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初心者

    “那就麻烦你好好讲清楚，你是怎么喜欢我的。”

    酷拉皮卡知道按库洛洛的性子，根本不可能讲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库洛洛肯定不会告诉他在“喜欢”这件事中所产生的未经加工的情绪、没有逻辑的想法。他被挑起了情欲，不想再听库洛洛思考后的结果，身体力行说明更好。形势却不如他所愿，库洛洛在认真思考，还好库洛洛自己反应过来，在他催促前从温泉里出去了。

    两人擦干身子，去到浴室吹头发。库洛洛先给酷拉皮卡吹，吹到前面的头发的时候，酷拉皮卡像一只猫一样眯起了眼睛。啊，好可爱，库洛洛暂时把酷拉皮卡出的难题抛到一边，直白地心动了一下。发丝逐渐变得干燥蓬松，库洛洛边吹边整理，感觉自己真的是在给小动物顺毛。

    库洛洛看惯了酷拉皮卡硬朗、锐利的模样，觉得现在的酷拉皮卡分外柔软，他的心里跟着生出怜爱的感觉。你是怎么喜欢我的——如果他把心里的想法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怕不是主动找打。

    “好热。”酷拉皮卡小声抱怨道。

    “哦。”库洛洛意识到自己分神了，在一侧吹得太久，赶紧换到另一侧。他给酷拉皮卡吹出自认为完美的发型，心情好得不得了。然后他给自己吹头发，酷拉皮卡对着镜子捻着发梢，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

    酷拉皮卡的视线在他和镜子之间来回摆动，他感觉酷拉皮卡在对一些东西感到很新奇，他猜不到是什么。赤裸的身体看过不止一遍了，应该没什么是能让酷拉皮卡感觉新奇的。

    “库洛洛。”

    “嗯？”

    “你几岁了？”

    他诧异地看了一眼酷拉皮卡，“几岁了……”

    “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我想问。”酷拉皮卡理直气壮地说。

    “26……27吧。”

    酷拉皮卡有些惊讶，他知道库洛洛年纪比他大，但是不知道他们年龄差距有这么大，他原谅了自己一些莽撞的时刻，顺带嫌弃了一番库洛洛——一把年纪了冲动起来跟他差不多，在感情上比他还别扭，一点都不坦诚。

    “怎么了？”库洛洛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忍了几秒，酷拉皮卡还是忍不住把真正想说的说出来，“你很向往吗？结为‘夫妇’这种事……”

    库洛洛吓了一跳，关掉了吹风筒。酷拉皮卡被库洛洛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

    库洛洛就事论事地答，不向往，独来独往惯了。他后悔写那条留言了（旅馆还专门留了贺卡放在客房指南上），同时感到疑惑。酷拉皮卡肯定知道他不是在说正经话，怎么会问他这个问题。酷拉皮卡想和他结为“夫妇”吗，不可能吧，如果酷拉皮卡有这个想法，他会用今晚剩下的时间来教育酷拉皮卡，这件事是不可以的，现在不可以，未来也不可以。“为什么你会问我这个问题啊？”

    “不是你自己写的留言吗？”

    “如果真的要说为什么写那条留言……偶尔想尝试一下吧，遵守社会规范是什么样的感觉。”

    “感觉如何？”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库洛洛想了想老老实实地说，“这两天你对我比较客气。”毕竟他当了几天的病号。

    酷拉皮卡笑出来，“我感觉你还挺喜欢、享受的，现在这样日常的相处。”

    “因为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还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是想说，现在我们像‘夫妇’吗？”

    “是。不过要是我说我们像‘夫妇’的话，你会马上不想当了吧，说什么遵守社会规范，你只是想挑战常理而已。”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我？”库洛洛感觉莫名其妙。

    “我在想，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和我结为‘夫妇’，还要永远在一起。”

