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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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沉吟了一会,“你不必着急,不如把宝镜当成最好的诱饵,我们要做的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把想要宝镜的人聚在一起。” “你是想把他们都当成祭品吗?陈老板也……我也?” “说明书写得那么含糊,观测对象的变化当然是原因之一,我认为原因还有祭品数量没有得到足够的测量次数。我们不知道说明书是谁写的,万一是假的也说不定。你看到有人死了,只能证明有人会死,无法证明就是要死那么多人。” “少糊弄人了,你根本不在乎会死多少人。你有办法,保证只有你一个人能在一瞬间内许愿查找你要找的人,对吗?”酷拉皮卡清楚库洛洛在设陷阱,盗贼头子大概率是有能力让宝镜在一些条件下无法被使用,增加人质交换时的变数,借此让他解除对念能力的限制。库洛洛可以不使用宝镜,他不能不换回人质,库洛洛认为他一定会解除——这个人真的是人渣啊,他怎么就忘了,这么掉以轻心。他是从哪一刻开始松懈防备的?他背后一凉。 库洛洛仿佛在等着他清醒,或者,纯粹是在欣赏他的反应。酷拉皮卡有一瞬间的杀心,理性提醒他库洛洛还“有用”,即使不按库洛洛的想法做,他也需要人手,现在能差遣的人只有库洛洛。酷拉皮卡认识到和库洛洛再次合作是最优的选择,是最优,也是耻辱。 “来合作吧。现在冷静点了吗?”库洛洛无视了酷拉皮卡内心的纠结,替他开口,顺带嘲讽,“我怕你死了,插在我心脏的东西取不下来。” 酷拉皮卡努力压下心里的不愉快,“你说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你知道有什么地方吗,我对香岛不熟。” “这个要看陈老板的意见。我打给他,你先别说话。” 库洛洛和陈老板讲明现在的情况,说这就是为什么没有直接把宝镜给他的原因。陈老板数落了一顿库洛洛,库洛洛也认,好说歹说请陈老板帮忙,打探情报、安排场地,宝镜一定给他。酷拉皮卡听两人来回拉扯听得上火,真叫他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事态紧急,两人没拉扯很久,陈老板答应了,让库洛洛和酷拉皮卡等通知。酷拉皮卡突然被点到名愣了一下。陈老板直接越过库洛洛,问酷拉皮卡愿不愿意替荣发堂做事,“你看,库洛洛这种人,根本靠不住。”库洛洛的表情有点难看,酷拉皮卡看得想笑,他想办法装点了说辞,“多谢陈老板美意,不过我有要事未了。” 电话终于挂了,库洛洛长长呼了一口气,在心里把陈老板和酷拉皮卡都骂了一遍。他想着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酷拉皮卡果然接到新的电话。 “喂,酷拉皮卡,我是细辉啊!我跟大哥被13k的扣下了!他们要你交那个什么宝镜啊!” “你们在哪?现在几大黑帮都在找我,我想个办法过去,叫他们等等。” “他们问你在哪,可以过去接你。” 酷拉皮卡报了之前航线的延长线上某个离岛的名字。 电话被人夺走了,一位男子报了个地址,阴沉地说,“天亮前不过来就撕票。”说完便挂掉电话,不给商量的余地。 酷拉皮卡和库洛洛用最快的速度拼装箱子。 酷拉皮卡顾不上质问库洛洛为什么要吻他,浪费时间(实际上并没有浪费很多,是他觉得膈应)。拼装好后,他问库洛洛想到的办法具体是什么,库洛洛说的跟他推断的差不多。