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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点,“什么。” “别跟我装糊涂。” “……”没装。 “招惹完还想拍拍屁股就走,我这儿没这种好事。” “……”这句话,怎么说得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还要始乱终弃一样?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浓周围太静的缘故,靳川的声音,听着比平时要轻柔几许,不变的是平缓散漫的语调,和低沉悦耳的音色。 车厢里有须臾光景的安静。 然后, “给句话,就说行不行。”他又道。 嗯? 居然有得选? 怎么不太像这位大爷的风格啊…… 朵棉顿了几秒钟,不太确定地问:“也就是能说‘不行’?” 靳川两个字就给她回过来:“不能。” “……”朵棉默。一道选择题,总共就A和B两个选项,其中选项B被出题的人直接毙了,告诉考生只能选剩下的一个A。 那这道题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而且,角色定位是不是搞反了……你明明是在告白……那么主动权不应该是握在她手上的吗?朵棉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忽然反应过来。 很突然的,一只手伸了过来,手掌宽大,指节修长,拇指食指捏住她的下巴,离奇地、轻柔地,把她绯红的脸转过去。 靳川直视她的眼睛,“还打算让我等多久。” 朵棉眸光闪动。清楚感觉到他手指传递来的体温,暖暖的。 不多时, 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说:“我……” 靳川微挑起一侧眉毛,等着。 “我……”握在门把的手使力,咔哒一声,车门开了,“我要再想想。”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下了车,百米冲刺,冲向小区大门。 预谋多时的缘故,整套动作可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是何等熟悉的一幕…… 朵棉跑着,忽然想起不久前自己好像也曾干过类似的事,同样的夜色,同样的人,同样的逃跑。不一样的是,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走在老小区宁静的小路上,路灯暖黄色的灯光在黑夜中照亮了前路。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弯弯唇角,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如果说确实能把刚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及对话定义成告白,那么,靳川的“告白”方式,的确很是他一贯的做派和风格。 高高在上,拽得二五八万。 这人太傲也太狂了。以他的脾气和性格,或许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极限。 朵棉甚至觉得,这世上不会有什么事能让他放低身段低个头——你见过告白的比被告白的还拽么?你能指望一个大爷低三下四么? 只许说“行”不许说“不行”,一点都不讲理。 凶巴巴的,时不时爆两句粗口。 抽烟喝酒打架斗殴,离经叛道一意孤行。 朵棉认真思索着,发现,那位大爷的缺点简直是多到数不过来,从她开始了解他的第一天起,他的人设就在不停刷新并崩塌的道路上一去不回。 不过其实优点也蛮多:脸长得好,身材好,成绩好,游戏技术就更不用说了。而且看他平时的穿衣品味和开的车,貌似年纪轻轻还挺会赚钱? 优点缺点相当,所以正负相抵,归零,不能作为参考依据。 那么你的答案是行,还是不行?朵棉在心里问自己。 她仰头,看向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眯了眯眼睛。没过多久就有了答案。 忘了在哪里看过一段话,写道: “黑暗无时不充盈着这个世界,魑魅总是悄悄啃食人的心灵。 迷夜漫漫,于黑暗中前进的行人,都渴望着把心奉献给太阳。 我们是虔诚的逐光者, 膜拜那喷薄而出的壮丽, 信仰那战胜一切的决心。” * 楼道内,朵棉跺跺脚把声控灯震亮,然后摸摸裤兜,掏出钥匙开门。换好拖鞋进客厅,抬头一看,愣住。 “爸爸?”她微微惊讶,“你怎么来了?” 沙发上的朵父脸色不太好看。他抽着烟,深吸一口直接把剩下的大半截烧完,将烟头戳熄在烟灰缸里,然后才看向她,没什么语气道:“你奶奶给你热了鸡汤,先去吃。吃完我有话跟你说。” “我晚上吃过东西。”朵棉已经猜到父亲的来意,笑笑,转身把书包放进卧室,道,“您有什么话就进来说吧” 朵父静默几秒钟,起身,也跟进了卧室。 厨房那头远远传来朵奶奶的声音,喊道:“棉棉,出来喝鸡汤,喝完再去写作业。” “不用了奶奶,我这会儿不饿。”朵棉高声应了句,然后便关上了卧室门。 回头,父亲人已经在阳台上站定。 她上前几步,很淡地勾了勾唇,“爸,你是来劝我回家跟mama认错的?” “……”朵父眉头拧着一个结,沉吟片刻,道:“棉棉,小孩子脾气闹几天也就够了,你妈是长辈,总不可能让她来给你道歉。” “我在奶奶这儿住得挺习惯。”她依然是波澜不惊的态度,“爷爷奶奶也很喜欢我们和他们住一起,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好什么?”朵父面露愠色,“这里是奶奶家,不是你家。” 朵棉很平静地道:“我今天作业很多。爸爸,你要是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准备写作业复习了。”说完就走回了书桌前,打开书包,拿出几本练习册。 朵父不满,“你这什么态度?家和亲妈都不要了?” “……”朵棉拿书的动作顿了下,侧头,目光笔直地看向朵父,“爸爸你知道么,如果mama意识不到她的问题,改不了她很多错误的观点和行为,我和她生活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累,越来越不开心。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被mama控制。” 闻言,朵父闭眼用力摁了下眉心,道:“你妈从来没想过要控制你。可能她的教育方式不够开明,不够尊重你的个人意愿,但她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她关心你她爱你。” 朵棉沉默,没有说话。 朵父长长叹了口气,“这一个星期,你妈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整宿整宿地哭。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白天去单位,那些同事还以为她生了大病。” “……”朵棉听完,心口一阵抽痛,两手缓缓握成拳,但依然没什么表情。 “不过再这么整夜失眠哭下去,我看她离病也不远了。”朵父声音有点哑,眼眶微红,“棉棉,你还是一个孩子,太年轻了。只有等你为人父母的时候,才能体会我和你妈的心情。你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牺牲,你说她什么都行,唯独不能说她自私,说她是为了自己,你明白么?那些话就像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你明白么?” “……”朵棉心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