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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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的女人,无非是两种心思。一是为皇帝怀龙子,二是防着别的女人怀龙子。 至少朱壡是这样以为。 他是不受宠的皇子,今日父皇却着人传话来,说看过庄嫔后要来撷芳殿看看他。 朱壡早早收拾妥当,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已将前几日的功课温习好,也练了字,父皇考问起来他总有的应答。另外又让人备了几样父皇爱用的点心,沏了一壶好茶,燃上了香。 陪着朱承焱来的仍是许怀安。朱壡看到他心就安定了一半,跪下行大礼。 “朕难得见你,不必如此拘谨,坐吧。”朱承焱端起茶盏闻了闻味道,“你倒是用心。” “父皇喜欢白茶,壡儿记得的。” “嗯。只是这香就不必点了,怀胎之人闻见了伤身子。” 他说得轻描淡写,朱壡却又跪下去,连忙道,“壡儿不知,望父皇原谅壡儿。” 朱壡的余光望向许怀安,许怀安却对他摇了摇头,转身去将香灰熄了。朱承焱轻笑一声,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胆儿这么小,怎成大器。这撷芳殿离庄嫔那儿远得很,你平日偶尔点些香也无妨。” 朱壡站起来,仍不敢坐,垂头立着。 朱承焱拿了一块点心给他,问道,“壡儿要有弟弟了,开心吗?” “壡儿替父皇开心。” 朱承焱听了他的回答又笑,往身边拍了拍,“过来,坐父皇这儿来。父皇看看你的功课,近日有没有偷懒啊?” 朱壡拿着点心坐下了,离他有一拳的距离,没挨着。他说了几篇近日读过的文章,又说自己去骑了马,但马儿性烈,把他从背上甩下来了。 “何时摔的,朕怎么不知道?伤到哪里了?” 朱壡看到他的关切,心里有些欢喜,说道,“是我叫人不告诉父皇的。父皇日理万机,壡儿没有伤到哪里,便不想让父皇费心。” 朱承焱摸了摸他的头,“叫太医来看过了?” 朱壡点头,“皇兄们在壡儿的年纪都精通骑射,壡儿不想落下了,就央着师父带壡儿去骑马。是壡儿自己不小心,父皇不要怪罪他们。” “嗯。”朱承焱一面应着他,一面抬起头看向许怀安,“怀安,此事你可知晓?” 许怀安看了朱壡一眼,便撩袍往地上一跪。 “臣……不知。请皇上降罪。” 知与不知都是无妄之灾,他只能取其轻者碰碰运气。 朱承焱果真放过了他,“起来吧,壡儿体谅朕,瞒得这么好,你又怎么能知道。往后多上点心就是。” 许怀安松了一口气,见朱壡手中攥着那块点心,一直下不去嘴,便马上去绞了一块帕子,把点心接过来放到碟子上,给他将手擦拭干净。 朱壡垂眸看了一眼半跪在地上的许怀安,又移开目光,同父皇说起撷芳殿的趣闻来。 朱承焱待了半个时辰便带着许怀安走了,朱壡却觉得度过了半日,背上全是热汗,心头紧绷的弦总算能够松懈下来。 他拍拍手,招了一个人进来。 “许怀安待庄嫔如何?”他问。 “庄嫔不是他的子。但他也未曾说过要动她。” 朱壡咂摸了一下,又问,“贵妃不闹?” “许怀安仅在那日见过贵妃,此后日日都去冷宫。” 朱壡闻言皱了眉,“你不是说他对着那女人发了火,还下了狠手?” “回殿下,小的亲眼所见,确是如此。只是……只是这两日似乎又和好了,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壡又开始心焦,他站起来踱了两步,“这女人,你以为如何?” “狐媚子而已,难成大器。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比贵妃还媚?” “这……”那人犹豫一番,点了点头。 朱壡心里有了数,“行,你回去吧。许怀安既对她上心,你也多盯着些。” “是,殿下。” “对了,常福,”朱壡叫住他,“近日不要来见我。别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