库洛洛有念能力可以设置“朋友”间的暗号,让不知道暗号的“陌生人”无法“开门”。他和库洛洛摊牌,他可以暂时使用别人的念能力。 “我开始了?”酷拉皮卡问。 “哦,我要怎么做?” “你待在这里就可以。” 库洛洛本来还打算做个技术交底,酷拉皮卡说不用了。他便推测酷拉皮卡除了能暂时使用别人的能力外,还可以解析别人的能力(至少是使用方法)。酷拉皮卡花了一点时间才问他要设置什么暗号,他想要不然是酷拉皮卡用不熟练,要不然是能力需要读条。他看着箱子的花纹,随口念了作明佛母心咒。酷拉皮卡疑惑地看着他,他重复了一遍。 酷拉皮卡设置好后,试了试,确认成功了。 库洛洛确定酷拉皮卡不怎么熟练,他知道酷拉皮卡是具现化系的,很好奇酷拉皮卡是怎么开发出这个能力的。他想起了火红眼,“强化”指的不是强化幅度,而是往旁边延伸吗,倒不是没有可能。酷拉皮卡口头上说不会夺走他的能力,叫他放心,他想应该是不能夺走才对,除非加了很严苛的规则,现在的规则大概率也很严苛了。酷拉皮卡能在紧要关头使用这个能力,说明后续一定能单独行动,付出的代价接近于“无”——怎么可能,他脑子里闪过一个他觉得微妙且荒唐的结论。 他们两个是如此强硬。强硬又如何,命运不在乎。好恨。 酷拉皮卡先出发,库洛洛之前为了防止意外,租了车过来,他把车给了酷拉皮卡,说会叫人过来接自己。 酷拉皮卡在暗夜中的道路飞驰,心想今晚真的很疯狂。如果他的预感是准确的,他可以相信库洛洛,实际上他已经做出选择了,他搞不清楚是对自己太自信,还是……库洛洛的表情后来变得太复杂了,他读不懂。库洛洛看着他,看的又不是他,好像有点担心,明确有着怒气。在害怕他失手吗,他想说没必要,嗤笑库洛洛不怕死却怕死以外的东西。 他和库洛洛猜想,信宜安在机场是通过监控掌握了诺斯拉组的人的行踪,缩小包围网控制住了诺斯拉组的人,信宜安应该不敢在机场声张,以防引起其他帮派的注意。他乔装打扮了才进入机场,确认他们订的那趟航班是正常出发的,信宜安并没有胆大包天到干涉航务。陈老板安排了人到机场帮忙确认各个帮派的人盯梢的位置,他坐到一个显眼的地方,拨通了莱特·诺斯拉的电话。 “酷拉皮卡,你现在在哪里?”莱特·诺斯拉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受着威胁。 “我现在已经到机场了。”酷拉皮卡压低声音说。“没想到这么晚了安检的人还这么多,我赶不上飞机了,你们先走吧。”他立刻听到那边说,调安检口附近的监控,找在打电话的人。 “东西……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放在安检口对面的长椅上——‘周警官’,如果你不放人的话,我就给其他帮派的人了,可不止信宜安在这里。” “我们要确认一下,监控在你三点钟方向。” 酷拉皮卡换了普通的手提行李箱装宝镜,他装作整理行李的样子,撤去遮盖箱子的衣物,亮出显眼的轮回图。 “好了,遮上,我们派人过去,你就在那里等。” “把手机给莱特先生。” 酷拉皮卡和莱特·诺斯拉保持着通话,不一会,一名女子坐到酷拉皮卡右侧。酷拉皮卡看到一只额头上长独角的小小的念兽出现在女子的肩膀上,脚与女子身上黑色的、念兽的影子样式的纹身连在一起。念兽从女子肩膀踱步至手背,纹身跟着移动下来。念兽用角对着酷拉皮卡。 “小兄弟,宝镜是你从拍卖会场取走的那个吧?”“是。”“你对宝镜动了手脚吗?”酷拉皮卡不答话。念兽伏低了身体,做出要攻击的样子。酷拉皮卡具现化出锁链,答,“我取下了信号发射器。”念兽没有解除攻击状态,女子知道眼前的少年隐瞒了重要信息,“还有什么?快说。”“先把人放了。” 念兽消失了,酷拉皮卡看到纹身迅速从女子手背窜进耳朵。