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同人小说 - 执念成魔:夏鸣星X我在线阅读 - 剧院幽影之下

剧院幽影之下

    我告别了阿鑫,握着钥匙独自站在剧院的后台门前。

    深沉的夜色下,昏黄的路灯将这个囊括了古典主义和巴洛克风格的古老小剧院映照得影影幢幢,在端庄华丽中竟然也隐含了一丝森寒之意。

    我和夏鸣星已经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全靠每天的视频通话缓解相思。我本应在三天后才来法国跟组彩排,但阿鑫偷偷给我打了小报告,说Jesse最近的脾气越来越阴晴不定,入戏过深有走火入魔的倾向。我担忧不已,于是请假提前赶了过来。

    我让阿鑫瞒着夏鸣星,本意是给他一个惊喜,但没想到这么晚了他居然还一个人待在剧院里加练!幸好是瞒着他,不然他肯定和视频通话里一样不会让我发现任何异常!

    演——敢在我面前演,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一个小时的飞机和一个小时的车程让我感到疲惫,但我不愿意在酒店等夏鸣星回来,执意去找他,于是阿鑫只好借了钥匙送我来剧院。

    我开门走了进去,关门时清脆的落锁声在这个挑高的空间里带出了回响,里面很暗,只有远处一盏壁灯开着,勉强照亮视野,满满繁复华丽的雕刻装饰和壁画藏在暗影里,像一个个注视着闯入者的古老幽灵。

    我有点害怕,幸好隐约的歌声给我指引了方向,让我镇定下来,在这陌生的后台区域很快找到了通往舞台的路径。

    随着我的靠近,歌声越来越清晰,我终于能听出唱得是哪一段了。

    这次音乐剧的剧目是《变身怪医》,讲述了Jekyll医生想要将人性中的善恶两面剥离开,除去恶的一面,以此普度众生。他在科研之路受阻后,用自己亲身实验,分化出了双重人格:白天是善良正派的Jekyll医生,晚上是恶魔化身Hyde。对变身失去控制的Jekyll医生为了赎罪最终自杀,与恶魔Hyde同归于尽。

    夏鸣星演唱的正是高潮唱段《Confrontation》,善恶双人格的生死对决。

    我走进舞台侧幕,发现整个剧院大厅都是黑的,只有舞台顶上一盏孤灯,成向下发散的柱形笼罩在那个孤独表演的身影上。没有乐声,只有清唱在空旷的剧院里共鸣回响,结合唱词形成了无比诡异又让人无法移开目光的一幕——

    (歌词中译)

    【难道你天真地以为我会放你走?难道你还想继续自由?我劝你别再妄想,快放弃这念头,我的生命会永垂不朽。】

    “你不过只是我心中的恐惧,我闭上眼你消失不见。”

    【你注定要面对我,这是命运,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你不过是快结束的噩梦,太阳出来你无处躲藏,今天晚上我就要把你埋葬。”

    【如果我只是一场梦,你将无法醒来,直到现实都变成梦魇,海德,就在这里,永远不离开,而你会永远消失不见。】

    “别太得意,今天就是你死期,别挣扎你只能听从我。”

    【别再逃避,我永远在你心里,你的灵魂正被我吞没。】

    “没有我你无法再继续生存,这一次一定将你打败,我不能让人们再被你伤害。”

    【我会永远活在你心里。】

    “不!”

    【连撒旦也会成全我。】

    “不!”

    【从今以后不再分你和我,无论善良邪恶,没有人能将两者分割。】

    ……

    我在给夏鸣星设计戏服查找资料时,隐隐为《变身怪医》的故事感到惶惑,夏鸣星却说执念和善恶是两码事没有可比性,于是没再多想,但亲眼看到、亲耳听到这一幕的冲击力太可怕了!让我毛骨悚然!

    舞台上明明只有一个人,我却好似看到了两个!资料里演员通常需要利用灯光色差来帮助区分善恶灵魂,可眼下灯光明明毫无变化,夏鸣星却仿佛分裂成了两个人,他的右侧身和左侧身、清亮的本音和低沉的声线在对抗!情绪越来越激烈,生死一线的决战一触即发!

