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芙/现代paro】直球上司迷惑行为大赏-1(车在3和4)
书迷正在阅读:鸳鸯被里成五夜、贪花风雨中、漂亮的太监、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7)(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210)(NP)、平安京风流物语 (1-197)(NP)、【GB】日服他(女攻合集)、下克上美强女主被逆袭中篇合集、乌鸦同人:无处可逃
食用注意:现代paro,梗源lof活动cp穿越。钢筋直球上司x水泥新人下属,自行避雷。 A市近市中心的一栋办公大楼内,电话铃声、键盘敲击的轻响、鼠标点击音,伴随着客户经理温柔舒缓的声线,宣告着一日紧张的工作节奏。此时,纪晓芙坐在电脑屏幕前,一目十行,快速翻阅着报表,并将整理好的附注和说明表摆在手旁,同时整理分类。 在核对完最后一张报表,确认无误后,纪晓芙长舒了口气,将几份文件整理好,站起身,恭敬递给了工位旁的财务总监。 财务总监是个中年大叔,名叫冷谦。冷总监人如其名,冷面冷心冷言,平日里沉默寡言,且为人谨慎,处事认真,对报表质量要求极高,为此,公司内财务部门的职员,少有不被训斥过的。故此,冷谦一接过报表,纪晓芙便在心底祈祷:“老天保佑不要出错,轻些训我……轻些训我。”待人翻阅完毕,没有意想之中的责骂,只见冷谦点点头,淡然道:“好,下次附注可以写精简些。” 纪晓芙疯狂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冷总监。”当即坐回工位,心中同想着:“两个月内不用挨骂了。” 不得不说,纪晓芙心中是有些紧张的,一是因她毕业不久,便进了M金融这种节奏快、压力大的知名上市企业;二是因除自己外,她的工位旁,坐的都是公司各部门的总经理、主管、总监,职位最低的一位,也有“人力资源副经理”的头衔。 只有她……只有纪晓芙一人,是新入职的财务会计,是公司底层。被一众高管“大佬”包围,纪晓芙既紧张,又惶恐,却也因此,她有着其余同事享受不到的特殊待遇。比如,一墙之外,与她一齐招聘录用来的新同事,可以将报表、收据,先交给部门组长,再由组长统一上交给部门主管。而纪晓芙则不然,她的工位左手,就是财务总监冷谦。 又比如,其余同事想请假、早退,需要各个小组长、组长、主管、部门经理等一众领导签字批准。纪晓芙又不然,她可以直接绕过程序,直接申请,只因她的工位前……坐着行政总监黛绮丝。 相比寻常同事,平日里只受组长和经理,两只眼睛的监视,而纪晓芙的一举一动,则受八位高管,十六只眼睛的监视。迫于压力,她曾向黛绮丝请求,换到办公区的工位,但却被人婉言拒绝了,且美其名曰,办公区工位紧张,留在高管区,反而环境清净,更适合工作。 纪晓芙无法反驳,但又觉得,有亿点点的离谱。 不过幸运的是,经过几个月的相处,纪晓芙发觉,身旁的这些高管多为人和善,毫无领导的架子,工作之余,都愿与她闲聊、打趣,似乎都十分照顾她。纵然每日工作如山,如此氛围下,她仍是心中舒适,乐于接受的。众人不经意的关切,似春风如沐,在这个陌生、喧嚣,却又繁忙的大都市下,隐约地,给予了她一丝慰藉。 众所周知,M金融是出了名的门槛高,即便是底层员工,也多“出身富贵”,或是毕业于知名高校,或是工作经验丰富,才能过人。纪晓芙读研毕业后,努力在周边公司打拼两年,积累了足够经验后,才向M金融投了简历,在一路过关斩将,杀出重围后,方得以顺利留在公司。 但无人知晓,纪晓芙甘愿放弃毕业高薪,为够到M金融的门槛,从基层做起,两年来风雨波折,积累经验,都是只为再见一个人。 那人便是杨逍,M金融的执行副总裁。 曾几何时,纪晓芙刚本科毕业,与无数应届生相同,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困境。为求温饱,她毅然决然地选择升学,想搏一个更好出路,但现实是,报考金融类的高校,都避不开“数三”这座大山,纪晓芙是文科生,不擅数理,水平也仅保留在高三时,做一做高考文数的水平。