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苟活
舒妍在琴房等舒泠，几分钟后，舒泠拎着书包跑了过来。舒妍接过包，问舒泠：“哥，要不你抱他，我抱的话明天估计要全校通报批评了。” “行。”舒泠一手穿过洛思杨腋下一手托着腿弯把他抱了起来，因为体位的变化，洛思杨迷迷糊糊地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舒妍握着他的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没事，你继续睡。”他又沉沉睡去。 三人走出校门来到洛家，洛依琳站在门口等他们。看见他们的阵仗后，赶忙招呼他们进屋。 舒泠把洛思杨放到沙发上，洛依琳拍了拍自家儿子，洛思杨还是没醒，洛依琳只好把他抱回房间。 舒泠悄悄对舒妍说：“这小孩也太轻了，天气这么热我把他送回来都没怎么出汗。” 舒妍点点头，这时洛依琳从房间出来。 她让两人坐下休息，自己也找了把椅子坐下，接着叹了口气，说：“杨杨是不是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漏完了？” 舒妍托着头，闭上了眼睛，“他说你不让他和我做朋友。” 洛依琳笑了，她敲了敲舒妍的头，“你们真是的…我实话说吧，你八年前来我这儿学声乐的时候，我在家复盘，我儿子看视频就很喜欢你，但是他身体情况比较特殊，我没敢让他到处交朋友。” “你们是不是也听说学校里有人叫他婊子妓女或者怪物了。”她语气很肯定。 舒妍心一沉，咬着唇点了点头。 洛依琳接着说：“他是双性人，他小时候我教他保护自己，别被人发现，但是我忽略了有人是天生坏种。” 舒妍听到这踢了舒泠一脚示意他先出去，舒泠很配合地先离开了。 “四年级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期末考试，我刚好有时间去接他放学，他出校门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肿了，腿是瘸着的，我叫他他根本听不到，我把他拉到一边，他看见我就一边哭一边发抖，回家一看，一裤子都是血，我想，完蛋了。” “去医院检查说是yindao撕裂，我那时每天都吃不下饭，我到学校调监控，发现是几个六年级学生放学后把他拽到厕所里了，恶心死了，怎么会有那么恶毒的人呢，可是他们的父母都有一官半职，没有明确的证据学校根本不会管一个差生的死活。我给杨杨转了学，他去学校也学不进去，老师总跟我说他老是发呆，我没办法，成绩好坏不重要，我只想让我的宝贝活着，健康地活着。” “他平时也不说话，但是到了你来这上课的那天他就会求我带他一起去，他只要看你一眼就能开心两三天。” 舒妍深吸了一口气，“多好，他想见我，我今天一眼就看上他，他以后就跟我混了，琳姐你不用担心。” 艾希见自己最好的朋友被一个新来的小屁孩分走了百分之六十的注意力后，骨子里的自卑感越来越浓，她时常想，要是把洛思杨弄走，舒妍是不是能多陪她一会儿。 于是她对洛思杨越来越好，制造出了一种喜欢他的表象，艾希高三的时候，全校都觉得她喜欢洛思杨。 高考结束后，艾希找到舒妍，让她帮忙策划如何表白，舒妍没答应，但艾希还是趁她出去比赛的空隙表白了。 等舒妍回来，艾希把她约出来，问：“妍妍，你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吗？或者是…你喜欢他？” 舒妍听说他俩在一起后，急的头脑发晕，但又不好摆脸色，她怎么能让那么特殊的小孩随意和别人在一起。 舒妍没说话，她抬头盯着艾希，“你是真心喜欢洛思杨吗？” 艾希瞬间红了眼眶，“你连我都不信了吗？” 舒妍依然看着她，“我信，好好对他。”说罢，转身离开了咖啡厅。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洛思杨家。她敲了敲门，洛依琳见她来了很开心地把洛思杨叫了出来。 他今天看起来不是很开心，舒妍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叫了一声jiejie，洛依琳把他拉到身前，“宝宝，你不是有话想跟jiejie说吗？” 洛思杨转过头，走到舒妍身边，轻轻地拉着她的衣角，说：“jiejie，我要回成都了。” 舒妍伸手抱住了他，“jiejie也要去北京了，小羊如果想jiejie了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我们不难过了。”怀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舒妍把洛思杨带了出去，她问他：“艾希jiejie今天是不是跟你表白了？” 洛思杨懵懵地看着她：“什么是表白？” 舒妍狠狠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就是说她喜欢你。” 洛思杨“哦”了一声，然后点点头。 舒妍问：“喜欢她吗？” “有点。” “想跟她一起生活吗？”舒妍揽着洛思杨的肩，凑到他耳边问。 洛思杨低着头没说话，舒妍松开手，拍拍他的肩，说：“没事，不合适再分手，别愁眉苦脸的了，傻瓜。” 舒妍没有想到，后来的六年洛思杨会过的越来越痛苦，在他出人意料地提前考了大学出了国也甩不掉艾希，他换了号码，他不敢告诉舒妍自己过的怎么样，但是在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他总会拿着舒妍的照片安慰自己，他要活着再见一次jiejie。 —————————————————————— “艾希，你当我傻的吗，我早就知道他换了号码，你以为不让我找他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吗？”舒妍靠着栏杆，抬眼看着艾希。 艾希不语，舒妍接着问：“聊聊吗？” 艾希点了点头。 舒妍把洛思杨拉到身边，耳语道：“小羊，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一会儿就去找你。” 洛思杨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