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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事情这么多。 她歪着头想了片刻,便丢过不想。同张博达不疾不徐地出了刘建这座临时的府邸,一路往城门去。 他们混上了一个美妇人的马车,搭了一日便车。 这是个很美的年轻妇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明眸善睐。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顾盼间光芒流转,浑身洋溢着自信。 这辆马车更是华贵异常,加上成群的仆人可以肯定这是个家世很好的美妇人。 张博达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伸直了腿脚,眯起双眼望向阿娇。她正皱着眉头望着马车里安然读书的美妇人,很有些恍然。 依张博达的意思,蹭车又快又方便,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为什么一定要上这辆车呢?他有些不明白,但是阿娇坚持,加上这辆车听他们说话也正好顺路,他便只得同意了。 此时看到阿娇盯着这人看个没完,张博达心中更是有些疑惑。好像认识一样,却又不敢确定。 皇后幼时长在长安,又嫁入皇室。怎么可能见过这妇人? 他蓦然想起王父对他说过,皇后很有些古怪。他追问的时候,王父却又不肯细说了,只说她还是她,又叹一句冤孽。 张博达不明白,只是谁都会有些秘密。若是这秘密并没有伤害到别人,那就值得尊重不是吗? 他缓缓闭上眼睛,随着马车的摇晃渐渐睡着。 张博达猜的没错,阿娇确实认识眼前的美妇人。 她乍一见便觉得眼熟极了,只是想不起来。等上了车,美妇人展开竹简眉目温婉,她脑中忽然炸开了一个名字。 卓文君! 阿娇很肯定她就是卓文君,那个姿色娇媚才华过人的卓文君。 她被自己的肯定也吓了一跳,卓文君她必定是没有见过的。那么,为什么这么能肯定呢? 她心中的感觉就像是许久不见得人,一时要辨别一下才敢肯定。但却并不会觉得自己认识,她甚至觉得自己同这个卓文君来往过。 阿娇被心间这种感觉吓了一跳,她望向低着头认真看书的卓文君。心间却是古井无波般,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呆呆地坐到了这天傍晚,因为接下来的路他们要往另一个方向去,便趁他们在客栈落脚时下了车。 没走出几步,她听到从前面马车下来的另外一个妇人唤道:“文后……” 阿娇蓦然转过身去,文后是卓文君的旧名。 那个美妇人披着貂裘站在门口,微笑道:“嫂子,累吗?”被她叫嫂子的便上前笑道:“不累,不为了能早点回去吗?眼看长卿从长安回来了,嫂子怕迟了你着急。” 长卿?司马相如就是字长卿! 阿娇站定,果听的她说:“只盼着这次能叫父亲消气些吧。”她嫂子便爽朗道:“长卿这是衣锦还乡了,父亲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娇听得这里,终于肯定这就是卓文君无疑了。 她在车上听说了此去的目的地便是蜀郡,在蜀郡做着大生意又有个丈夫在长安做官,除了卓文君还能有谁? 她快步追上道口上等着的张博达,浑然不觉他疑问的眼神,疾步走着。 阿娇虽然肯定了那就是卓文君,但心中却迎来了更大的疑惑。她为什么会认识卓文君?再联想到她这些年做的梦,阿娇不觉心间狂跳。 她脑海中有一个猜测,缠绕着她许久的猜测几乎要蹦出来。阿娇不敢再接着想,但是偏偏压不住,越是叫自己不去想,脑中偏偏要去想。 她在想,会不会正同自己以为的那样。陈皇后就在她身体里,所以她的喜怒伤悲阿娇这么真真切切,所以她认识的人阿娇也会认识。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 阿娇这世明明是从婴儿做起的,她并没有占据陈皇后的。也就等于历史的一切还没有发生,这里有肯能只是一个平行空间。那么,陈皇后为什么还能幽怨不去呢? 姑且不论这些原因,就当陈皇后的灵魂在她体内。为什么她人生的前十几年,陈皇后从来不出现?后来的出现,也不过是做一些过去的梦境。她从不对阿娇说什么,也从不要求阿娇什么,她能有什么所图呢? 难道这就是阿娇来到汉代意义?可是为什么是她?为什么选中她? 阿娇始终相信有果必有其因,没有凑巧没有偶然。 她一路闷不出声地往前走,整个人陷在无边的苦思中。有时候隐隐约约感觉自己摸住了什么,但转瞬即逝,整个人更加怅然。 她不禁在心中轻呼:陈皇后,如果真的是你,如果你真的有所求,为何不对我说?为什么叫我看你的过往? 阿娇一路沉思中,连疲倦也感受不到那么明显。她混混沌沌地往前走着,还是雪舞惊喜叫声把她从漫无边际中叫醒过来。 她一直跟在张博达身后,浑然不觉已经走了一夜。隐身符药已经过了药效期,而他们也顺顺利利地同竹歌雪舞汇合了。 阿娇便把满心的疑惑抛下,挽过许久不见得雪舞手说几句别后之话,又问竹歌。雪舞说:“竹姊姊看着马车和东西,我在这儿接你们。” 她说到这里却眉眼迟疑了一下,不自觉地余光瞟向张博达,若无其事地说:“女士,我和竹姊姊路上遇着了我们旧时仇家。一个游侠救了我们,他现下也在。” 阿娇马上明白了,这个游侠必定不是普通的游侠,只怕还同竹歌相识。 她也不觉看向张博达,他却没有感觉出来什么。围着雪舞翻来覆去地问他们有没有受伤的话,听说都没有受伤,仇家也被杀了才放下心来。 听闻竹歌涉险,张博达脚下放快。很快便把阿娇同雪舞扔在身后,只是等瞧见了三辆马车同竹歌后,他却迟疑了。 (。) ☆、第一百九十三章 游侠郭解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 寒风卷在身上连日光也清冷起来,说话时白气茫茫。阿娇同雪舞许久不见,两个人亲热地挽着手也并肩走着。诉说着别后的时光,却见把她们抛在身后去寻竹歌的张博达定定地站在马车一丈多外没有上前。 阿娇心中生疑,紧步上前。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但见翠竹绿松围绕着的平地间,停着三辆马车。 一个高达伟岸的男子正立在一株枯槐树上,月牙白的狐狸毛大氅迎风抖开,风度翩翩。半点没有阿娇想象的游戏疏阔粗豪的气质,只觉得英雄了得。 而竹歌正坐在马车顶上痴痴地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情愫流转,缠绵悱恻。就是阿娇都看得出来,何况张博达呢? 难怪张博达站在这里身上却好像冷了半截,挪不动步。还是这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引得竹歌同那游戏转过身来,竹歌见是他们呀地一声惊喜不已从车顶上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