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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惶恐。有病总得治吧？他居然按照唐人街里的某个走卒贩夫的指引，穿街过巷的来到一个脏乱黑暗的房子里，从一个装扮得半人半鬼的老头手里买回一大堆的药草回家交给厨房去煎熬。

    朱利叶去了太太党们的珠宝嘉年华，看来还有一些时间才能回家。黎以阡顺便给她布置了个任务，不知她有没有完成。整个屋子里飘着隐隐的药草香，是否有效并不重要，它是黎以阡避重就轻的心灵安慰，黎以阡也同时还吃他的西药。

    女孩子照例是很晚才从医院回来，她自从有了好待遇以后，回来就直接进她的房间再不出门，而饭食则由德米用餐盘端了，给她送房里去。

    黎以阡知道她回来了就走了出来，正遇见德米端着东西经过他的眼前上楼去。“老爷？”德米叫了他一声，感觉他有事要吩咐。

    “药煎好了吗？气味真浓啊。”他问

    “是的，老爷，已经盛在碗里了。我转过来就给您端来。”德米答道。

    “噢。”老头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德米于是继续向前走，当德米踏上第一级楼梯的时候，老头甩过来一句话。“那药，叫丫头服侍我喝，端到小厅里。让她吃完饭以后来做，我等着。以后都要这样。”

    再见到老头子，胡心宇很吃惊，老头子今天花了一早上对她这交待那交待的，说的都是他要去手术的事，那意思好象是他应该已住进医院了才对，可是……

    把药碗放在老头子身边的茶几上，老头子没说什么，端起碗来试了试温度，一仰喝了，放下碗以后，把手向胡心宇一伸，胡心宇不知道他要什么，一脸问号。

    “糖呢？糖呢？”

    “糖？哪有啊？”胡心宇不知道。德米只让她端这个给他。

    “你去问德米太太要，这药太苦了，太苦了！”

    胡心宇去了，抱回一个糖罐，打开罐子，递了一粒给黎以阡。

    老头子拿在手里，又说要先清口味，让胡心宇给他一杯水。胡心宇又去了。

    老头子喝了水，又吃了糖。胡心宇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走了，望着老头子，等他发话。

    “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没有住进医院？”黎以阡有些哀怨地说道。

    胡心宇不知道该做何答就没有答。

    ☆、第七十章 改口费

    “嗯，这个，嗯……”黎以阡咿咿啊啊地说了一阵，胡心宇总结起来，原来是医生和他讨论手术的具体细节，医生以为他能承受的起，所以给讲得仔细周全，从胸腔如何锯开，刀口的位置，长度，深度，心脏的位置，大动脉的位置，植入器械位置，输血、麻醉，缝合事无具细。给果老头子就退却了。

    老头子对胡心宇说道：“我想开了，生命，最重要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我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还贪什么生，去闯那个鬼门关！”

    老头子说得慷慨激昂，胡心宇听得云里雾里。老头子接下来说的一句话暴露了他的真实心态：“我可不愿意眼睁睁的躺到手术台上任人宰割。除非是我突然病发，人事不省，身不由己同。嗯，如果真有那一天，到时你就大胆的指挥把我送医院，反正，等我醒来，手术不做都做了，而，要是醒不来，我也是万事不知了，你说是吧？”

    胡心宇没吱声。

    老头子接着说马修经历过的生死仿佛还在眼前，医生来跟他说，要他也类似的这么走一遭，他接受不了，他黎家不可能次次都得上苍眷顾，马修有命活下来，他已经万分感谢的了，他可不要把自己也弄进去，让家人再受惊一回。

    他说这话时，胡心宇望了他一眼。

    黎以阡转而问她“今天让你签支票付家里的帐单，你不什么不签？”

    胡心宇立马烦恼起来。下午她被接去黎以阡的工作室上课，还是昨天的老师，还讲理财，可恶的理财！胡心宇很抗拒，又很无奈。好不容易熬到老师走掉，管家居然来向她报账，拿个报表来给她说黎府里面的开支，说了还不算，还把一些支票让她签发，说是承老头子的旨意让她签付账单。胡心宇拒绝了。无论是老头子是让她现学现用，还是就真的把她搅进黎家这个圈子里，她都不愿意，再说，一提到签字，她就想起了那个没有尊严的下午，众目睽睽之下，她为马修签尽了她所有该签的字，她落下病症，签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心口会痛，想把眼睛闭上。

    “来，把它们都签出去。不怕，这些古斯曼都核对过了的，不会有什么差错的。古斯曼是我们黎家的老人了，对我们家是尽心尽力的，你以后尽可以信任他。这次签个形式，等你慢慢地对这个家的运作了解清楚了，可以和他讨论一下你想怎么安排家用……”黎以阡说着，把那些曾被胡心宇推开了的东西，拿出出来，摆在小桌上。

    胡心宇还站着。

    老头子走过去，递给胡心宇一支笔。

    “我不要签，”胡心宇突然强硬的抬起了头，一直不敢视老头子，今日却不得已，为了自己的尊严，她开口了：“ 我想，这不该我来签，我并且认为，我为马修，在你们家，已经签过我要签的一切字了。”

    黎以阡的心里震动了一下。女孩儿感觉在她那事里面感觉受了伤害！或者那次他真的应该做得稍微缓和一点，但是，不那样，女孩怎么懂得彻底服气呢？他不希望女孩儿被收服了的倔强重新冒出来，果断出言打压：“丫头，你都把你自己完完整整地签给马修了，还在这一点上面死撑，有用吗？你不承认也得承认，你现在就是马修的妻子，也即是这个家的儿媳。我很忙，而且还病着，这些家务事，你mama她没有能力管，你不管谁来管？再说了，这个家迟早要交给你的。”

    胡心宇被噎得说不出来话，一张脸同时涨得通红。看来她真的是如老头子说的那样，只不过是在死撑，这黎府上下，没人敢当面给予称呼，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这件事的实质。胡心宇原以为她表达的仅仅是承担马修的勇气和诚意，她也以为，她后来和黎以阡搭成了某种协议。事实却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那里面规定了一个明确的婚姻关系。因为这个关系，老头子，还有朱利叶，已经对号进入了他们的位置，以家翁、家婆的名义，管教和安排起她来，她难道就只能认了？

    “今天就你签！”老头子用不可置疑的口气说道。“你有什么委曲，等马修醒了你找他说去！”

    刚喝过药的老头子一张脸铁青铁青的，胡心宇怕再反抗会激得老头子病发，只能含羞带愤地拿起了笔。

    等做完这一切，现场换成了，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