女子静默了几秒,打起电话,“獬豸(注: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神兽,遇到曲直难断的情况,依据獬豸是否顶触来判定是否有罪。)的结论是,这个小鬼是对宝镜动了手脚,不过不影响宝镜的使用。” 信宜安最后决定放人,带酷拉皮卡回去审。莱特·诺斯拉小跑了一段,气喘吁吁地说他们到飞机上了,说完人就崩溃了,旁边响起其他人慌乱的声音。凛仙捡起电话,酷拉皮卡简单交代了一下他留下来的事务、该怎么搞还能搞到的钱,结束了通话。 信宜安的人已经聚到随时可以攻击酷拉皮卡的范围里,酷拉皮卡识趣地把手提箱交给一旁的女子,磨磨蹭蹭地起身。女子不满地推了一把酷拉皮卡,“快走!人这么小,心眼这么多。” 酷拉皮卡跟着女子走到机场停车场一个隐蔽的角落。角落也聚了一群人,酷拉皮卡不肯再往前了,身后的众人立刻掏出枪指着他,他被包围到墙边。 纹身从女子的脚尖没入她的影子,念兽从影子里现身,变成正好能被旁边的车挡住的大小,目光炯炯,紧盯着酷拉皮卡。穿着制服的“周警官”和女子一起审,“那个狙击手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他杀了这么多人,堂口里其他兄弟都在等着要他的命。” 酷拉皮卡估计,诺斯拉组的人已经被问了一遍,实在是答不出一二,被放走了。他不知道念兽是怎么得出“宝镜能正常使用”这个结论的,这是他主观认定的结果,说明念兽并不能直接读取记忆,他可以按照他的需要“说真话”。他的目的是引诱信宜安的人出发,于是他冷笑道,“你们用宝镜看看不就知道了?我们分头行动的,他没告诉我他的去向,我真的不知道。”说完他就被打了。 “看就看!”“玲玲姐,做掉他吧!”“强哥,交给上头之前给我们看看宝镜吧?”“你想得美!”“谁先杀了狙击手谁先看?” “周警官”和女子赶紧让手下稍安勿躁,两人觉得眼前少年说的是个办法,叫人取出宝镜。 “强哥,玲玲姐,宝镜的箱门打不开。” “什么?” 手下的人再次拉了拉箱门的把手,“打不开。” 玲玲姐厉声问酷拉皮卡怎么回事。 “我和他给箱子设了暗号,暗号不对开不了门。” “暗号是什么?” 酷拉皮卡想不起来,无意义的字在脑子里排列,拼不成正确的组合。他自己才意识到被库洛洛耍了(是他自己草率了)。 现场一时间有点混乱。“周警官”和玲玲姐示意手下的人别吵了,他们整理一下状况。诺斯拉组的人说是少年雇佣了狙击手协助逃脱,现在看起来少年一点“雇主”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像被利用的一方。他们理不清这群人的关系,到底谁才是这群人的主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关键人物变成了狙击手,要问到暗号才行,不然没法向上头交差,少年成了唯一的线索…… “周警官”、玲玲姐给酷拉皮卡赔不是,问是不是吓到他了,说他们是迫不得已,求酷拉皮卡带他们去见狙击手,如果他们不能把宝镜交给上头,他们和家人就要人头落地,一时间声泪俱下。 酷拉皮卡“勉为其难”,拨通了库洛洛的电话。 “嗨,你的人安全了吗?”电话那头的语气格外悠闲。 “安全了,你现在在哪里?” “往赤蜡角南路走,慢点开,那辆车还要还呢。” 信宜安的人猜测,狙击手会不见车不露面,派人先过去查看情况是没用的。玲玲姐问酷拉皮卡,狙击手背后有什么人。酷拉皮卡答,那家伙就一个人了。信宜安众人认为,一个人能调动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他们有人数上的优势,可以过去看看。 库洛洛引信宜安一行人往大屿山方向走,行至黄龙坑道后,说到赤蜡角天后宫。