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皇上说他是大太监手下的小太监，企划的初期构想

    陆灿的龙套体验只持续一周，又是冬天，两套衣服替换也够了，陆灿谢过程舒然就离开。

    陆灿上车，杜琼珍和他俩人坐在后排互相打量。他先沉不住气了：“jiejie，刚刚我就想问了，这位jiejie是谁？”

    顾真笑了笑：“我同学，暂且冒充我的助理。”

    随即她为他们互相介绍，陆灿自来熟，很快就和杜琼珍聊上了。一路扯着闲篇儿到三立，杜琼珍和刘天南也握上了手，觉得自己这手怕是不用洗了。

    关于做龙套的事，顾真和刘天南早就交代妥当，今天来就是交人的。

    刘天南想得比顾真更周到，不仅叮嘱陆灿这几天暂且改母姓叫李灿，还找了辆破旧二手车让他上下班当代步，剧组有人问他情况，千万别照实说。

    陆灿全盘记下：“谢谢天南哥，谢谢jiejie。”

    刘天南模样靠谱：“我最近没在拍戏，有事随时打我电话。”

    告别刘天南和陆灿后，顾真又带着杜琼珍往试镜的地点走。到地方等了一会，《皮囊的诗篇》导演单桦和肖仕龙姗姗来迟。

    单桦四十岁出头，西装配休闲衬衫，有一点啤酒肚，气质儒雅随和，对顾真态度也和蔼。顾真本以为肖仕龙是评委，一番交谈后才知道，肖仕龙是来当她的对手戏演员的。

    顾真受宠若惊，按剧本片段试了四个适龄女角色，最后敲定她将在《皮囊的诗篇》里扮演肖仕龙的情人——一个书寓里的“先生”，精通琴棋书画的高级妓女。

    敲定角色后，单桦又告诉她，这部戏会全程用德海方言来拍，还需要提前进组，花时间学德海话。国内少有全方言拍摄的电影，顾真兴趣很浓。

    单桦原本对长跃的脱星印象很差，但《君饮否》的导演郑瞬安向他推荐了程舒然，令他眼前一亮。至于顾真，她以前只演偶像剧，成为“脱星”后演技反倒使人刮目相看。

    试镜完之后，单桦又和顾真聊了几句，顾真并不露怯，言语间很是进退有度。聊完顾真叫上等在公共休息室的杜琼珍，一起往停车场走。

    今天计划里的行程都走完了，问道：“琼珍，我的事儿都办完了。你还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杜琼珍从小长在胜京，本市哪儿好逛她门儿清。然而家里经济不富裕，光逛不买也没意思。她不好意思说实话，又把问题抛回去：“真真，你有什么好去处？”

    两人走进电梯正待继续商量，顾真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顾小姐？真巧。”

    顾真抬起头，看到陆亭和秘书陆潇穿着正装，早就站在了电梯里，估计也是来三立办事。

    顾真笑道：“陆亭先生好。”

    陆亭也笑，目光却放在了杜琼珍身上，他礼貌地问道：“这位小姐是……？”

    来到三立被问了一下午，杜琼珍早已熟记顾真教她的那套说辞。顾真没来得及说话，她就熟练作答：“陆先生您好，我姓杜，是顾真的实习助理。”

    顾真：“……”

    不仅称呼是错的，而且她根本还没有正式招聘助理。蒙三立的人还好，对上陆亭，这一句话漏洞百出。

    陆亭没有揭穿杜琼珍，他友好地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杜琼珍的手，微笑道：“杜小姐好，我叫陆亭，是顾小姐的同事。”

    杜琼珍回顾着指尖的温度，心下感慨虽然都姓陆，都穿着西装，但陆亭优雅内敛，还带着几分温柔，比那个牛逼哄哄的陆烁有礼貌多了。

    尤其今天不少人都无视她，只有陆亭第一眼看到了她，她对他的好感瞬间到达了顶峰。

    于是她放柔声音：“我初来乍到，还不了解具体情况……请问陆先生是哪个部门的？”

    顾真感到很尴尬，出声阻止：“琼珍……”

    她没说完，陆亭就截道：“我是秘书处的文员，主要为CEO分担一些文字类工作。”

    杜琼珍嘴快道：“我还以为陆先生是部门负责人！”

    顾真的语气很凶：“琼珍，够了。”

    陆亭似乎还没玩够，又用那副温良谦恭的腔调答道：“过奖了，这位陆潇先生才是秘书处的负责人。”

    陆潇的额角都出汗了。自打陆亭上任，他就担任总裁秘书，同时管理秘书处。陆亭比他小两岁，但决策果断，冷静威严，在公司的支持率很高，也受家族认可。

    最可怕的是陆亭喜怒不显，很难得知他的真正想法。他这个秘书当得心惊胆战，整天观察和揣测陆亭的微表情，搞得好像伺候皇上的大太监。

    这是第一次他看到陆亭开玩笑的……可不好笑的是，这个玩笑把他也给涮进去了。

    虽然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动闻名，陆潇这回真的待不住了。他主动朝杜琼珍伸出手，露出标准的微笑：“杜小姐您好，我叫陆潇，很高兴认识您。也许您加入长跃的时日尚短，对一些基本情况还不了解。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代为介绍。”

