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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的味道熏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努力吸了几口气,将酒坛子放在地上,从袖袋里抽出一条帕子,叠成三角,像个蒙面人一般用帕子将口鼻遮住。 他又抱起酒坛,再次走进房间。 “将军,将军,小的给您拿酒来了。” 小厮故意打开黄泥封,将坛口摆到王鼐鼻子前面。 一股浓郁的酒香瞬间飘散开来,空气中都熏染了酒气。 睡死的王鼐,天上打雷也不会惊醒,但一听到“酒”字,他立刻睁开了眼睛。 “酒?酒在哪里?”王鼐的眼底满是血丝,人还没有彻底清醒,只是顺着本能的欲/望,伸手就要去拿酒坛子。 小厮小心的将王鼐扶起来,把酒坛子递给他,嘴里还说着:“将军莫急,酒有的是呢,您尽管喝——” 王鼐没搭理小厮,双手抱着酒坛子,像往常一样,对着嘴就往里倒。 结果刚灌了两口,王鼐便呛了出来,一边死命的咳嗽,一边说道:“好、好烈的酒啊。” 过去喝的酒也烈、也浓香,却还是不如今天这坛。 娘的,这酒就像烧刀子,倒进嘴里火辣辣的,只烧得嗓子眼儿冒火。 若是换做旁人,早就受不了这种烈酒了。 王鼐不同,他酗酒好几年,度数低些的酒,他喝着就跟凉水一般。 唯有这种烈酒,狠狠的刺激着感官,方能让他感到快意。 “好酒,这才是真正的好酒啊!” 王鼐抱着酒坛子,醉眼迷离,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 小厮简单的将地上的污秽清理了一番,而后便悄悄的退出了书房。 关上房门,小厮又左右查看,见没有人,便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 荒庙里,厨娘伺候几位大人吃完汤饼,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同于大殿里的大块羊rou、大碗汤饼,厨娘给女眷和孩子们准备的吃食十分精致: 砂锅熬的鲜疏鸡丝粳米粥、两寸许的水晶虾饺、巴掌大的葱油饼、黄灿灿的南瓜芝麻包,三四碟儿精致小菜……分量不大,却花样十足。 王怀瑾家的饭桌,延续的是唐家的世家做派,即采取分餐制。 哪怕是在荒郊野外,唐元贞也尽量保持这种用餐方式。 丫鬟取来托盘,将单人量的粥、菜、饼等饭食摆放好,然后送上马车。 马车里,床板早已收起来,又恢复了四面都是座位的模样。中间是小桌,唐宓兄妹三个已经洗漱完毕,各自坐好。 唐元贞怀里抱着阿宝,仔细询问孩子们昨夜的情况。 王令仪一夜未睡,直到清晨时分才眯了一觉,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跟母亲说:“阿娘放心,弟弟meimei睡得都很好,儿子也好!” 唐宓和王令齐赶忙点头,表示大兄说的话太对了。 唐元贞看着长子的黑眼圈,很是心疼,不过儿子已经这般说了,她也不好戳穿,“那就好。你们无恙,阿爹和阿娘才会安心。” 三只齐齐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儿省得,定不会让阿爹阿娘忧心。” 见哥哥jiejie们都点头,阿宝也跟着凑热闹,大脑袋点啊点的,嘴里还啊啊叫着,口水又不可控制的流了出来。 见此情况,唐宓兄妹忍不住笑了,唐元贞也笑弯了眉眼。 这时,丫鬟将饭菜送来了。 唐元贞和三个大些的孩子面前各放一份,阿宝跟前只有一碗蒸得嫩嫩的rou末蛋羹和一个蒸熟的苹果。 唐元贞先端起蛋羹,一勺一勺的喂着小儿子。 唐宓兄妹三个则习惯性的收起笑闹,规规矩矩的坐好,对着各自的餐盘,安静、优雅的用餐。 待吃完了饭,漱了口,唐元贞领着四个孩子下了马车。 冯裕、武三和王怀瑾正从大殿里走出来,冯裕第三次的询问王怀瑾—— “那些黑衣人都是什么人?” “为何要截杀王学士一家人?” “王学士在京中可有仇敌?” “王家在京中可有仇敌?” “那些山匪为何会跟王家部曲用同样制式的武器?” “那些山匪又是什么人?” “山匪……” 面对冯裕近乎疲劳轰炸般的审讯,王怀瑾只有一个回答—— “某也不知道啊!” 表情十分无辜,口气无比疑惑。 冯裕可以感觉到,王怀瑾是知道内情的,起码他肯定知道黑衣人和山匪的幕后主使者,偏他就是不肯说。 冯裕也没办法。 一来,王怀瑾是受害人。 二来,王怀瑾是安国公世子、崇文馆学士。 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问询,冯裕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刑不上大夫啊!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冯裕的全部耐心即将耗尽。 他第四遍的抛出问题,“王学士,那些黑衣人——” 唐元贞带着四个孩子迎了上来。 唐宓耳朵尖,隔着老远就听到冯裕的问话。 她的小眉头皱紧:这人怎么回事,竟是一副把阿爹当犯人审的架势,他们一家是受害人啊。 受害人,懂不懂? 唐宓咬了咬下唇,挣开大哥拉着她的手,哒哒的朝王怀瑾扑去。 “阿爹,阿爹,您没事吧?” 冯裕和王怀瑾都被吓了一跳,尤其是王怀瑾,听到女儿带着哭腔的小童音儿,还以为她受了委屈,赶忙弯下/身子,迭声询问:“猫儿,猫儿,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唐宓埋在王怀瑾的怀里,摇了摇头,呜呜的说:“阿爹,昨天真是太吓人了,好好的,咱们怎么就遇到歹人?呜呜,还说什么京畿之地、天子脚下,这般要紧的地方,地方官怎么会纵容歹人横行?” 冯裕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嘿,这小丫头片子,这是拐着弯儿骂他这个京兆是废物啊。 王怀瑾听了这话,顿时明白过来。 他忍着笑,柔声安抚着:“猫儿不怕,昨儿的歹人已经被长公主打死了,再也不会伤害咱们。还有啊,京兆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