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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组/意识流短打/背景自设/ooc/鹰语四级/ 中午开着窗户睡觉,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着鼓动,像海浪一叠又一叠。斯卡蒂闭上眼,又睁开眼。她可能觉得自己应该要思索些什么,那么思索什么呢。以往,几十年前吧,在深海里那些植物也是像这样随着水波律动的。不管斯卡蒂在哪里,斯卡蒂都觉得自己还没能逃离那个地方。 再想想幽灵鲨。斯卡蒂和幽灵鲨不熟,可以说她们是最近才刚认识的。幽灵鲨精神上出了点问题,现在这个时候正在镇上唯一的一所医院接受诊疗。 2:49。表针走动的声音听起来是炸弹倒计时。斯卡蒂把被子从肩拉到胸口,露出臂膀。窗口吹来的风是热的。 镇上的医院是凯尔希开的,斯卡蒂不喜欢她,但也不算讨厌。凯尔希帮了她很多次,这点她不能否认。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幽灵鲨的二队长....是一个很强的深海猎人。表针走动的声音骤然停止。斯卡蒂闭上眼,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guntang的血液涌上眼睑,世界马上就要炸裂了,就这一块,这一块自己头顶的天花板在急速下坠、下坠、砸到自己的胸口...... 窗外隐隐约约响起了冰激凌车的声音,斯卡蒂长舒一口气。她的四肢末端变得无比冰凉,我刚打了一场胜仗、是的,一场异常激烈的战斗。弓兵呀骑兵呀,在古罗马的城墙上一拥而上...... 斯卡蒂站到了窗边。冰激凌车已经走远了。这个镇子上的小孩很少,年轻人大部分远走,留下的也不会选择生育。这座镇子快要死了,二队长上次来的时候给她说。二队长无论什么时候都这么意气风发这么胸有成竹,斯卡蒂盯着二队长的黑色衣角不说话。黑色衣角看起来生机勃勃。斯卡蒂抱着二队长给的两罐海藻酒慢慢顺着大街往回走,沿海街道都铺着白色的粘土砖,太阳白花花的悬于头顶上,濒死的恐鱼在晒制盐堆上蹦来蹦去。一栋、两栋、三栋.....斯卡蒂的发丝刮过自己的脸,比贫穷渔夫编的网子还要粗糙。数到第九十九栋就到了她和幽灵鲨的房子,斯卡蒂很想抱一下幽灵鲨,但是幽灵鲨从来不跟她有任何亲密接触。斯卡蒂能想象到,幽灵鲨会用嘴用手用脚全力去反抗自己...... 只有一次,在窗边。幽灵鲨突然揽住她的腰肢要亲吻她。露出了年幼利齿的猎人,费尽心思的撕咬着猎物。只能说她们两个都不是调情高手,最后不小心从窗户跌落到干涸的花园。斯卡蒂头枕着干枯的草根,鼻腔干的快要裂开。幽灵鲨抬起脸对她呼出湿润的气息—-一种你能听到深海气泡上升的气息,然后睡着了。睡着了?斯卡蒂不能理解。她就这么躺在花园的沙地上看着天空一点一点暗掉,第二天早上起来两眼前发白发晕。 买电池,换到钟表上。没有提醒时间的物件会很麻烦。斯卡蒂决定出门,她本来也要去接幽灵鲨。但是时间停在了刚刚的3:01,斯卡蒂不知道现在去医院会不会算早。 跳支舞,为什么不回来给幽灵鲨跳支舞。斯卡蒂原来只有晚上才跳舞,她现在才意识到这多怪啊。这多怪啊!斯卡蒂对着街上的白砖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白天跳舞呢,为什么自己以前没明白呢。街上空荡荡的,一个裹着褪了色毯子的老人回头看了斯卡蒂一眼,又继续慢吞吞的挪动。她会喜欢吗...她会喜欢的吧,她一定会喜欢! 斯卡蒂现在忙起来了,在去医院前她要买好电池、红酒(跳舞怎么能没有红酒呢),最好是还能搞点小彩灯来,一闪一闪的,各种刺激视觉的陆地制造品。杂货店里应该能买到她见过那种小彩灯。剥了皮的老海豹一样的店主搬来一个马上散架的梯子,“咯吱咯吱”爬上去,用他那干瘪的小鼻子在发酸的灰尘里到处嗅嗅,摸出斯卡蒂想要的那串彩灯。“你买这个干什么啊...?”干瘪的小鼻子一抽一抽,而斯卡蒂会无比轻快的回答“跳——舞——” 但是老海豹不在。他常趴着的那个桌子上摆着吃剩的披萨和两瓶红酒。遗留的半块披萨已经散发出油腻的、无可救药的气息。红酒瓶子上画着塔罗牌图案,斯卡蒂拿起来对着光看。塔罗...这都是占卜师的玩意。 医院里的那个猞猁女人说:你要到镇子最西边的木屋那里去,你必须去,占卜你的命运,你应当知道。斯卡蒂不是很能理解凯尔希的一些话语,不过她去了。最西边的木屋,挨着城市坟场。沿海居民不喜欢木质的房子,它们只属于森林,在大海面前就会变的脆弱单薄,甚至挺不过几夜暴雨。斯卡蒂推开已经泡烂的门,一位老者席地而坐,手上抱着水晶球,地上散满了塔罗牌、像剥脱的鳞片。 “夜光藻 乌贼 飞鱼 都会会会会在深夜的大海里发发发发发光” 斯卡蒂早上临走前吃了一根玉米。二队长从内陆城市带来的玉米,在床头放了很多天,斯卡蒂才想起来要吃掉。玉米粒在嘴里像沙滩上的石砾一般硬,轻易划伤了她干燥的上膛。在胃里种一粒玉米、斯卡蒂感到那粒玉米正在快速膨胀。 “非非非常壮观 你知道吗 像星空一一一样” “你也一一一样....海嗣 恐鱼 我们在不下雨的阴天跳舞 跳跳跳起舞” “我走过一片草地 那里有有有有蓝色的花”斯卡蒂不由自主的张嘴开始同那个老者对话,从她的嘴里吐出了大量空气,膨胀后的玉米巨大又沉重,挤压着她的脏器,要炸开了、快要炸开了.... 回过神来斯卡蒂已经躺在坟场上,坟场里都是细密柔软的白沙,能闻到淡淡的烟烤味。斯卡蒂嘴里有股很苦的味道,她对着白沙唾了一口,是一颗深橙色的玉米粒。 那也能算是占卜?斯卡蒂捏碎了手中的红酒瓶颈,碎裂的玻璃掉了一地,一滩深红色的液体蠕动着散开。不...我不一样!斯卡蒂忽然好像明白过来,拎起另一瓶红酒,推开商店的门走了出去。 医院下班了,幽灵鲨今天自己回家。斯卡蒂抱着细长的红酒瓶回来,屋子里灯火通明,幽灵鲨穿着修女服翩翩起舞,没有留声机放音乐,只有傍晚大海痛苦的哀嚎。她的裙摆从桌角转到沙发腿,像夜间撕下来的碎片在海面来回浮动。斯卡蒂看入了迷,倚着门框倒下去,瘫坐在地上。钟表说现在仍然是下午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