    我想起视频时夏鸣星骄傲地说这次剧组全部采用新一代年轻演员,但主演Jekyll医生所需要的演员素质太高了,试戏的年轻一辈火候不够压不住场子,老一辈又风格不搭和原先的设想相悖,只好求他合作,顺便帮忙带带新人。没想到他一去试戏,就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纷纷称赞他是大师级的表演,这个角色非他不可。

    当时只知道为他高兴,可现在想想凭什么别人压不住的角色就他能把人镇住,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夏鸣星是很厉害,可演技真的能无中生有吗?那真的单纯只是演技吗?

    ——夏鸣星与执念的共存,真的是自我选择的吗?那到底是执念的“共存”,还是人格的“分裂”?

    是否和Jekyll医生一样,跟本没想过这种后果,可一旦发生就再也无法控制了,经历过抗争、怀疑、最后不得不妥协,只因还有未尽之事……

    但是,倘若他想做的事都做完了呢?他会怎样?

    ……

    “难道你看不见,一切都结束了?你的死期已到。”

    【去死吧,我留下。】

    “若我死去,你会陪葬!”

    【若你死去,我会成为你!】

    “诅咒你,海德!别纠缠我!”

    【难道你还不懂,你就是我?】

    “不,我不接受!”

    【我就是你,你就是海德!】

    “不,绝不。”

    【对,绝对。】

    “上帝诅咒你,海德,带着你的罪孽下地狱吧!”

    【我会在地狱等你,杰克。】

    “不!不!不!休想!”

    ——Jekyll医生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伸手往前飞奔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夏鸣星的身体倒了下去,同时顶灯一闪,熄灭了,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突来的黑暗让我感官失常,脚步被迫停住了,我惶然四顾却看不到一丝光亮、听不到一丝声息,失去了方向。

    静默中的空气仿佛胶水般粘稠,我难以动弹,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渐渐地,我感觉到了不真实,仿佛刚才看到的是一场幻觉,或者说我希望是幻觉。

    黑暗里一只手忽然从我耳后探了出来,在我脸颊上轻轻一划,这时我才发觉身后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我震颤了一下,并不敢动。

    这应该是夏鸣星,可又真的是夏鸣星吗?

    顶棚灯光终于亮了,我被刺得闭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发现顶灯比之前多开了几盏,要更亮堂一些,驱散了一些诡异的氛围。

    我大口呼吸,转身倒退几步看着身后的人:是夏鸣星,却又好像不像夏鸣星。

    之前我站在侧幕,很多细节都看不真切,现在在更明亮的光线下看着他,才发现他瘦了,肩膀线条更加利落,短袖黑T下露出的手臂更加肌理分明。他的眼神是冰寒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更重要的是左脸上又出现了伤痕!

    我又惊又急,想上前却被他陌生的眼神震慑,一时僵住了。

    我几乎要以为他不认识我了,他却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出现,只是把食指关节送入唇缝尝了尝,淡淡地说:“哭了?你的脸上满是惊惧,害怕我?”

    他的声音是低沉的,就像刚才恶魔Hyde的声线,但Hyde是激烈的、疯狂的、残暴的,他的语音却没有多少起伏,明明是问句,却好像已经笃定,并不需要我的回答。

    我有些无措,伸手摸了摸脸,还真的有泪痕,也许是之前被他的表演带入太深,忘了那匕首不过是道具,被吓的。我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道面对这样的他应该用什么姿态交流,又僵住了。

    他轻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双手插兜向我一步一步靠近,明明是很放松闲散的状态,却让我感受到了逼人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后退。

    “见到的不是你想的那个‘他’,很失望吧?”他的嘴角翘着,声音却没有丝毫笑意,“怎么办呢?我现在不是很想把主动权让出来。”

    我已经退到了舞台中央,晃眼的聚光灯让我清醒了一些,我停住了,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想要触碰他左脸颊上的伤痕,轻声说道:“让我帮你看看伤……”