为此,她请了隔壁G大的博士生兼职做家教,好巧不巧,那博士就是杨逍。 纪晓芙备考一年,杨逍便也教了一年。起初二人不熟,仅限于高数间的交流,等相熟了些,她便从人口中知晓,他是某年Z省的理科状元,一路保送升研读博,来到G大,只是为了出国深造暂作跳板,而他出来兼职,也是因平日无聊,给自己找个消遣罢了。杨逍其人聪敏,冷静,生了张偶像剧男主的脸,且又是单身,自然而然地,纪晓芙为他所吸引,默然爱上了他。 可俗话说得好,上帝为你打开了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杨逍开了智商的门,却凭一己之力,关上了情商、人缘、交际三扇窗,并且加固钉死。他的智商常年在线,情商却从未上线。纪晓芙那些时日里的刻苦、努力,二人相处时的小心思,与他说话时的小心翼翼,以及眼神中的期冀,杨逍皆视若无睹。 记得临近开考时,纪晓芙鼓起莫大的勇气,对杨逍说:“多谢你不厌其烦,与我一起努力。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能不能……请你吃个饭?”话到此处,寻常男生一定听得出,这是话中有话,多半是要表白,但杨逍想也未想,脱口便答:“我也没走,现在说不行么?”顿给人泼了盆凉水。 纪晓芙尴尬无比,脸皮又薄,听杨逍如此回答,遂心想:“他这样直接,大概是拒绝我了。”只得硬着头皮,又说道:“我只是想谢谢你,一直教我高数,你教的很好,帮了我很大忙,所以……可以和我吃个饭吗?”却不料,耿直如杨逍,他微微轻笑,坦然道:“原来这样!其实也不必,你付钱给我,我自然要认真教你,何况你很聪明,一教便会,还是你自己的功劳更多。你又是学生,钱留着自己吃吧。”彻底将话说死,不留余地。 虽然杨逍的初衷,也是为纪晓芙好。 在那之后,纪晓芙单方面地认为,自己被人婉言拒绝了。她的情窦初开,这场朦胧的爱恋,在双方都毫不知情的境况下,被人无情扼杀。待杨逍走后,纪晓芙大哭一场,但暂时的失败,并未使她气馁,反而激起了人无尽的斗志。 自那天起,她暗自笃定,自己一定要在会计业闯出些名堂,来日再堂堂正正地,要他正视自己。 而想到此处,纪晓芙坐回工位,莫名地,心底激起一股动力,又翻出一份新材料,打算着手处理。便在此时,只听“嗡”一声,纪晓芙从抽屉中翻出手机,点开屏幕,见技术部的同事发来一条短信,写道:“晚上有空吗?有重要的话想说,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 她望着屏幕,看着这句话,不禁怔神片刻,想起曾经与杨逍的点点滴滴,心中又是温馨,又是失落。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她如何不知晓话中深意?殊不知,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耳畔响起,法务主管周癫脖子探得老长,背手在后,大声道:“妹子,有人约啊?来来来,讲讲,周大哥给你把把关。” 话音未落,只见余下五人双眼放光,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放下手中工作,凑在她身旁。黛绮丝与她关系最熟,便先声问道:“晓芙,有人约你么?这年头好男人少,你又没谈过恋爱,当心受骗。”跟着肩膀一沉,又见副总经理韦一笑拍了把她肩膀,语重心长道:“叔是过来人,实话告诉你,小年轻的约会,都不怀好意,保不齐就管不住裤子,你要想去,让范遥跟着你,安全些。” 纪晓芙不由一愕,挠头说道:“范助理事忙,那怎么好意思麻烦他?”周癫哈哈一笑,又接话:“忙个屁,杨逍又不是没长手,范遥不在,他就自己来呗。” 范遥当即帮腔,信誓旦旦道:“妹子放心,你和他该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坐一边。他要是问起你,你就说我是你大哥,有我在,他不敢乱来。”