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经典小说 - 岁时高塔在线阅读 - 第143章 茉莉

第143章 茉莉

    

第143章 茉莉



    “嗯……”

    午休时间,景宜举着手机,翻弄屏幕里的照片,放大又缩小,然后再偷瞄裴易徵。

    表情里明显揣满好奇,几番欲言又止。

    被猴一样观察一上午了,裴易徵再也没法继续装不知情,放下筷子:“有事直说。”

    “那个方薄什么来头?”她倒是很直接。

    料到她这般饶有兴致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裴易徵反问:“裴易商没告诉你?”

    景宜甩甩手:“女总裁日理万机,没有时间跟我聊这种坊间八卦。反正你也算半个当事人,当然还是一手情报比较准确啦。”

    委托调查的人早晨就把方薄的资料发了过来,但是裴易徵根本没看,一键转发给舒悦瑾,她也就回了个“好”。

    “不知道。”所以他说。

    景宜狐疑地打量他。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蓄意赌气,她意兴阑珊地重新翻手机,撇嘴道:“没意思。”

    不过他们长得真是像啊,就是气质有些区别。

    看习惯了裴易徵平时那劲儿,景宜刚见到方薄的照片,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这大少爷怎么这模样”的违和感,听人说不是本尊才恍然大悟。

    以前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

    差不多的问题同样出现在陶译安身边,但他们更多关心的是,她怎么诓这人过来的。

    “看他的谈吐,感觉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狐疑道,“该不会真有什么关系吧?”

    陶译安放下手里的高脚杯,这话说的正到点上:“是,方薄家里情况和我们差不多,算裴易徵母系一支的远房亲戚,虽然他年纪小,但是按资排辈,还算裴易徵的表舅。”

    就是没想到这外貌基因被一通稀释,最后竟然又让他们撞回来。

    方家早就有往这边拓宽市场的想法,但是一直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方薄在活动上与陶译安聊了几次,两人都从对方那里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陶家刚迁回来不久,在本市根基不稳,贺千游更从来都是社交场合的边缘人物,他们两个都不能向方薄提供太切实的助力,但是舒悦瑾就不同。

    她一直是漩涡中心。

    裴家与舒悦瑾的父母交好后,企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尽管至今没有爆出任何的漏洞,但人们总会忍不住往这个方面联想。这块蛋糕,他们独占太久了,前些日子还去凿秦渐洲的船,简直是横行霸道。

    谁不眼红?

    陶译安将方薄带过来,如果他真的能够离间舒悦瑾和裴易徵的关系,无论后续吐出多少市场,她家和贺家都有十足的把握吞下。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彻底在站稳脚跟,成了能够上桌吃饭的一员。

    贺千游可能考虑不到那么多,他参与的原因仅仅是为了给裴易徵添堵,陶译安却不同。

    就算现在她的独立事业发展得不错,可千金大小姐的人设仍需要家族做背书,经得起深挖才能长久,偶尔她甚至会主动放出一些家境的料保持热度。

    所以对于家里面的生意,她虽然没有真正参与,也会从其他方面尽心尽力。

    企业发展得好了,对她而言只有益处,没有坏处。

    这群人刚聊没多久,舒悦瑾和方薄就赶到了。

    最近她出现在社交场合的次数显著提高,护花使者也从曾经雷打不动的秦渐洲换成了方薄。她不想里面对裴易徵,所以没事就到外面溜达,早点八九点钟、晚点夜里两三点才回去,算是彻底把他家变成了宾馆。

    对于他和裴易徵的关系,虽然两人对外展现出来的不多,可架不住看客们心里有各式各样的猜测。

    以前他们是不敢说,现在看到她和方薄,变成了没法说。

    这些舒悦瑾都知道,但是她也不太在乎。

    方薄需要一张将他带入这个圈子的入场券,舒悦瑾有,而又正好能从他身上获得其他价值,那就各取所需。

    “去接她的路上有点堵车。”方薄向众人解释他们晚到的理由。

    这种地方他还挺客气,要是舒悦瑾根本提都不会提,她正饶有兴致地看面前这张桌子。

    “你们在玩什么?”

    刚进屋见这么多群人围着,她还以为在打麻将。后来发现桌子比麻将桌长得多,又以为是空气曲棍球,走进发现也不是。

    刚推完一球的人站起来,对她解释:“沙狐球。”

    都不需要专门介绍游戏规则,舒悦瑾瞄了一眼就看懂,说白了就是尽量把球往远推,让它们在游戏结束时正好处在计分区,顺便把对手的球撞出去。

    这局还没结束,舒悦瑾刚准备排个队,方薄走到她身边,打开个盒子。

    “昨天在家附近的商场逛的时候,看到这个手链感觉很适合你。”

    舒悦瑾低头,在冷光下依旧华贵,是条细细的金链子。

    抬起来凑近看,不规则的花朵排成串,主石是蔷薇辉石,周围用碎钻做点缀。她很少见到这种花纹,问:“这是什么花?”

    “茉莉。”方薄回答。

    本来玩得挺开心,突然有个人当着大家的面就开始晒财力,这群人在圈里不说,搁外面也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来个新人,脸都没混熟就弄这套,立即有人不给面子。

    “她一会玩球,你还给戴个累赘。”

    过来的路上有那么多机会,早不拿晚不拿,偏偏在这时候拿出来,到底是给舒悦瑾看的还是给他们看的都说不准。

    方薄低头笑:“戴左手就不累赘了。”

    金子衬人富贵也容易落俗,好在手链的款式偏细,将这贵气往下压了压。舒悦瑾戴上以后晃荡晃荡,还算喜欢。

    “谢谢。”

    方薄的手顺势搭到她的腰后的椅背上,两人倚在桌边看他们玩完这一局。

    中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舒悦瑾突然咯咯地笑,靠到他的肩膀,方薄干脆再凑近些,掩着嘴到她耳边说起悄悄话,好一幅情投意合的绝妙画面。

    这局很快结束,舒悦瑾摩拳擦掌地站起来。

    “谁来?”她问。

    他们都看向方薄。

    他还坐在原位,端着水杯的姿势正好露出手腕的表,摇摇头:“我可不敢,万一不小心发挥得太好,回去就要挨揍了。”

    听起来很是暧昧。

    “我看你就是怕输。”他们起哄着玩笑道。

    舒悦瑾也不以为意地歪歪脑袋,单手撑在桌边:“不来算了,有得是人陪我玩。”

    听了这话,方薄认命地起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