    我的手被他抬臂挡住了,他停住脚步没再逼近,话音里却带着不明所以的恶意:“没用的,就算治好,‘他’也不会出来,更何况,这不是伤,不是你该碰触的东西。”

    他显然误会了什么,但这东西的性质更加要紧,我急忙问道:“那这是什么?要怎样才能消除?”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左手覆在左半边脸上,一会儿之后像撕人皮面具一样把一层灰黑的物质从左脸上一点一点撕扯了下来,团在手中就像在把玩一团黑火。

    撕扯的时候他左手腕的上古咒文在隐隐发光,此时金芒变得更亮,引燃了那团黑火,黑火被烧灼得越来越浅淡,杂质燃尽,剩下稀疏的微弱光点,悠悠然向上飘荡,穿过富丽堂皇的拱顶消失不见。

    我们默默注视着光点的飘离,就好像一场送别,直到光点消失才收回目光。

    “你是在净化灵魂吗?那些光点那么孱弱,能往生吗?”我问。

    没有了这层物质,他的脸变得完好,眼中冰寒消退,脸上不至于毫无表情了,但仍然冷冷的,像包着一层荆棘,冷不防就要扎人几下。

    “我净化的只是执念消散后的沉滓,剧院这类地方天天上演悲欢离合,又足够古老,每一件装饰物上都凝聚了艺术家的心血,是执念最爱栖身的媒介之一,自然不会少了这类东西。”

    我想起从后台门进来时那阴森的感觉,又联想到国内某些著名的鬼怪传说,不禁打了个寒颤,又向他靠近了一点:“剧院里的执念很多吗?现在是不是……都坐在观众席上看你演戏啊?台下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清……”

    他下巴微扬,看起来有些自负:“这里没有执念,我来的第一天就清场过了,剧院里只残留了一些沉滓余烬,会随着时间流逝自然消散。”

    我放心了些,却又有些疑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沉滓?那些光点不是灵魂又是什么?”

    “你不认识了?那些光点有个你熟悉的名字——情绪粒子。”

    我恍然大悟:那些光点太微弱了,我没发现是有颜色的,还以为那些情绪是灵魂的波动,没想到竟然是情绪粒子。

    沉滓自然消散后想必也会留下情绪粒子,他的净化只是加快了这个速度……可沉滓又是怎么跑到他身上去的?

    我忽然反应过来:“你还没告诉我,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些沉滓呢!”

    他轻笑,眼中暗藏锋芒:“我比‘他’强,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闭口不言。

    他也没指望我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一个人的力量很有限,一群人则可以凝聚出强大的力量,灵魂也是如此,这恰好是我擅长的领域——”

    他轻挥左手,腕间的咒文微微闪动,身后的影子变得宽广,似乎连接上了另一个幽冥之下的世界,许许多多的暗影随着他手部的动作从幽冥之下汇合而来,不待凝聚又被他挥散,咒文不再发光,影子恢复了原状,刚才的一幕就好像一场幻觉。

    “执念、情绪、都可以吸引灵魂的共鸣,总有不甘消散的灵魂想要借依附同类让自己存在的久一点,这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他轻抚左脸颊:“那些沉滓也是一样,被我身上同类的气味吸引,附着在我身上,想要多留存一会儿,它们都能成为我的力量。”

    他放下手,歪了歪头:“这不是正常人类适合碰触的东西,你觉得脏么?”

    我可以感觉到这样做的危险性,共鸣是双向的,他借用的力量越多,被负面情绪污染的危险就越大,但我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觉得脏。”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我心内着急想要表明态度,但面对这样陌生的他确实没法像平时那样亲密自然。

    忽然我想到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尝试清唱《变身怪医》中女主角演唱的那首世界名曲《Once Upon a Dream》:

    “我始终知道,这条路多坎坷——”

    在专业音乐剧演员面前唱歌简直就是在班门弄斧,但我想借此情此境告诉他,女主角从未放弃过Jekyll,我更加不会放弃他,唯愿和他一起分担一切。

    一开始我的嗓子直发紧,但强烈的情绪让我忘记了其他,只想把内心的感受表达出来。

    “曾经有个梦,你和我紧紧相拥,我沉醉在你怀中,把幸福歌颂,我常常怀念,那些甜蜜的时光,我们拥有全世界最美的梦想——”

    我走上前,把自己贴在他怀里,轻抚他的左脸颊,用委屈的眼神注视着他:我是如此的思念你,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待我?