几辆车往山上开,开了一小段,“周警官”反应过来,说不定山上布了伏击,打电话叫前车赶紧停下,调头回去,多叫几个人再过来。 前车调头后,信宜安的车在狭窄的山道上形成“U”形,集中在一起。爆炸在瞬间发生,有人从路旁的树丛出来,往车辆投掷炸弹和燃烧瓶。信宜安的人从车上下来,马上响起枪声。酷拉皮卡乘坐的车辆也被波及,窗户破了一个大洞,酷拉皮卡用锁链击碎了往洞里扔的燃烧瓶。 “*,在搞什么!”酷拉皮卡骂道,“从车上下去吧!下车可能会死,不下一定会死!” “周警官”知道万事休矣,开了车门。 “强哥,这宝镜……” “周警官”夺过装宝镜的手提箱丢给酷拉皮卡,“叫他们停手!” 酷拉皮卡都不知道该找谁,他扯掉假发,听到有人喊,就是他,抓活的。他往山上跑去,只能去找库洛洛了。跑到半路,他被拦截了,对方称自己是13k的人,叫酷拉皮卡跟上,去交换人质。 细辉被人押着站在庙里,听到山下交火的声音,已是一身冷汗,看见酷拉皮卡进来,如见救星。他刚动了一下,就被旁边看押的人用枪点了点脑袋。 细辉和大辉立在天后像前供桌的一侧,库洛洛立在另一侧。 “辛苦了”,库洛洛对酷拉皮卡说,“把宝镜拿出来,放到桌上吧。” 酷拉皮卡瞪了一眼库洛洛,放了上去。 库洛洛叫酷拉皮卡过来,摘下酷拉皮卡身上的监听设备,给13k众人看,“大家都知道了,暗号不对箱门就打不开。”从衣服口袋掏出一枚信封,放到宝镜前,“暗号就在里边。” 13k来的高层知道宝镜会取人性命,却未明确提醒手下,只是叫众人站得远了一点,让看押大辉、细辉的人去试一试真假。 那人撕开信封,展开纸张,纸上写的一串字不是香岛文字。“你写的都是什么?”他扬了扬纸。 酷拉皮卡看向库洛洛,库洛洛嘴唇微动,极小声地念出咒文,“嗡 咕噜 咕列 耶 梭哈(由本自性清净故,令诸爱染悉无垢)。” 箱门打开了,那人疑惑难道暗号就是这句话,或者是某个词?这是他离世前最后一个念头。随着他的倒下,现场有人走火开了一枪,酷拉皮卡下意识地击飞了子弹。下一秒,现场乱成一团,有的人想上前查看,有的人开了枪,有的人想逃跑。 供桌周围的地板忽然塌陷下去,酷拉皮卡想跑开,库洛洛拦住了他,“从地下通道走。” 镜子跟着四人一起坠下,电光火石间,镜子被击碎了,飞溅的万千碎片映照出在场活人各自的愿望。 “爸爸、mama、派罗……”酷拉皮卡呢喃着,他沉迷了瞬间,想再看凶手到底是谁时晕了过去。 “阿妈,原来明晚食叉烧啊……”细辉也晕了过去。 大辉闭上眼睛,不去看。 库洛洛看到了那群凶手围着萨拉萨,绝望地看到那些人用黑布罩着头,分辨不出长相。在他许下第二个观测愿望前,他失去了意识。 他昏昏沉沉醒来时,发现天光已经大亮。他认出自己躺在荣发堂的房间里,半撑起身子一看,还有个跑腿小弟在房间里坐着看八卦杂志。他问那小弟,“几点了?” “十点了。你再躺会儿吧,等到午饭再起来。”跑腿小弟答,又补充了一句,“是20号的10点,你昨天睡了一天。” “哦……”竟然睡了那么久……库洛洛又躺了下去,准备再眯一会,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酷拉皮卡呢?!”酷拉皮卡从密道逃出去了吗? “酷拉皮卡?”跑腿小弟疑惑地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蹭地从床上起来,去找陈老板。去到陈老板办公室,陈老板正在泡茶。库洛洛懒得跟这只老狐狸再扯客套话,“酷拉皮卡呢?” 陈老板瞥了库洛洛一眼,往杯子里倒茶,不疾不徐地说,“我救了你,你还不多谢我。”“宝镜被你动过了吧?全碎了。你先说说怎么赔我?” 库洛洛没应声,盯着陈老板。 陈老板叫库洛洛坐下来谈,给库洛洛倒上一杯茶。 库洛洛只得坐下,又问,“他逃出去没有?没死吧?” “这么关心他?你跟他不是没那么熟吗?”