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源 - 言情小说 - 七十年代白富美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8

分卷阅读38

    打了一桶水仔仔细细地给它洗刷一遍,小小的盒子褪去了丑陋的外壳,露出了古雅厚重的外表。木材纹理细腻,入手沉实,仔细嗅还有一层淡淡的芳香。

    这是……紫檀木。

    赵兰香没有打开盒子,便觉得阿婆给的宝物,所有的价值都体现在这只木盒身上了。只见木盒上挂着一道锁,繁复又小巧,一堆纠结在一块的紫檀木,构成了精细巧妙的一把锁。如果强行破坏了这把木锁,整只檀木箱的美观就大大地破坏了。

    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盒子,极具收藏价值,不知道卖出去得值多少钱!不过这种念头,赵兰香只是稍稍地想了想,很快就打消了。

    这种复古的宝贝,现在是一文不值,不仅没有市场,反倒是烫手的玩意。她能做的是紧紧地捂实了它,收藏起来。

    贺松柏看清了这只盒子,眉梢微不可见地抽了抽,他淡淡地说:

    “去睡觉吧,里面没有什么宝贝。”

    他开始撵人了。

    赵兰香好不容易才挖到这个宝贝,哪里肯走,况且男人此刻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解开了盒子上的鲁班锁,“啪”地一声翻开了盒子。

    贺松柏用手掌抹了一把脸,沉默极了。

    赵兰香看见了里面整整齐齐地铺着防潮的干草,将它们取了出来掉下了一块小小的如意锁,还有几张破烂的纸。

    如意锁小巧而精致,金片被磨得发亮,触手生滑。

    上面用模模糊糊地写了一个“柏”字,刻以丁酉,丙申。一看就知道这是给小孩压岁的平安锁。

    赵兰香忍不住捂住了嘴,阿婆居然把自个儿乖孙孙的宝贝拿出来送给她了。

    她又抖了抖那破烂的小本本,上面用稚嫩的笔触画了胖乎乎的小猪仔,歪歪斜斜地写,想,吃。后面应该还有更精彩的内容,但是——

    赵兰香觑了眼贺松柏,男人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他说:“别看了。”

    赵兰香把平安锁托在手心里,掂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这只锁有点沉,应该能买下一只猪。”

    贺松柏把小本子收了起来,硬邦邦地说:“睡吧,不要想那么多。”

    赵兰香摇了摇头,“你不明白阿婆的意思,她把锁给我,就是想让你们俩吃点好的。明天我就去买猪rou,这回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个饱了吧?”

    她笑眯眯地将这把贵重的锁收入囊中,声音中透露出一抹戏谑和揶揄。

    阿婆给她写纸条的那段时间,正好就是她“断粮”的时候,这还有什么难懂的,阿婆她就是想让孙孙和孙女吃香喝辣,吃饱饱的。

    所以她破天荒地搭理了她这个“外人”。

    她并不是麻木的、冷漠的,她只是静静地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看待着这一切的变化。阿婆扔了这团纸条给她,既是弥补,也是鼓励。

    阿婆希望她继续做好吃的,这让赵兰香隐隐愧疚的心,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喂食的行为会变成了贺松柏的负担,然而这一家之长都开口了,赵兰香还管什么愧疚不愧疚的。

    阿婆说要继续吃,那就继续吃。她的金锁片和紫檀木的价值够这两姐弟吃上很多顿可口的饭菜了。

    次日,赵兰香很早地就赶去了门市排队,用rou票买了只肥肥的猪蹄髈,一寸白腻的rou宛如雪花。赵兰香挑的是贺松柏最喜欢吃的肥rou,一道红烧猪蹄髈很快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赵兰香心满意足地抱着它回了贺家,切姜葱蒜片,下锅将蹄髈煎炒至两面金黄,白糖炒成糖色晕染蹄髈,滋滋的声音冒出来,金黄澄澈的油花一点点流出,猪油裹着蹄髈催生出一股香滑。

    赵兰香把炒成红色的猪蹄髈放在陶碗里,锅里添水,灶底一顿旺火猛蒸,蒸得煎炸得脆香的蹄髈渐渐软烂,红红的表皮冒出点点油光。一根筷子戳下去又抽回来,被rou咬住的筷子发出“嘣”的一声,极具黏滑,这时候她就知道蹄髈已经软滑得可以出锅了,保证能吃得人满嘴流油,入口即化的rou肥而不腻,香滑诱人。

    她端了一碗到老人家的屋子里,年迈的老人正坐在窗前,发呆。她发现了赵兰香的身影,沧桑的老脸皱了起来。

    “把东西给我。”

    赵兰香疑惑地看着她。

    阿婆冷漠地说:“金锁片你融了拿去换钱,盒子里的那本连环画还给我。”

    赵兰香忍不住笑,“那本原来是连环画,可惜它不在我这里,被贺二哥拿走了。”

    她看到阿婆突然认真的打量的视线,顿了顿继续说:“我看见金锁上有个柏字,想来肯定是贺二哥的东西,于是拿给了他。”

    赵兰香暗暗地吁了口气,贺松柏这个老祖母的眼神要不要这么犀利,她快要兜不住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柏哥:羞愧得无地自容,她只想亲近他,他却想着另外一种事。

    第29章

    阿婆淡淡地哦了一声,转过头继续看着外面的窗子发呆。

    赵兰香默默地把蒸好的猪蹄髈放到了桌上,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 阿婆扭过头来捧起碗, 品尝起了猪蹄髈。味道太香了, 弥漫得整间屋子都是,想让人忽视都难。

    蒸得软烂的rou滑软极了, 牙口不太好的阿婆一口啃下去能咬掉一半, 酒红色的蹄髈仿佛抹了层上等釉质一般油光发亮, 咬掉一口,由外到里红白相间,一圈雪腻腻的肥rou裹着深色的瘦rou, 油嫩盈润,能焕发起人心底最饥饿的渴望,对于肚子许久不见油星子的人来说仿佛沙漠中遇见了水。

    阿婆沉着脸, 吧嗒吧嗒地吸起了软烂的肥rou, 一口一个吧唧香。

    哼。

    柏哥儿的金锁片儿换得还不算太亏。

    ……

    地里的谷子熟透了,大伙都在抢收, 赵兰香这弱劳动力分配到了看晒谷场这种轻松的活计。村子里那些壮劳动力在收割粮食、给谷子脱粒、扬场。田野里柴油拖拉机轰鸣的声音响彻了湛蓝的天宇。

    一直忙碌到傍晚, 炽热的阳光把每个人的肤色都晒黑了一个度。赵兰香从家里带了淡盐水给人补给水分, 淡盐水被她特意放到冰凉的井水里镇过的, 特别冰凉解渴。

    周家珍也跟男人一起参与了抢收, 从早到晚一整天都在烈日下暴晒,她身上那件深蓝色的衬衫都浸满了盐渍,赵兰香佩服极了。

    “累不累, 不如你明天来和我一起看场吧。”

    周家珍晒得红润的脸含起了一丝微微的笑:“不累,劳动能创造价值。”

    她擦了擦汗,骄傲地说:“我觉得‘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句话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