    “青涩的岁月里,我曾充满了勇气,如今梦已褪色,我独自在原地——”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我吗?一点都不信任我吗?

    “曾经有个梦,属于你和我的梦,别让这情深意重变成一场空,是否重新来过,梦不会失落?”

    在这么近的距离里,我终于感受到了他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的波涛汹涌,可他的双手垂在身侧,绷紧了肌rou固执地不肯回应我。

    ——到底是为什么?

    我委屈得眼都红了。

    他淡淡地开口了:“这是女主角Emma对Jekyll唱的歌,Emma也好、舞女Lucy也好,喜欢的都是医生Jekyll,没有人需要恶魔Hyde,她们都惧怕他、希望他消失。”

    我终于明白他在介意什么了,摇头道:“我不认为Hyde是纯粹的恶,诚然他是残暴的,但他杀的是作恶的、以及认为背叛了自己的人,他是在用最偏激的方式维护心中的公正。可你不是Hyde!我没有惧怕你!也没有希望你消失!”

    他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冷硬地问:“那你见到我躲什么?还唱歌呼唤‘他’?嗯?”

    这简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我内心叫苦不已,急道:“谁让你演技那么好!又忽然熄灯什么都看不见!我那是怕你出事才被吓住的!你还对我那么凶!害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以为我唱歌唱得很容易吗?”

    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无措,却仍然固执地板着脸:“是你自己说的:虽然光影骑士很酷,但果然还是光明骑士最帅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以前说过的话变成了现在的坑!可明明我说这句话时是出于对他的爱啊!

    我又生气又感觉心疼:他显然很介意另一面的自己,总是有意无意地比较。我熟悉的也是另一面的他,可能无形中真的偏心了,毫无知觉地伤了他的心。

    我承认一开始是对夏鸣星的执念有所警惕,担心拉不住他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真正接触了之后我反而打消了疑虑。

    他看起来浑身是刺、咄咄逼人,但其实很单纯,我问的所有问题他都好好回答了,包括可以刻意隐去的部分,就好像把自己的所有摊开来说:我就是这样的,不屑于伪装,你接不接受我都是这样!

    他就像个孩子,叛逆较真,认死理不容改变,这更像是面对那个幽冥世界时对自我的保护。

    夏鸣星从小就是懂事的孩子,连反抗都是那么温暖可爱,在应该叛逆的年纪还没来得及展示个性就被迫一夜成熟,这是被遗落的他,机缘巧合下才会重新出现,我应该珍惜。

    “夏鸣星,”我注视着他的眼睛无比认真地说,“我会那样说,是因为你脸上的伤。我不想要你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为了换取强大的力量!在我内心里,从来都没有把你分割成两个人,你就是你,我不管别人怎么评价,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

    夏鸣星的双眸里掀起了惊涛骇浪,眼眶红了,一把紧紧地抱住我,把我按在他怀里,勒得我都有些发疼。

    我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橙花香味,终于感觉安心,勒得紧才好,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所有的隔阂被彻底打碎。

    好一会儿之后,夏鸣星松开了我一些,收敛了情绪,用隐含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我的眼睛说:“证明给我看。”

    我有些懵,疑惑地问:“证明?怎么证明?”

    夏鸣星搂在我腰间的手向内按了按,我和他的下半身贴得更紧了,这才发觉他的那里是半硬的。

    我的脸一下红了,羞涩地轻声说道:“这事……回去再说……”

    他却说:“我现在就要。”

    我四下看了看,怀疑是理解错了:“你的意思是……要在这里?这怎么行呢?”