纪晓芙给众人围着,正不知所措,又见眼前一亮,冒出一油光锃亮的脑门,却是研发主管彭莹玉,他笑着说:“他是谁啊?是咱们公司的么,以前找你吃过饭么?别不好意思,说出来,大伙给你参谋参谋。”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于她一人,纪晓芙忽有一种,过年时被家中长辈盘问,是否有男朋友了、是哪里人、多大、年薪多少的感觉。眼见大伙盛情难却,她心中踟躇,正要将实话一一道来,却又听一声斥责,不悦道:“吵什么,都没事做么?”抬头一瞧,只见来人着一件白色衬衫,西裤打底,格外整洁利落,一张脸更似精雕玉琢,令人挪不开眼。 是杨逍。 二人对视一瞬,纪晓芙脸颊一烫,匆忙将手机藏在桌下,起身说道:“抱歉,我有些事不懂,所以请教几位总监。”见是她辩解,杨逍脸色稍缓和了些,微微颔首,不痛不痒道:“没事,下次注意。”随即头也未回,走向了办公室。 目送人离开,纪晓芙坐回工位,想起杨逍仍与从前无二致般,待自己不痛不痒,心中便一阵失落。可屁股还未坐热,两沓票据又甩在手边,冷谦送来一份文件,淡然说道:“这季度的税务报表还有未结清的,上头着急要,今晚留下加个班,加班费直接和黛绮丝报,有问题么?” 她心想:“反正我不想约会,手头有活,正好就拒了他吧。”当即接过文件,回应道:“没问题,一晚时间够了。”转头又拿起手机,向那人回复:“不好意思,有份报表急着用,晚上加班。”好似如释重负,将手机放回抽屉,开始着手统计票据。 两年来在大企业中的磨炼,不知不觉,使纪晓芙变成了一“工作狂”。一旦投入工作,她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看数据单,专心致志于工作中。却也不知过了多久,办公区的同事到点下班,依次打卡,室内的灯也愈来愈暗,直至身旁的高管们处理完工作,打卡走人,偌大的办公室仅剩她一人。 再回过神时,室内一片寂静,窗外灯火阑珊,而墙上表盘也已指向九点。 她看了眼手头的票据,想大约还需两个小时,才能整理完毕。此刻纪晓芙略感饥饿,便放下手头工作,去办公楼旁的披萨店叫了份外卖,又在自动贩卖机处买了几罐能量饮料,吹了把A市的夜风。她走过大街小巷,见过灯红酒绿,与行人擦肩而过,不觉望向天空,心底荡起一股久违的惬意感,遂自言自语道:“没关系,我已经走到你身边了,总有一日,你会堂堂正正地注视我。”便又提着外卖,斗志满满,径直走回了公司。 回公司的路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纪晓芙放下外卖,坐回工位,拿起一块披萨,正津津有味地嚼着。她一边啃着披萨,一边启开一罐饮料,碎碎念道:“芝士好像放多了些,好甜……”却不料,背后忽递来一声清冷,那人说道:“你就吃这些?” 此刻夜深人静,冷不防地,从背后冒出一人来,不禁令纪晓芙打了个冷颤。她定睛一瞧,来人不是旁的,正是杨逍。不知是何时,他悄无声息地坐在人身后,而她却毫无察觉。 纪晓芙入职半年,除工作外,还是第一次与杨逍像从前般,以熟人的身份讲话。她心中紧张,却又不想在他面前露怯,给他笑话,便强自镇定,微微笑道:“有些饿了,见楼下的披萨店还没关门,就去买了些。那个……副总,我没把下楼买东西的时间算在加班里,我会……”可话未道毕,杨逍眉心一蹙,淡然道:“你以前不这么叫我的。” 不知为何,纪晓芙忽有些心酸,沉默半晌,才勉撑着笑了笑,唤道:“嗯,逍哥。” 杨逍见她改口,神情柔和许多,又问道:“你上了研,怎么都没告诉我一声?”纪晓芙不由一愕,只觉往事如潮,一幕幕又浮现眼前。记得那时,她顺利通过复试,六月底收到了录取通知书,第一个想分享的,就是杨逍。她选好角度,拍了好几张通知书的照片,又在微信中打了一大段话,字字斟酌,反复删减,但当她看见,他寥寥可数的朋友圈中,新发了一条:“解决了一件烦了很久的事,终于不烦了。”后,还是将满屏的字尽数删了去。 他家境优越,不必为生活发愁,且学历又是一等一的出挑,能让他厌烦的,想也可知,只有这一年来她的频频打扰。 纪晓芙并不自卑,也从未因杨逍如何优秀,便将自己放得很低。