

    轿子的出现让侍卫们戒备起来,轿子在离石壁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薛明珠从轿子里跑下来。

    监守的侍卫认得她,顿时放松了戒备,有人进入山洞,不多时,一身黑衣的薛明从山洞里匆匆出来,看见薛明珠愣了愣,惊诧地问:

    “明珠,你怎么来了?”

    他顺着石梯飞快地从山洞前跑下来。

    “哥哥!”薛明珠看见他,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她哇地大哭起来,飞扑向薛明,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放声痛哭。

    薛明吓了一跳,她的嚎啕大哭让他的心都快碎了,他抚摸着她的头发,焦急地问:

    “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委屈了?”

    薛明珠不说话,只是哭。

    远处,刺木掩护中,一个黑影悄悄地缩起脑袋,转身,蹑手蹑脚地离开了。

    无极宫。

    梁铄独自一人,沉默地坐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在他面前,黑白子交错的棋盘上,是已死的棋局。他执起一枚黑子,拈在手指之间,眼盯着错综复杂的棋盘,始终无法落子。

    就在这时,钱德海挽着拂尘,悄无声息地走进来,走到他身旁,低声对他耳语几句。

    梁铄听了,没有做声,他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最终将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的边角上。

    “皇上放心,太子殿下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就是下不了心,这一回太子殿下是真的下了狠心了。”钱德海揣度着梁铄的意思,赔着笑脸,轻声说了句。

    梁铄还是没有说话,他又拿起一枚白子,轻轻地落在棋盘上。

    这一下连钱德海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了,心脏怦怦乱跳,他赶紧闭了嘴,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

    太子府。

    黎醇殿正在上演热闹的武打戏,男客们在正殿,女客们分别在两侧的偏殿,中间隔着一道华丽的花梨木屏风。

    苏妙被太子亲自送到黎醇殿里,交给太子妃照顾,因为这个,苏妙更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于是在午宴上她十分老实,笑不言食不语,反正就是不说话,问她话她也是笑,讽刺她她也是笑,到最后就没人跟她说话了。苏妙也乐得清闲,把桌子上的每道菜都尝了一遍,然后在太子妃笑着问她太子府的厨子手艺如何时,她很诚实地建议他们,换个厨师吧,别犹豫了。

    一桌子三十道菜,用料珍贵,做工精细,色泽艳丽,造型华美,可是这三十道菜的味道居然一个样,这让苏妙震惊不已。

    午宴结束后是游园,游园到晚上,会有更为隆重的晚宴和焰火表演。

    苏妙和苏娴对游园没兴趣,这么冷的天,太子府的腊梅可没什么好看的,于是苏妙向太子妃借了地方,和苏娴睡午觉去了。

    苏婵不想看腊梅,更不想睡午觉,于是她独自溜走了。

    太子府的花园中有一座风景最秀美的亭子,建在高高的假山之上,可以俯瞰整个太子府,向北面望去,能够远远地看见梁都城外云烟缭绕的海洋,站在高处,风入胸怀,分外豁朗。

    梁家的几个人正坐在亭子里,梁敕摆出了皇上赏赐的琥珀酒,招待几个弟弟品尝。

    梁故扶了扶眼睛前的玳瑁金边镜片,笑着说:

    “父皇到底还是最疼太子哥,这琥珀酒一年只产两坛,两坛全都赏了太子哥。”

    梁敕笑笑,没说话。

    其他人也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亭子外面守卫的士兵戒备地喝问:

    “什么人?”

    亭子里的人微怔,向下望去,一个身穿天蓝色锦袍的俊俏后生正静静地站在亭子底下,仰着脖子望着他们。

    “咦,是苏家的三jiejie呢!”贴着梁敖坐着的梁喜看着站在亭子底下的苏婵,笑嘻嘻地说。

    梁敕对着守卫在亭子外的侍卫挥了一下手,两个侍卫立刻退开,对苏婵放行。

    苏婵却没有上来,她还在仰着脖子盯着凉亭看,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瞧什么,看起点有点呆头呆脑的。

    坐在亭子边角的梁敖在看见苏婵时,脸黑了一下,这个死丫头当众说讨厌他的事他可没忘,不过两个人好歹是已经公开了的未婚夫妻关系,在这种时候无视她不太好,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才不会跟她这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计较,顿了顿,他用成熟的态度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婵儿,你上来吧。”

    苏婵终于从亭子上收回目光,她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居然径自转身,向对面的小路去了。

    梁敖被华丽丽的无视,一腔无明火噌地窜上来,他火冒三丈,脸黑如锅底。

    梁喜噗地笑出声来,笑吟吟地看着他,煽风点火般地调侃道:

    “二哥,苏家三jiejie好像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