    “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两个,怎么不行?”他的双眸覆上了一层阴影,“还是说……你都是骗我的?‘他’行,我就不可以?”

    我不可思议地说:“可这里是剧院!舞台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地方!”

    他不明所以地反问:“剧院舞台不好吗?这里对我很重要,正适合做重要的事。”

    “我……”我为他的脑回路目瞪口呆。

    他的表情慢慢变冷,搂着我的双手也松开了,看似平淡地问:“你在敷衍我?想要拖延时间?”

    ——这孩子怎么这么熊呢?

    我深切体会到了夏鸣星自我解释时所说的“偏执”、“不通人情世故”——之前评价他熊还真是一点没说错!

    我气得抬头凑上去咬了他唇瓣一口,咬完就撤退。

    他痛得一颤,却并未退开,固执地等待着我的再次亲近。

    我看着他眼眸中强抑的受伤和唇瓣上慢慢渗出血丝的牙印,心里忽然就软了。

    ——这是我第二次咬伤他了,总共就直面他两次,我好像每次都没让他好过,其实他只是很需要肯定,吃软不吃硬罢了,我成全他一次又何妨?

    “你记住,公众场所不是适合做私密事情的地方,哪怕没人也不行!”我板着脸教训完,按着他的肩膀往下压,“躺下!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前一刻他还倔强地抿着唇,下一刻就惊讶地微张了嘴。愣了一会儿后,他不知道从身上哪个口袋里掏出了一件黑色斗篷,展开来铺在了舞台上,铺出了好大一片,就像一个地铺。

    ——哟!原来不是幕天席地,还带准备的呀?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斗篷很眼熟,是我第一次直面他的那天晚上用来遮挡我行踪的那一件,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斗篷,应该是法器,被他用“袖里乾坤”之类的道术藏在了身上。

    装备、武器、符箓……我十分好奇他身上到底能藏多少东西。

    他踢掉鞋子,半躺在了斗篷中央,双手往后撑着上半身看着我,锁骨处撑出了两窝诱人的凹陷。舞台上的顶灯忽然灭了好几盏,只剩下最中间的一束暖色追光刚好照射在他身上。

    他的发丝闪耀着金色的光泽,翠绿的双眸熠熠生辉,黑色斗篷和黑T映衬得他裸露出来的皮肤更加白皙,在唯一一束暖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简直像在发光。此时他就像舞台上的一件艺术品等待着我的拆解。

    他的表情很沉着,仿佛这些只是巧合,但我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了一丝笨拙。这显然是他诱惑我的小心思,配上他稚嫩的动作,显得又真挚又可爱,还真的诱惑到我了,让我非常想对他为所欲为。

    我也踢掉了鞋子,光脚踩上了斗篷,站在他两腿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的表情越发严肃,泻露出了他的紧张,故作镇定的眼睛里蕴着藏不住的期待。

    ——像个初尝情事的毛头小伙子。

    ——也许对这一面的他来说,真的就是这种感觉。

    我移动重心抬起一条腿,脚指头点在他脚背裸露的皮肤上,磨蹭着往上轻轻滑动,到了脚腕,脚趾微动伸进了牛仔裤裤腿里,在他小腿上轻轻瘙刮,无法前进后又往回退,脚掌的凹陷正好踩在他隆起的脚背上,微微使力来回摩挲。

    这小小的肌肤相亲带来了奇妙的感觉,我感觉脚掌下的皮肤在慢慢发热,他的脚趾绷紧,脚背弓起了更大的弧度,就像在迎合我的爱抚。

    我单脚站累了,收回来换了一只脚,仍然踩在他另一只脚的脚背上,这一次却没在他脚背上停留,而是隔着牛仔裤顺着他的脚腕一直往上爬,划过小腿、膝盖、大腿、腰腹,在他腹肌上绕了一个圈,往回落踩在了他两腿之间。

