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被卖到窑子里

    妇人喂她喝完药后，又拿出药膏替她换药，摘星在床上迷迷糊糊地躺了几日，每日都是这妇人来为她送药，只是对于她的所提所问，皆是充耳不闻。

    终有一日，她觉得自己好些了，蹒跚着下了床，想开窗看看，却见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古婆子站在门口，皮笑rou不笑道：“小贱婢，听说你身子好了？”

    摘星答道：“多谢古mama关心。”

    古婆子冷笑一声，打开窗道：“你瞧。”

    窗外正赫然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其余地方，也都贴满了“囍”字。

    随处可见的“囍”字如同一记重锤，朝摘星的心上赫然一击，她朝古婆子道：“请古mama转告夫人，我明白了。”

    古婆子又骂了几句，方才离去，然而摘星耳中，却听不大清了。一股悲伤从心底如潮水般袭来，又化作泪水止不住地涟涟而下，她不敢哭出声，只将头埋进被子里，极力地止住这场呜咽。

    直到深夜，迷迷糊糊中听得窗外有些响动，睁眼一瞧，是飞露偷偷从窗外爬了进来。

    “摘星jiejie，少爷听说你醒了，他不放心，派我过来瞧瞧你。”

    摘星挣扎着起身道：“我很好，真的很好。”

    飞露哭道：“jiejie别怪少爷，若不是少爷答应成亲，jiejie便要活活被打死了。”

    摘星流泪点了点头。

    飞露又道：“不是少爷不来瞧你，只是夫人下令，在他成亲之前，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否则就要将你活活打死。”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jiejie明白就好，好好养着身子，我先走了。”

    摘星躺在床上，她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几日了，唯一能看到的，便是窗外那道月光。

    她突然想起郁桓带她去揽星湖那日，也是这样明亮的月光。

    湖面的星光与月光仿佛近在眼前唾手可得，可伸手的那一刻，波纹荡漾，星光晃了晃，便消散得了无踪迹。

    摘星此时方才明白，喃喃叹道：“光风霁月，烟波浩渺，抓不住的，都抓不住的……”

    次日，摘星被古婆子拎到郁夫人跟前。

    “跪下！”古婆子厉色道。

    摘星恭恭敬敬地跪下，她昨晚还抱着一丝幻想，或许夫人会对她仁慈一些，即便不将她抬为姨娘，也会让她继续留在郁府当个下等丫头。

    然而当她见到一旁的人牙子时，才明白，夫人竟是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留给她。

    人牙子将她上下打量一番：“模样倒是好，能卖个好价钱。”

    古婆子道：“这小贱婢存心勾引少爷，既然这么下贱，就将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这才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摘星看着古婆子，眼里要冒出火来，她从来没有得罪过古婆子，却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厌憎自己，摘星已知事情无法改变，竟生生地升起一股硬气来：

    “古mama，我虽然身为奴才，但我的心却不是奴才！而你，从头到尾，竟成了奴才中的奴才！”

    古婆子冷笑一声，捏起摘星的小脸颊道：“事到如今，你也就剩这张嘴硬了，赶明儿到了窑子里，你再继续硬吧。”

    摘星瞧着郁夫人，虽然跪着，却挺直了腰板道：“夫人，士可杀，不可辱！”

    “哈哈！”郁夫人笑了：“凭你也配？一个下贱的爬床丫头，也配称作‘士’？”

    人牙子在一旁也劝诫道：“姑娘，你就想开些吧，凭你的样貌去当个花魁，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这府里舒服？”

    “啪！”古婆子又是一个巴掌扇了过来，摘星在床上躺了几日只能喝些汤食，这一掌直将她扇得晕了过去。

    古婆子恶狠狠道：“什么想不想开些，一个奴婢哪里还由得了自己？来人呐，把这贱婢给我捆了直接丢出去！”

    ……

    当摘星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在一个大屋内，她的手脚都被捆着，周遭净是和她一样的姑娘。

    突然，一个满嘴黄牙的人将摘星拉了出去，人牙子听从古婆子的吩咐，要将摘星卖入最低等的窑子里，于是将她给了大黄牙，转手便得了五两银子。

    摘星被领出外屋一瞧，竟站着四五个看起来流氓模样的人。

    大黄牙在摘星的胸前捏了一捏道：“奶子虽然小了点，不过没关系，能伺候人就行。”

    想到自己以后要委身伺候这样的人，摘星不由得升起一股惧意，一个流氓上前，凑在摘星颈边一闻道：“还挺香。”随后又在她脖子上舔了一舔，摘星只感受到一股腥臭袭来，令她毛骨悚然！

    突然，摘星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这几个丫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带回去有什么用？”

    回头一瞧，竟然是卫子明！

    卫子明此时也惊呆了，随后又笑道：“小贱婢？怎么，被你家少爷玩腻了，终于要被发卖了？”

    大黄牙见是他，也赔笑道：“卫少爷，隔壁屋还有几个好的，少爷尽管去挑，这个丫头，是奉了卖家的令，要送去那最下等的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