    酷拉皮卡猜对了，他想过。最开始他只是想捉弄酷拉皮卡，但敲下那句留言的时候，他忽然在心中产生了幻想，下一瞬间幻想就被他否定了。他在屏幕前发起呆，迟迟未发送。他很惊讶自己会有这样的幻想，他对关系的形式本就不怎么在意，对婚姻这种世俗意味更重的关系更是漠视，他产生这个想法是因为他下意识地觉得酷拉皮卡应该拥有平和、幸福的生活。想要达成这个目标，于情于理，第一个被排除的就是他。

    他对这个事实没有什么意见，开始反思他是不是在这段关系中介入得太深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仅此而已。当初他把这句话说得太轻松，现在他想撤回做过的一些事，说过的一些情话，让事情不要按这个轨迹发生。那就让这句话回归最开始的目的，他敲下句号，提交了。

    提交后他继续整理心里的想法，一条条一字不漏地浏览，把多余的删除。

    要是能删除酷拉皮卡的记忆就好了，库洛洛往酷拉皮卡额头弹了一下。

    不算出乎他意料，酷拉皮卡生气了。“因为你觉得我不会猜到你在想什么，所以你就这样写了，哪怕最后只有你自己知道你有过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看着我！”

    库洛洛在心里苦笑，他不知道如果他在一开始就知道酷拉皮卡是这样的人，还会不会和酷拉皮卡交往，他受不了把心里的一切摊得如此明白。他委婉地说，“酷拉皮卡，我是有过这个想法。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就够了，如果你明白我有多喜欢你，我是怎么喜欢你的，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才对。你有无限的可能。”

    “那你呢？！”

    “我有我要做的事。”库洛洛沉默了一小会儿，“我当然考虑过你，考虑过很多，幻想过很多，目前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酷拉皮卡气得要命，他不需要库洛洛为他考虑这么多，不需要库洛洛把私人欲望收拾得这么干净。他怀疑库洛洛仍然受着前几天发生的事的影响，心里又很清楚，那些事不会影响库洛洛的根本想法，这就是库洛洛喜欢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前几天的事最多让库洛洛更自责。自责……他地破天荒想让库洛洛别再自责、别再囿于过去了。其实他没资格对库洛洛说这些，他只是库洛洛过去的一部分，库洛洛身上有太多未知的谜。而且他的想法是矛盾的，说出来可能会徒增困扰。但是他不想管这么多了，为了解决问题——他收敛了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冲，“库洛洛，看着我。不是‘酷拉皮卡’，是‘我’。”

    库洛洛明白酷拉皮卡的意思。他们应该做正确的事，还是应该做想做的事呢，他选择了前者，酷拉皮卡选择了后者。在酷拉皮卡眼里，他心口不一、自暴自弃，所以酷拉皮卡生气了。他觉得这个问题很严肃，不愿让步，也不愿让酷拉皮卡心里难过。谈恋爱好难，他不确定能不能让他们的想法达成一致，因为他们的想法都是对的。

    他们是怎么讲到这的，是酷拉皮卡开启的话题。他忽然间意识到，酷拉皮卡可能只是单纯地在关心他，不想让他再擅自期待、隐瞒又擅自失望了。他真的是个笨蛋。他在心里问自己是怎么了，是恋爱中的正常误差，还是他没有彻底恢复冷静。他不能道歉，道歉会让酷拉皮卡更生气，他难得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酷拉皮卡退让了一步，“我没想到会和你起争执。”

    “我想是我误会你的意思。我其实挺开心的，你想继续和我在一起……我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该怎么说呢……”

    库洛洛的眼神飘忽起来，酷拉皮卡往库洛洛身上锤了一下。“想过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想跟我拥有更紧密的关系，因为是我毁了你的一切……”

    “没有一切，你不要太狂妄自大了。”

    库洛洛温和地笑了，“是的，没有一切。你比我认为的、比我更勇敢，你一直都没变过。看起来恋爱的发起者是我，给出最终回应的却是你，我一个人是走不到终点的。”

    “明明当初说教的是你……”

    “我那时觉得理论上应该要有回应，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回应、能得到回应。感觉很……我形容不出来。”库洛洛举起酷拉皮卡的手握住，“感觉感情化成了实体，我第一次触碰到它，非常地……”幸福。坚定而明亮的爱意穿过漫长的时间来到了他身边，活着的时间被肯定，不再是全然没有意义的。他眼眶一热，移开了视线。“抱歉，我……好奇怪的感觉……”