她坚信,自己并不较他逊色,彼此只是境遇不同,但从来都是平等的。可唯独因那么一点“喜欢”,使这份平等间,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与惶恐,衍生出了别样的悸动。 她总是患得患失的,她总是敏感多疑的。 时至今日,纪晓芙回想起那段经历,仍是心中刺痛。她不知如何作答,心间道不尽的尴尬,思虑片刻,才吞吐回答:“你那时要出国了吧?我怕打扰你,想着……想着这点事,就不知会你了。”许是尴尬,她下意识地抓起饮料,仰头便送。 然刚喝了半口,那罐饮料就给杨逍一把抢了去。又听“吨吨吨”三声,他将饮料一饮而尽,随即说道:“这东西这么甜,还有兴奋剂,喝多了不好,还是多喝热水。”将空罐丢在一旁,看着一脸惊愕,双颊泛红的她,当即又道:“你一紧张就忍不住喝水,从前你解不出题,就是这样,现在我与你说话,你也是这样,我就么让你厌烦么?”纪晓芙面红耳赤,一边解释:“我没有烦你。”一边却想,自己才喝过一口,就被他一把抢过,如此一来,他二人不是间接接吻了么? 她思绪纷乱,只怔怔望着那罐饮料,不知所措间,杨逍又说道:“你进公司半年,每次见我,不是借口有事,就是埋头工作,从不多与我说一句话,不是烦我么?” 纪晓芙杏眸微微瞪着,似不可置信,便鼓足勇气道:“你没嫌我麻烦么?我……那时想与你说的,不过,看了你的朋友圈,还以为你记着那次的事,觉得……觉得我很多余,怕我纠缠你。”说道这,当年被人“婉拒”时,那份失落与酸楚,倏地涌上心头,不禁眼底一热,湿了眼眶。 听人如此道,杨逍比人更不可置信。他抓起手机,点开微信,将七条朋友圈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理解她话中深意,随即举在人面前,一脸茫然道:“你指哪条?” 纪晓芙随手一指:“这条。”杨逍愣了一愣,问道:“你去大使馆那举报我了?”纪晓芙“啊”了声,不解道:“我为什么要举报你?”杨逍又道:“我的签证一直下不来,一调查,发现有人匿名举报我,那会申请了很多书面材料和证明,签证才批了下来,当然很烦。”言罢,纪晓芙哭笑不得:“是……是这样么?”自己在意多年,萦心牵挂的事,原是一场误会。 杨逍点点头,顿有种“恍然大明白”的感觉,反问道:“所以,你是以为我在说你么?” 是一阵沉默。 见她一字不发,杨逍挠了挠头,颇无奈道:“我如果觉得你多余,一早就拉黑了,还留着你在我列表里过年么?”纪晓芙觉人说的有理,只望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不觉间,气氛渐变得尴尬,他二人两两对望,倘若眼神可以挖地,那么定会就地掏出一座凡尔赛宫,外加一条塞纳河。也不知过了多久,却是杨逍打破宁静,先声而语:“既然是误会,那这篇就揭了吧,好么?” 纪晓芙捏了把衣角,试探道:“那你还当我是朋友么?”杨逍脱口便道:“你一直都是。” 她双眼一朦,不觉流下泪来,仿佛这一句话,自己等了太久。但不及杨逍发现,她已然转过身去,将泪花一把擦了下。 “你饿吗?……送给你,我还有报表没算完,你回去吧,路上留着吃。”她匆匆撕下半张披萨,塞在杨逍掌中。不知为何,纪晓芙并不敢回头,也不敢瞧他此刻是何种表情。她心跳飞快,胸腔充斥着莫名的情愫,那感觉既欣喜,又令她心惊胆战,不敢面对。她将余下披萨囫囵吞掉,擦了擦手,随即翻开票据,着手核对起报表,试图以工作,掩饰她失措慌张的窘态。 却不料,纪晓芙肩膀一沉,忽给人轻拍了下。她心跳怦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只见杨逍边啃着披萨,边给她递了个眼色,低声道:“你坐。”示意其坐到一旁。霎时间,似本能反应般,纪晓芙倏地站起,想也未想,只从抽屉中取出一叠A4纸,放在他前,说道:“演草纸够……”而话未说完,或是尴尬,她神情躲闪,又含歉道:“我犯傻了,还以为你是要教我高数,对不起。”一只手无处安放,想藏在背后,却被杨逍轻轻握住。 他递来一串钥匙,笑道:“你去开我办公室的门,左手边第二个抽屉有我的章,帮我拿来。” 