    他闷哼了一声,全身都绷紧了,一动不动地忍耐着我的动作。

    我的脚在他两腿之间的帐篷上画圈、摩挲、轻踩,间或用脚指头拨弄牛仔裤的裤扣和隐藏的拉链头。

    他的帐篷越发鼓胀,把结实的牛仔裤布料崩得紧紧的,简直像下一刻就要炸线。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忍耐,仰高下巴露出修长的脖颈,在颤栗中显现出了一丝仿佛献祭般的脆弱。

    ——他的那里那么大,局限在这么小的布料空间里,一定很痛很憋屈。

    我不忍心了,收回腿弯下身,隔着裙子把蕾丝内裤一点点褪下来,脱下一边,小小的布料挂在了一只脚的脚踝上。

    我轻甩裙摆,顺势跨坐在他腰上,裙摆从他面前拂过铺陈开来,仿佛花朵般绽放,掩盖了所有的裙下风光。

    私处的嫩rou被牛仔裤粗糙的布料摩擦着,金属拉链带着一丝光滑的凉意,并不舒服。

    我跪立起来了一些,一手撑着他的腹肌,一手探进裙摆下,摸索着解开了牛仔裤裤扣、拉下了拉链,他配合地微抬起臀,让我把内裤也拉了下去,热烫的大家伙一下弹出来,打在了我的手心和私处。

    我们同时颤栗了一下。

    我收回手,攀上了他的脖颈,看着他漂亮的翠绿色眼睛,越靠越近,吻在了他的唇上——这是一个温柔的吻。

    他闭上了眼,长长的眼睫就像震颤的蝶翼。

    我轻舔着他被我咬伤的下唇,那一丝血腥气给我更多的却是甜意。

    曾经,他把自己藏了起来,只把最好的一面给我看,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隔阂、争吵才终于能够坦诚相待,其实他的每一次坦白都是一次自伤,可哪怕再痛,他都没有退缩。

    我感激他的勇气,是他的勇气才让我更有勇气和他在一起。

    “夏鸣星……”

    我轻声呢喃他的名字,舌尖探进了唇缝,与他唇舌交缠。私处也摩擦着他的大家伙,在他的茎身和guitou上轻吮。

    他乖乖承受着我的给予,我只轻轻一推,他就躺倒在了斗篷上。

    我顺着他的下巴吻下来,吻过他的喉结,啃咬上他的锁骨,在引诱过我的凹陷处来回舔舐。一只手拉住了他的黑T下摆,将T恤一点点往上推高,一直推到了腋窝下,把胸腹袒露了出来。

    我撑起上身看着他,用双手在他的身体上摸索。他看起来瘦了,但肌rou更加精实,身体蕴含的力量感更强了。他在抓紧所有时间积蓄力量,让自己拥有更强的守护的能力。

    此时,这样坚韧强大的他却在我的身下双眼迷蒙,用这样柔软的姿态渴求着我。

    ——想要好好疼爱他。

    我俯下身,绵绵密密地亲吻着他的身体,他的肌rou在我的亲吻下颤动,两颗小小的红豆被刺激地挺立,肌肤上被种下了一串又一串浅浅的草莓印。

    我的吻越来越往下,越过肚脐、小腹,一直到昂扬挺立的性器,在guitou上来回舔吻,舌尖细致地舔过马眼、冠状沟,接着是茎身上凸起的经络和两颗鼓涨的囊袋。yinjing不停弹跳着,马眼里淌下了一颗又一颗透明的露珠。

    夏鸣星再也忍不住了,半撑起上身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嘴里溢出了低喘:“啊……jiejie……”

    ——终于舍得叫人了?