    陆潇身材高大，肩背宽阔，长相却偏秀气，笑起来双目含情，睫毛比很多女孩子还要长，开口还是“低音炮”，有一种矛盾中的统一。

    最重要的是，他说话特别礼貌周到，杜琼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握满了陆潇的手。陆潇没有后缩，仍然是春风般的笑容：“解释一下，陆亭先生是长跃传媒现任的执行总裁，也就是CEO。我的能力有限，只是陆总的秘书。”

    不等杜琼珍作反应，顾真已经鞠了四十五度的躬：“陆总，陆潇先生，非常抱歉，杜琼珍只是我同学，今天碰巧跟在我身边。很抱歉带来麻烦和误会……可以扣我工资以示惩戒！”

    杜琼珍震惊了，虽然看着年轻，陆亭的职位不仅比陆潇高，甚至还是总裁……她也学顾真鞠躬，却一时嘴笨，只知道说“对不起”。

    陆亭轻笑道：“原本是一个玩笑，二位小姐无需当真，长跃是不会随意克扣员工的工资的。”

    到了一楼，陆亭看向顾真：“我记得你还在病假期，接下来顾小姐回公司还是去哪里？”

    顾真虽然想拉着杜琼珍逃跑　，但陆亭既然问了，多半就是有事。于是她据实回答道：“还没想好。”

    陆亭笑道：“没有安排的话，顾小姐先跟我们一同回公司如何？有些事想听听顾小姐的意见。”

    话已至此，顾真只能点头：“好，我开车来的，我的车……”

    陆亭很“周到”地安排道：“如果顾小姐不介意的话，你和我同乘。陆潇暂为你的代驾载着杜小姐，顺便还能介绍一番长跃的情况，如何？”

    顾真愣了几秒，放弃挣扎：“……好吧。”

    看似商量，实际上安排的明明白白。顾真无奈地坐上了陆亭的车，陆潇早已习惯当背景板和工具人，接过顾真的车钥匙，从总裁秘书无缝转换成司机兼解说。

    顾真和陆亭一起坐在后排，她问道：“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到陆亭先生的吗？”

    陆亭正色道：“关于安置抵债人员的事。”

    顾真了然：“宋遥夜的工作能力很强的。”

    陆亭莞尔：“我相信宋遥夜，以他的能力足以组建并管理好一个新部门。”

    陆亭顿了顿，道：“我想向顾小姐征集意见的是拍摄方面，也许你会有独到的见解。”

    顾真想了很久，还是下决心道：“陆亭先生，其实关于抵债这件事，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有一些建议也许僭越了，但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当是随便聊聊，可以吗？”

    宋遥夜行事偏理性冷酷，但陆亭掌控全局。一些宋遥夜听不进去的建议，也许陆亭有可能采纳。

    “当然可以。”陆亭的目光温柔。

    他摸出随身的小本子和笔，神色认真：“请说，我会记下来。”

    看到陆亭的架势，顾真有点不自信起来。她索性先挖好退路：“万一我说的全是废话怎么办？”

    陆亭忍不住笑道：“顾小姐的废话也很有趣，同样有听的价值。”

    顾真莞尔：“七曜是假做，长跃必须真做。抵债人员一时间肯定难以接受，我怕……到时候有人会走绝路。”

    “我希望公司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接受安排，给他们一些希望，哪怕希望只是泡沫……但如果长跃和七曜都是高压政策，他们的精神状态……”

    陆亭沉吟道：“确实，如果闹得血溅五步，对彼此都没有好处。”

    顾真点头：“还有剧本和摄制团队，本着能让他们尽快达到还债标准线的愿望，能不能稍微……”

    陆亭笑了：“征集意见的会上已经有人提出来了。粗制滥造的剧本的资金回转率很低，抵债艺人可以拍摄为探索新类型或者尝试新拍摄方式的实验作品，也可以让新人导演进行大胆尝试。

    ”为保证质量，公司会成立一个监督小组，组员每期抽调不同的资深幕后人员担任作品监督。”

    顾真说出了医院里和费弦探讨过的想法：“也许可以拍系列剧或者企划剧，人气艺人露脸客串，抵债艺人主演。虽然有挂羊头卖狗rou的嫌疑，但是市场号召力强的艺人露个脸，都会有粉丝买账的。”

    陆亭瞳孔微微张大了一瞬，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意外转化为惊喜：“这个提议很有趣，顾小姐有更具体些的想法吗？”

    顾真想了想，简单说了一个脑洞。

    这是她从“秘境”酒吧获得的灵感。那里的老板是个女人，大家都叫她闫姐，四十上下，风姿过人，身边的男伴永远在不停地换。

    “秘境”的rou欲感其实是很重的，客人看上了陪酒的男招待或女招待，都可以带到楼上的酒店春宵一刻。如果看上的是服务员和表演人员，如果对方愿意，也一样可以睡。

    酒吧和酒店都是老板的产业，非会员不能使用。虽然现在法律禁止风俗行业卖yin，但“秘境”因为会员制和圈子小的原因，就如同法外之地。当然，这么多年来都能安然无事，也不排除有保护伞的可能。

    企划创作的背景就是以“秘境”为蓝本的酒吧，人气艺人作为客人、驻唱歌手、甚至老板露脸，然后具体的故事由抵债人员演绎。

    整体的氛围毫无疑问是糜烂堕落的，但如果拍得带感，就算主演是新人，观众也会愿意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