恍似逃离般,纪晓芙慌忙“哦”了声,一股脑儿地跑开。她一路小跑,慌慌张张,过分认真中总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丝孩子气。杨逍就那般注视着人,想起年少相识时,她每一见自己,总是慌张、总是无措,每一次的接触,都似她伸出的小小触角,是试探的、是谨慎的。 杨逍不懂她为什么会害怕自己。 他曾想,或许是初试在即,纪晓芙压力太大,偏得她又性格认真,事事非要求个分明。杨逍怕人焦虑,索性便缓下语气,耐心与她讲解,再一遍一遍地问她,有没有哪句没听懂。待碰到她解不出,或是理解不了的定理,他也并未暴跳如雷,反是如抽丝剥茧般,从头捋清步骤,再拆开了、揉碎了,一点点解释为什么要这样想。 他愿意将引以为傲的才华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他只是想待她好一些,用自己的方式。也从无人知晓,他多想站在她前,坦坦荡荡说:“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很喜欢你。” 记得那年,初试成绩刚公布,杨逍几次三番,想打电话问一问她成绩如何,但又恐她分数不佳,这会贸然打听,再伤了人自尊。他的的通讯录存了上百人,独没有存她,可她却是唯一一个,不必翻通讯录,也能将号码会熟于心的人。杨逍等了又等,还是未能等到她的消息,于是便想:“她不与我说话,也许是没考上,怕同我说了丢脸。” 殊不知,纪晓芙一日不与他说话,他便辗转难眠,日日牵挂。杨逍曾想过,倘若晓芙顺利上研,他就开口表白,问问人愿不愿做他女朋友。抑或是,晓芙落榜无名,只要她肯开口,对自己说一句:“我没考上。”他愿意延期毕业,不出国深造,将一切琐事通通推掉,再陪她复读一年,分文不收。直到他在E大的录取名单上,见到了“纪晓芙”三个字。 若说杨逍不失落,那却是扯谎,他心下黯然,想:“原来不是怕丢脸,只是没必要与我说。”也许她并不喜欢自己。 回忆戛然而止,不远处,只见纪晓芙慌张跑来,手捧着印章,气喘吁吁道:“是这个章吗?我看有好几个都写着你的名字,就都拿来了。”又将钥匙递还予人。他边接过钥匙,边随手拾起一印章,沾过印台,在报表的最后一页“核对人”处,轻手盖了上。纪晓芙眉梢微挑,神情惊讶,忙支吾道:“这……这……”想了半晌,也不知如何问人。她正不明所以,又见杨逍拉开抽屉,将那印章扔了进去,一脸平静道:“你要是怕冷谦训你,以后就盖我的章。很晚了,不用算了,回去休息吧。我司机在楼下,你和他说,让他送你回去。” 纪晓芙脸颊一烫,低声道:“这样是不是不好?冷总监说,税务报表着急要,那个……”杨逍却答:“我给你算,你回去吧。”说着翻起票据,当真替人做起了报表。 纪晓芙见避无可避,怔了一怔,不禁胸腔一阵激荡。她心中感激,想二人冰释前嫌,总是欣喜的,但偶然想起,当年他曾“拒绝”自己,而现下他待我好,或许是因愧疚,或许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一念及此,又感觉十分别扭。她想爱是占有、是冲动、是一人奋不顾身,对另一人的毫无保留,倾心相付,更是“有且仅有”的霸道与排他,无关愧疚,也无关亏欠。 她到底,还是不愿他将自己仅当做朋友看待的,纵使话在嘴边,她也如鲠在喉,如何都说不出口。 纪晓芙摇了摇头,长舒一口气,竭力不去想那些烦心事,反是匆匆抓起外套,拾好手包。她心中想了又想,恍过千百句话,最终却只轻轻道了句:“谢谢你。”言罢,杨逍点点头,并未回应。但听步声窸窣,落下高跟鞋清脆的响声,一声,两声……她愈走愈远,至差一步就要迈出门外,却在此时,杨逍冷不防地唤了她一声:“晓芙!” 她停下脚步,回头一望,只见杨逍温然笑笑,嘱咐道:“你到了家,给我发个消息,没把我删了吧?”那一瞬,纪晓芙鼻尖泛酸,还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她泪中带笑,答允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