    我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接着张口把整个guitou含住,卷着舌头往里呑入。

    “啊……”他重重喘息,重新躺下抓紧了身下的斗篷,抑制住往上用力顶弄的冲动,把所有的欲望交给我来主导。

    我深深呑入他的yinjing,然而他的yinjing太粗长,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我用一只手的掌心握住根部,另一只手轻轻按揉两个囊袋,开始一上一下地呑吐。

    yinjing在我口中越发涨硬,我的腮帮子开始发酸,唾液也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淌。

    yinjing越来越硬、越来越烫,简直像要爆开。夏鸣星扶着我的肩膀想让我退开,我却没有停,最后就真的有一股一股的微凉液体在我口腔里爆了开来。

    喷射终于结束,我吐出yinjing口含着这汪液体看着他,他亦眼泛潮红地看着我。

    他坐起身伸手到我面前,想让我吐在他掌心里。我却把东西咽了下去,皱着眉头评价道:“不好吃。”

    他口中溢出了一声低吟,一把将我捞了过去,吻了下来。他的舌头强势地在我口腔里来回扫荡搜刮,意图将所有“不好吃”的味道全部消灭。

    我被亲得发软,口干舌燥地推开他道:“好了,也不难吃。”

    他看了我一会儿,确定我没有骗他后又吻了下来,这次的吻变了味道,更加依恋更加缠绵,吻过我的唇又吻着我的面颊、脖颈、锁骨,一声一声叫着“jiejie”,渴望得到更多。

    他的性器在我的私处磨蹭,很快又硬挺了起来,残留的液体让开拓格外顺滑,花唇被层层打开,xiaoxue暴露了出来,被欺负得越来越柔软,流淌出更多的蜜液。

    “jiejie……”夏鸣星双眼湿漉漉的,可怜兮兮地唤着我。

    ——真是的,不管哪一面的他都这么会撒娇!

    我一手攀着他脖颈,一手探入裙下,抓住他跳动的大家伙在xiaoxue前后磨蹭,把guitou吃了进去。接下来就难一些了,快一个月没做又没有扩张里面,想要再度容纳让我感觉到了痛意,好在滑液帮了大忙,让我顺利地一点一点将yinjing全部呑入。

    “啊……”

    我们同时溢出了满足的轻叹。

    “夏鸣星……你喜欢吗?”我双手搂着他的脖颈轻声问。

    “喜欢。”

    “喜欢什么?”

    “喜欢jiejie,喜欢jiejie对我做的事,jiejie的一切我都喜欢……”他的声音又轻又软,让我已经分不清他的声线与平时的差别。

    “那你还耍性子么?”

    他冲着我笑,狡猾地说:“jiejie对我好,我就不耍性子。”

    “嘿!你还讲条件?”我故意说,“要是我真生气了不理你,你怎么办?”

    他一下急了,把我紧紧地按在他怀里说:“jiejie不许不理我!”

    ——手劲真大!这架势,若我真不理他,恐怕他也要一声不吭地跟着我,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拍着他的后背哄道:“好了,我怎么会不理你呢?但是你有什么想法要及时说出来,不许耍性子,不然我要伤心的。”

    他松开我,看着我的眼睛保证:“jiejie,对不起,我再也不对你耍性子了。”

    “乖。”我抚摸着他的头发,此时他收敛了全身的尖刺,就像闯了祸之后老老实实挨训的大狗狗,看起来与平时的他再无分别。

    ——其实本来也无需刻意分别,人有七情六欲,在不同的环境、不同的阶段、面对不同的人,本来就会有不同的面貌,不管哪一面都是他,都是属于我的星星。

    “夏鸣星……”我双手捧着他的脸,动情地吻了上去,下身也开始一起一伏。

    习惯了他的存在的甬道再也不见痛楚,柔媚地缠绵着,快乐一波波炸开。

    他的手从我的上衣下摆伸了进去,在我的肌肤上摩挲,灼热的掌心和微微粗糙的指腹带来了连串的颤栗。

    衣服的弹性有限,他的手在衣服的束缚下艰难探索,试了几次才解开内衣扣,一手覆住我的rufang轻轻揉捏,另一只手托着我的腰帮助我上下起伏。

    他的吻一路往下,品尝过我的脖颈、锁骨,用牙齿咬开两粒扭扣,在柔嫩的前胸反复亲吻,在衣服里面揉捏的手把我的rufang托高,张口含住了我的rutou,吃得津津有味。

    我仰着脖子挺胸迎合着,照射下来的灯光让我双目微合,在快乐中有了一丝恍惚。

    剧院内只有舞台中央这一盏灯亮着,四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黑暗,看不见反而让想象更加肆意奔涌。

