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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锄见宋雨花动了,瞪了牛栓柱一眼,赶紧跟上,牛栓柱以及同来的百姓们,也都小心翼翼的踩着窄窄的田埂跟上,几息后,宋雨花来到空出大片没冒芽的庄田旁,看到庄田里错综复杂的脚印时,黑了脸。 “是贼,是贼偷的。”石奎也发现了地里的脚印,指着地里大喝道。 贼?刨地偷种子的贼? “是谁?到底是谁?该死的,让我逮住,看老子不打死他。”李大锄气的暴跳如雷。 往前几年,人们饿的走投无路的时候,确实有人偷摸去刨地主家刚下种的种子粮,就算如此,也没人会像眼前这样,大片的偷刨。 “林老板、林老板,我家地里也是这样,怎么办?怎么办呀?”出去看自家耕种那块地的人们纷纷回来,有人老远就喊了起来,急的都快哭了。 宋雨花收回视线,看了一眼众人,说道:“你们都去看看,有这种现象的,去找阿兴他们再领些种子粮,今天就补种。” 听了宋雨花的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喜色,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可是…… “林老板,要是、要是种下去,再被偷怎么办?”有人苦着脸问道。 有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播下去的种子又被惦记上,他们可咋办?总不能白天黑夜的都守在田间地头吧? 这年月,人没吃的,山里的野兽也没吃的,白天出来还成,要是夜里出来,被野兽当食物吃了,就真的亏大发了。 话说那个偷种子粮的贼,怎么就没被野兽给吃了啊! 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没事,不会有人偷了。”宋雨花露出个浅浅的笑,淡淡的说道。 已经发了芽的种子,应该不会再被偷种子粮的贼惦记,但是刚刚播下去的种子就未必了,这一会会儿工夫,已经有四五家报来,说是田里的苗子秃了一块。 想来那偷种子粮的贼,应该不止一次作案。 而且,能留下那么多脚印,可见这个贼毫无防范意识。 现在再给偷种子粮的贼提供一个机会,想来那偷种子粮的贼,定然还会来。 “回去吧!去找阿兴他们领种子粮,补种,今天就种下去吧!”宋雨花见众人有些愣神,又提醒了一句。 大家伙儿似乎才想起来补种的事,几家地里没出苗的匆匆跟了上去。 第368章【是个女的】 已经种到地里的种子粮,竟然被人刨出来偷了,这件事宋雨花虽然处理的云淡风轻,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十分震惊的。 种子粮是什么,那是来年的收成,是活路,是希望。 竟敢打种子粮的主意,这是在断人家的后路啊! 尤其是如今这么敏感的时期,大家伙儿见天靠着兴隆客栈的接济活着,情况虽然比之前好很多,但是吃食始终握在别人手里,能不能有饭吃也得看兴隆客栈,这种状况,所有人的心都悬着。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种田的机会,好不容易下了种,只要等到来年庄稼收成,就能有真正属于自家的粮食,就不用提心吊胆。 却在这种关键时候,下了地的种子被偷了? 人们听说宋雨花愿意再给他们补发种子粮,都很高兴。 但是有贼偷种子粮这件事,却没人真的揭过去。 一个个都绞尽脑汁的想,是谁?到底是谁干出这么缺德的事,要是抓到偷种子粮的贼,非得打死不可。 牛栓柱、李大锄等,地里被祸害过的几户,找阿兴领了下种子粮,神色凝重的补种好,然后在地头一直守到入夜,看到天色越来越黑,甚至听到远处山上有野兽嚎叫,才皱着脸、怀着不安的心情,各自回家。 夜色越来越沉,田野里除了风声和偶尔从远处传来的兽吼,并无其他声音。 突然,黑暗中,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往地里摸索而去,那人似乎知道地里的情况,连个弯都不待拐的,直奔牛栓柱家下午刚补过种的那块地。 到了地方,那人快速蹲下去,两只手快速的在地里摸索着。 不知过了多久,这人才将那块地摸索完,也不知是此人警觉性高,还是太过心虚,他摸索完了,捂着衣服口袋,往李大锄家耕种的那块地走了走,又往四处看看,然后果断往来时路上跑去。 那人没入黑暗后,宋雨花出现在了地头。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人消失的方向,抬脚跟了过去。 夜色太暗,她看不清那人是谁,光从身量和体型来判断,应该年龄不大,会是谁?兴隆客栈门前有吃的,近来宋家也在布施,为什么要来地里偷种子粮? 跟着前头的人,宋雨花大约走了半个时辰,才远远的看到前头隐隐约约的村子轮廓。 这里已经不是向阳镇的地盘了。 宋雨花入住向阳镇后,在门前摆茶汤,几乎等于白送的提供面糊糊、米粥之类的吃食,并没有限制来人来自哪里。这里距离向阳镇不算远,他们应该会听到向阳镇那边有食物的消息,完全可以过去吃,为啥要偷? 宋雨花揣着满肚子的疑问,跟那人进了一个塌的只剩下半拉的房子前。 那人摸黑进了院子,然后竟然在院子里劳作起来,是的,是劳作,宽敞的院子里,有块挺大的地,地已经规整好了,那人蹲下后,小心翼翼的将兜里的种子,一粒一粒的往挖好的地里放,放完一行就用手掩土,将种子掩住,然后整第二行。 宋雨花奇怪了,她佃出去的那些庄稼,在来年收成之前,分文不取,条件那么优越,这人想种地,干嘛不找兴隆客栈去租?要偷种子在自家院里种? 院子才多大点地方啊!种个蔬菜还成,种粮食,就算把整个院子都种上粮食,等到来年收获的季节,估计也收不上几顿饭的量。 因为奇怪,宋雨花并没有出现阻止,只是静静的站在院子外看着。 统共估计也没两斤的种子,那人足足费了小半个时辰,才全部种完,然后那人又提着木桶,打水浇地,将早就修好的巷道里全部浇满了水。 这一番忙碌,又是半个时辰。 等做完这些,那人才就着桶里的水,洗手洗脸,然后轻手轻脚的进了屋。 屋里始终黑漆漆的,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