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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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0年·香岛 某富商人家的留洋儿子,无视父母为其安排的相亲,在电影院与一名普通女子一见钟情。该青年父母痛斥其“留洋都学了什么,该死的罗曼蒂克”,全力阻止二人见面。 女子对不切实际的恋情不抱幻想。南洋贸易兴盛,女子父亲受邀下南洋当胶园管理人,举家前往。 两人断了音讯,青年心中郁闷,后疲于管理家庭事业和交际,整日躺在床上提不起精神做事。 青年父母心急如焚,多方打听治愈方法。经人指点,花重金请仙师公定制,得一红木妆奁。妆奁刷清漆,四面嵌螺钿绘牡丹、山茶、重瓣菊等花卉,顶部饰描金如意纹。 “打开妆奁的镜子就可以看到那位姑娘了。”母亲对青年说到。 青年对迷信之物嗤之以鼻,但望向光洁镜面时仍忍不住想,让我见见她吧。镜面蒙上雾气,渐渐显现姑娘和他在街边闲逛时的倩影,青年大吃一惊。 母亲叮嘱道,“你看看就好,不要太沉迷,不要打开妆奁的门,打开就不灵验了。” 过了几日,青年不满足只是在镜子里看到姑娘的身影,多番打听得知姑娘在庞提纳克(注1)的周边村庄,打定主意前去探望。 临行当晚,青年睡前照例打开镜子,心想要是能知道姑娘现在的模样就好了。镜子里姑娘的笑颜晃了晃,转眼间变成在闭眼熟睡。这镜子莫非能通人性、知人心?青年不敢打开奁门查看,记下镜中显示的容貌,合上奁盖睡去了。 青年未通知姑娘自己前去寻访,寻到姑娘住处时天已半黑。高脚屋边黄狗汪汪,姑娘闻声出来,很是惊讶,引青年进屋后热了几个小菜招待。“今晚你先在这里落脚吧,我和阿爸说你是我朋友。”姑娘更换了发型,与镜中的分毫不差,青年暗自讶异,心想那妆奁真有神通。 窗外有男子做鸟叫声,狗亲昵地呜呜,姑娘害羞着起身出门。青年沉默不语,决定次日归去。 青年收心工作。一段时日后,他照妆奁镜子时,发现自己早生华发,不免叹息,心想还是早日成家为好。他打算最后看一眼姑娘,我想知道姑娘最终能不能获得幸福,请显示与我吧,这般许愿道。镜面雾气翻腾,显示出一颗染满血污的人头,悬挂于门梁柱子上。青年惊骇,登时眼前一黑,浑身力气尽失,呼吸困难,倒在地上。 早上青年父母不见青年出门,推门一看发现青年身亡。验尸官做结论是急性心衰,青年父母则疑心青年被下了飞头降,一边诅咒那位姑娘一边处理后事。 妆奁被青年父母转卖,市井间渐渐流行起关于妆奁怪异的传说,一说妆奁中装着妖鬼,显现人心中念想之物,骗取人命,二说妆奁中装了天眼,对挖取、封印它的人心怀怨恨,瞋毒外泄。 几经易手后,有人决定携此妆奁前往九州国探个究竟。结果船驶离码头不久天气突变,在阴风暴雨中沉没海底。 1990年·香岛 沉没的船只被探宝的海盗发现,重重密封保存的妆奁被取出。 1992年 库洛洛照常上网查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视频和发布者,随机点进一个封面恐怖的新发布视频——《供养僵尸》。 视频布景符合封面风格。所拍摄的房间里红色灯光单调沉闷,天花板围了一圈花纹繁复的黄色条布,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符咒。靠墙放了供桌,煞有其事地摆了个金灿灿的大香炉,炉中燃三炷香。香炉前放着一个精美的首饰盒,镶嵌的花朵妩媚绽放,被暗红灯光衬得格外妖异。首饰盒的镜子映着房间冗杂的装饰,重重叠叠,压迫感十足。 镜头又拉远了,库洛洛没能仔细观察完房间的陈设。有人被四个穿着长袍带着奇怪面具的人领进来,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人在模仿四大天师。天师们分立供桌两侧,被领进来的人合掌跪于供桌前蒲团上,遮掩不住恐惧的神色。 引磬清脆的声音响起,跪着的人脸色越来越苍白,倒在地上捂着心口颤抖着,首饰盒镶嵌的花朵闪烁起更明亮的碎光,镜面无端蒙上血雾,显现出人影。等倒地的人彻底不动弹之后,天师们停下恼人的吟哦,其中一位上前探了探鼻息脉搏确认。倒地的人被拖了出去,房间灯光熄灭,黑暗中视频跳出重播键。 视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结束了。库洛洛点进视频发布者的主页,看到只挂了这一个视频。僵尸在哪里呢,这么小的盒子里面怎么可能有僵尸,他暗自吐槽。但视频还是成功引起他的兴趣,等他从记载各路民俗志怪的书籍中抬头,发现视频竟然变成了连载。 镜子里映照的人不断在箱子前死去,箱子上的花朵越发流光溢彩,在血色中蠕动着盛开,僵尸始终没有现身,天师们却乐此不疲。库洛洛觉得蹊跷,想调查时,视频都被删除了,发布者已销号,问了问,市面上没有出现类似的首饰盒。事情一多,库洛洛便抛之脑后了。 1999年四月初八·香岛 佛诞日,信宜安、和盛合、13k等主要香岛帮派派出部分堂主前往正觉莲社参加浴佛法会。法会结束后,堂主们上缴枪械后聚集于社内密室,参加莲社新到法器的开光仪式。 “普愿世尊开无量光、无边光、无碍光、无对光、炎王光、欢喜光、不断光、难思光、无称光、超日月光,光明显耀威神力,无量有情普得度,身意柔软普生喜,速发菩提得解脱。——开!” 开光词念毕,大法师揭开法器上的红布,露出一黑色箱子。箱门绘轮回图,轮回图中阎魔死主青面獠牙,三目圆睁,吞噬、掌持轮回圈。箱门打开,见一面未经打磨的铜镜。大法师向众人说道:“此法器名天目宝镜,如其名所示,此镜有天眼通,可照十方世界,通天达地,照过去、现在、未来。在座各位,可一试神通。” 1999年九月初三(9月12日)·诺拉斯组 “蕾拉,我同意录用你,来签合同吧。”酷拉皮卡将打印好的合同递给蕾拉,边看着蕾拉签字边说:“虽然你刚刚入职,但是过几天马上就有任务了。”蕾拉的能力是强化培养的蘑菇,可以用来制造屏障和缓冲垫、释放孢子蒙蔽视线、制造幻觉,很好用。 “什么任务呀?” 想到任务,酷拉皮卡不禁皱眉。友客鑫拍卖会的一番动荡、妮翁占卜能力的丢失导致组内分外混乱,此刻老板铤而走险的决定让他忧心忡忡。“去香岛参加地下拍卖会,拍一面可以显示万事万物的宝镜。” “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9月1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