    酷拉皮卡晃了晃牵着的手，迟疑地说，“无论是交往，还是结为‘夫妇’……你都是初心者不是吗？说不定我比你还更有经验。”他赶紧扯了纸递给库洛洛，他说的是客观事实，但是库洛洛好像感动过头了。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们两个是不相上下地笨拙。

    库洛洛深呼吸了几次，稳住情绪，洗了把脸，酷拉皮卡递给他毛巾。“我们出去吧……”说完他感到十分尴尬，他们原本应该在zuoai的，结果就这么一直裸着，吵架又和好。

    酷拉皮卡靠近了他，他放下毛巾。

    库洛洛现在明白为什么人会沉迷zuoai了，他在双唇轻触后立刻迫不及待转成了深吻，酷拉皮卡也热情地回应了他。不够，完全不够，他们需要更多的接触。他全凭本能在吻，他们每一次默契配合都唤起他内心强烈的悸动。酷拉皮卡的手攀上他的后背，他一只手按着酷拉皮卡的腰，一只手扶着头，肆意地吮吸酷拉皮卡的嘴唇，在高热的口腔中与挑衅的舌纠缠。好甜。他脑子里瞬间闪过这个念头，用味觉来比喻感觉不是没道理的。真的……很想吃掉，他的身体大声地叫嚣。他勉强找回一丝理智，从甜美的吻中抽离，又往唇上蹭了一下。

    他抚上酷拉皮卡的脸，酷拉皮卡满意地笑着，抚上他的手背，将半张脸埋到他的手中，表情妩媚、语气爽朗，“来吧。”他下腹一紧，想骂脏话，酷拉皮卡进一步点燃他的yuhuo，轻巧地说，“你教的。”

    他们两个都很失控。不需要前戏了，酷拉皮卡主动跪在褥子上张开腿，他感觉库洛洛的手指比之前更加会撩拨，当然也可能是他的身体比较饥渴。

    “你自己有用过后面吗？”

    “偶尔吧……没有成功。”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会很痛吗？”

    “有一点。别磨磨蹭蹭的，你再问，我也不会答。”

    酷拉皮卡不客气，库洛洛也不客气，让酷拉皮卡趴下，直直插了进去。插进去后库洛洛不急着动作，虚虚地吻着酷拉皮卡的后背，轻轻舔舐细腻的皮肤。酷拉皮卡扭动着想甩开过电般的痒意，他的身体敏感得不像话，库洛洛从他露出的空隙里随意地抚摸着他的胸和腰腹。

    酷拉皮卡切实地感受到他们体格上的差距，加上他被库洛洛钉在身下，没法挣脱。他们持续地角力，一边满足性欲一边满足胜负欲。酷拉皮卡混沌地想，带了黄色眼镜，每一件事都变了味道。库洛洛还在挑战他的耐心，插在他身体里极具存在感又不彻底满足他。他们相性是真的差，磨合……有多少时间给他们磨合，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真正在身边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他不再试图挣脱，被库洛洛刺激到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地颤抖、发出呻吟，转过头带着点泪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非常地懂他想要什么，这个姿势很方便交合，他感受到有力的撞击，库洛洛轻松地填满他的欲望。其实可以更激烈一点的，他又觉得自己很难搞，要求很多，在心里问着无意义的问题，人体为什么是这样的，不能同时享受不同形式的温柔。他抱着枕头，闷在里面喘，库洛洛喊了他几次才回神。

    库洛洛把他翻过来，他们难舍难分地吻在一起。他视线朦胧，感觉喘息声、心跳声在密闭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身体是他的，又不是他的，身上热得让他头晕，他没有精力去组织语言，又和库洛洛说了不少不着边际的话——你感觉怎么样、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你喜欢哪个姿势、感觉你和之前不太一样、你……你和别人做的时候会这样吗、都已经做了为什么还要问对婚前性行为的看法啊、才不会跟你结婚！人渣！