    我仿佛能看到剧院内坐满了观众时的样子,甚至连繁复的装饰浮雕和壁画上也全都萦绕着执念幽魂的影子,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舞台,看着一幕幕戏剧轮番上演,或鼓掌或唏嘘。

    Jesse是其中极受欢迎的一位,他的演出总是座无虚席,在舞台上完美地演绎着属于他人的人生剧目、喜怒哀乐。

    现在舞台中央的人成了我和夏鸣星,我们在展示的是生活中最私密的事。

    紧张和羞耻感让我把夏鸣星抱得更紧,这也是我不脱衣服的原因,而夏鸣星显然跟我有同样的默契。

    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欲盖弥彰地在衣物遮掩下行隐秘性事的紧张感让我的甬道绞得更紧,带来了更刺激的快感,然而,这是夏鸣星坚持要在这里做的原因吗?

    ——现在在这里的不是Jesse和女主角,而是夏鸣星和我。

    舞台上的Jesse属于大家,有很多合作的女主角,和很多人演绎爱情,而Jesse面具下真实的夏鸣星,只有我能看见,只和我相爱。

    ——我忽然理解了夏鸣星的想法。

    为什么我会那么轻易地答应在这里做?恐怕不仅是心软想成全他,而是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下还有另外一个更阴暗的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原因,可他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在舞台上有太多的女主角了,他需要和别人诉情、拥抱、甚至接吻,在这次《变身怪医》里就有一场吻戏,虽然吻戏可以借位,我表现得很大度,但其实心底里是在意的,一直很在意。

    我们已经选择了不同的事业,再也不可能像小时候一样他的女主角只有我,我的模特只有他,有形形色色优秀出众的男男女女、美好rou体在我们四周环绕。

    吃醋难以避免,这不只是情趣,也会成为裂痕,需要我们用更多充满爱的行动来浇灌信任,才能让我们走得更长远。

    我们这次在舞台上的性爱,其实是一场仪式,让我们更明晰台上和台下、演绎和真实的分野。

    唯有我可以碰触面具下真实的他,唯有我可以和他做最亲密的事——这是他在挚爱的舞台上对我宣誓忠诚。

    “夏鸣星,我爱你。”

    ——我为你奉上同样的忠诚。

    “jiejie,我爱你。”

    夏鸣星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样闪亮。

    在灵魂的共振中,我们相拥着一起攀上了高潮。

    ……

    “jiejie……”

    夏鸣星轻柔地唤着我:“对不起,是我任性了。”

    我还沉浸在余韵中,闻言从他怀里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汤圆,你变回来了?”

    夏鸣星微皱着眉头:“是呀,面对那个任性的我,jiejie辛苦了!”

    我好笑地说:“到也没有。”

    夏鸣星吃惊地睁大眼问:“没有?jiejie……还想着他……舍不得他吗?”

    我无语地看着他。

    他撅着嘴问:“jiejie……我和他相比,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无奈地轻拍了他的额头一下:“不管哪一个不都是你自己吗?夏鸣星,你再故意精分,我可要生气了!”

    夏鸣星抱着我不停摇晃:“可我就是吃醋!自己的醋一样是醋!我不管,我也要jiejie哄我……”

    ——我怎么感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啊?

    摇晃让又在我体内硬挺起来的性器存在感格外强烈,我为难极了:“你还想要吗?我真不行了啊……”

    夏鸣星轻笑:“jiejie放心,不在这,我们回酒店,回我的房间慢慢来。”

    ——慢慢来?这是想折腾多久啊?

    我立刻虚了:“你明天不排练了?”

    “当然要排练,我可是很敬业的。但我仍然想要让jiejie感受到——我到底有多想你。”夏鸣星的眼神分外认真,“我知道jiejie很累了,jiejie只要把一切交给我就好。”

    他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纵容他了。

    我双手攀上他的脖颈,笑语温柔:“好吧……夏鸣星,我也很想你。”

    ——今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