陈老板反问。 “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库洛洛烦躁地轻敲了一下桌子。 “那是什么问题?你被他甩了?” “……”库洛洛摆了摆手,示意陈老板别再调侃他了,快讲正事。 “卖了。” “卖了?”库洛洛手一抖,茶溅了出来。该不会酷拉皮卡的秘密被发现,被拿去卖了个高价吧?恐怕凶多吉少,他急忙问,“卖到哪里去了?” “前几日,有人想替儿子配阴婚,那人儿子有龙阳之好,我就做了个人情。今天八月十一,十五下葬。” “他死了?!” “现在还没,再过几日就不好说了。” “我要把他赎回来。”库洛洛自顾自地说。 “这可是大事,你想赎回来就赎回来?” 库洛洛知道这里的风俗,陈老板有意在敲诈他,这下怕是要亏大发了。“那要多少钱?” 陈老板无辜地说,“这我可不知道,要看那家主人的意思。” “你卖了多少钱?” “168万。” 谢天谢地,酷拉皮卡的秘密没被发现,这个价格他也还赎得起。库洛洛松了一口气。 陈老板看到库洛洛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觉得好笑,心想要再敲上一笔才划算,给库洛洛一个教训。 经陈老板从中周旋,最后库洛洛以成交价三倍的价格赎回酷拉皮卡。等到库洛洛能去接人的时候,已是次日中午。酷拉皮卡被留在那户人家闲置别墅布置的灵堂里,库洛洛到的时候,别墅里的人走了,灵堂的装饰还没撤。酷拉皮卡穿着红嫁衣,盖着龙凤被,在床上沉沉睡着。 蕾拉在床边看守着酷拉皮卡,见库洛洛进来,便往门外走,怨恨地瞪着库洛洛,皮笑rou不笑地打招呼,“你来啦,这么迟。” 擦肩而过之时,库洛洛问,“他还有多久醒来?” 蕾拉停下脚步,不看库洛洛,“半个小时,之后你就好好享受吧。” “等等!……”库洛洛本想叫住蕾拉,告诉她酷拉皮卡是想救她的,不要责怪酷拉皮卡,也别……但他不确定陈老板是如何和蕾拉说的,加上这些话从自己口中说出蕾拉怕是不信,只能目送蕾拉快步走远。 库洛洛关了门,来到床前看酷拉皮卡到底怎么样了。酷拉皮卡看得出来是经人好好收拾过了,那一整夜的风波没有留下痕迹。睡梦中的酷拉皮卡失去了惯常的怒意,眉目舒展。满床的红衬得酷拉皮卡更白净,小巧的脸五官精雕细琢,金发柔顺地散在绣花枕上。库洛洛晃了晃酷拉皮卡,酷拉皮卡似醒非醒,委屈地抿了抿嘴唇。 真的很美。库洛洛未曾观察过酷拉皮卡美貌的细节,所有细节都美得令他心动。 虽然陈老板和蕾拉不知道他和酷拉皮卡真正的关系,但是这二人赌对了他一定会救酷拉皮卡,借此设计了他,并用酷拉皮卡的美貌来动摇他的意志,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库洛洛心里有着火气,现在火气里真被混合了点欲望,他更是恼火。 库洛洛在灵堂里来回踱了几圈,实在待不下去,出了灵堂在别墅里瞎逛。这几天发生太多事了,他不免感觉到累,心累。酷拉皮卡这边又该怎么处理,他明白蕾拉话里的意思,他猜还有别的意思,心存一丝侥幸,希望酷拉皮卡好好醒来就好了。他坐在楼梯上开始发呆,复盘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别墅里很静,静到他能够放空,沉底的情绪浮到了表面。 体验这些情绪没比在灵堂待着好多少,他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返回灵堂。回来时,酷拉皮卡已经有意识了,挣扎着在掀被子。他走近了,见酷拉皮卡面色潮红,在说胡话。凑近一听,听到酷拉皮卡沙哑地说,“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