    库洛洛顺从着他一一回应着，库洛洛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笑声也很好听，他想让库洛洛多发出一点声音。那你努力一下啊，库洛洛尽情地调侃他，好啦好啦，如果你真的很想听，以后我多陪陪你也不是不可以。

    “不，我现在就要。”

    库洛洛让酷拉皮卡跪立着，从后面进入了他，贴着酷拉皮卡的耳朵哈着热气，低声命令道，“那你就保持安静。”

    “我认为情绪、感情、欲望、性是互相独立的，它们可以是性的开端，也可以是性的结果，有些人会把它们混淆在一起，我觉得那些人没有掌握其中的醍醐味。”

    “我判断你喜欢，至少不反感我们现在进行的行为，有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吗？有过，很好。不过今晚不正式，我就不和你一一确认了。”

    “性和支配、服从也是分开的。”“喜欢吗，我这样触摸你的身体。别否认啊，你里面不是这样说的。”“想知道吗，我现在的感觉，这可是秘、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我想我不用问了……这么有感觉吗，我就掐了一下。”“这段时间你没长肌rou啊，你可以适当多吃一点。”“想要我碰你这里吗……”“自慰的时候有没有想我？”“……”“我可不会让你射出来。要不要试一试，不要用手碰。好，那你撑住了。”

    库洛洛做得前所未有地凶，xue道被完全撑开了，湿润着，他快速深插到底。酷拉皮卡长长地吸气，绷紧着身体，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知道他其实可以不用忍了，但他忍不住追寻刺激的感觉，轻微的窒息感让快感更强烈。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后面高潮，体内的器官肿胀着，库洛洛的每一下都让快感叠上一层。他的大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脚尖蜷缩起来。库洛洛握他的胯握得很用力，时不时掐下去，他感觉又痛又痒。

    浑身被挑逗一番后，暴烈的性爱让酷拉皮卡很是受用，他感受到库洛洛给他的绝对支配感，这不是经验上的差距造就的，是人本性上的差距。酷拉皮卡感觉库洛洛很矛盾，克制与支配在库洛洛身上自然地融合在一起。他很快想明白了，这是支配欲望的不同表现。他是例外，库洛洛其实花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接受了他，愿意在他面前展现了真实的样子，这是他今晚感到差异的原因。随即酷拉皮卡意识到，他在床上根本没有什么胜算，之前库洛洛纯粹是在服务或者调戏他。

    库洛洛对他说性和支配、服从是分开的，不知道按库洛洛的意愿会怎么对他，只怕不会那么轻易地送他到高潮，他会迷失在无尽的欲望里。库洛洛相当喜欢不断地撩拨他的身体，他自慰的时候时常会想起来。自己摸总是没有库洛洛弄的有感觉，他只能靠回忆与想象激发快感。库洛洛也给他做过手活，他们的第一次其实很刺激，他想象过不是在那个情况下做，库洛洛的手轻柔地抚慰着他的性器，他每次都会射得更快。不要用手碰……库洛洛会把他一直吊着，像刚才那样，在大腿、小腹徘徊，就是不碰它。

    不过人要高潮了是忍不了的，他射出一汩jingye，眼前一片空白，身子软了下去。他没射完，性器又硬又敏感，叫库洛洛快点给他。库洛洛还有心情把他又翻到床上，架高他的腿，以恒定的速度力度冲刺着，无限拉长痛苦的极乐。他抄起旁边的枕头，没关系，有念能力枕头也可以变砖头。

    库洛洛在枕头砸下来之前给了酷拉皮卡彻底的高潮，酷拉皮卡有了一种整个人陷进羽毛里的错觉，快感浸没全身。漫天飞羽里，他隐隐约约听见库洛洛说，忍一下，快要到了。真是狡猾啊，他几乎听不清库洛洛是怎么喘的。库洛洛把他的腿放了下来，脱力倒在他身上。

    “好累。”库洛洛半真半假地抱怨，听起来完全是在撒娇。

    “毕竟27岁了嘛。”

    “你刚刚是想干嘛，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是你打算在床上谋杀亲夫吗？”

    “你好烦啊。”

    “今晚的体验如何？”

    “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