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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那里做什么呢?” 她语气平淡,韩嘉宜听后,心却像是被揪了一下。她的母亲沈氏也是在睢阳长大的,可惜后来和离,随兄长上京,和睢阳诸人断了联系。嘉宜进京后,沈氏对睢阳更是毫无牵挂。 故地重游,除了徒增感伤,毫无益处。 韩嘉宜尽量自然点了点头,似是并不在意:“哦,那我和大哥一起回去。” 沈氏轻轻一笑,嗔道:“你都成亲这么久了,怎么还唤他大哥?” “怎么了?”韩嘉宜应声道,“我以前就是唤他大哥的啊。” 成亲后,她倒是想过改称呼,可是感觉喊他什么都不对,就还坚持原来的了。 沈氏只点了点头,又随口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行李可都收拾好了?路引也办下来啦?” 韩嘉宜一笑,轻声道:“娘,这些都不用我cao心的。大概是五月出发吧,就这几天。” “五月会不会热?”沈氏面显担忧之色,“你身体会不会受不住?” 韩嘉宜摆了摆手,满不在乎:“能热到哪里去啊?前年五月的时候,我也在来京路上奔波呢。” 而且,陆晋说这事由他一力cao持,不用她忙活。不管怎样,他总不会热着她就是了。 她不提前年五月还罢,提起此事,沈氏心里便有点不好受。沈氏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也对,夏天还好些,有马车,有风,有冰。冬日天寒地冻,路又难行,那才麻烦。” 韩嘉宜认真点头,十分赞成的模样。 沈氏轻轻一笑:“那就趁着机会回老家看看。” 她心说,嘉宜成亲后,反倒比做姑娘时孩气一些。小姑娘难忘故土,是在情理之中。也难为陆晋肯纵着她。希望他们夫妻俩这次出门回来后,都能收了心,踏踏实实过日子,早些生一儿半女。她也能含饴弄孙。 得知母亲不愿意一同回睢阳,韩嘉宜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并不觉得太意外。她这个女儿还在睢阳时,娘都没回去过一次,更何况唯一的牵绊都到京城了。 韩嘉宜辞别母亲后,回定国公府。 阳光正好,她指挥丫鬟将书房的书拿出来晾晒。没想到居然还发现了一些没见过的书。 韩嘉宜心里甚是欢喜,不自觉就多看了一会儿,竟有些头昏眼花犯恶心。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踱步到阴凉处,她扭头问雪竹:“今儿什么日子?” 雪竹笑吟吟道:“甭管什么日子,姑娘想晒书,那就是晒书日。” 韩嘉宜不说话,她算了算日子,正犹豫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忽听下人来报,说是宫里来人了。 每次听到宫里来人,韩嘉宜都会心头一跳。 她应了一声,匆忙前去接待。 来的是宫中两个内侍,一个新帝郭越身边的张公公,另一个确实太后身边的陈公公。 张公公四十来岁,面白无须,右颊有一个明显的红痣。他原是康王身边的人,后来康王夫妇去世,他一直照顾郭越起居。 韩嘉宜之前进宫陪太皇太后说话时,曾见了他一面,对他印象极深。 而陈公公,韩嘉宜出入福寿宫,也见过几次。 张公公冲韩嘉宜施了一礼:“陆夫人。” 韩嘉宜心里一紧:“张公公。” 张公公姿态闲雅:“陆夫人,皇上口谕,请您速速进宫。” 韩嘉宜怔了一瞬,面带疑惑之色:“皇上让我进宫?” 她心说,没道理啊,她嫁给了陆晋,名义是郭越的表嫂,也是臣妻。身份本就尴尬,皇帝又突然召她进宫,不合情理。 张公公笑了:“其实,这主要是太皇太后的意思。” “太皇太后?”韩嘉宜眼珠微转。 “可不是嘛。”张公公神态如常。 从进门开始,一直沉默的陈公公开口道:“陆夫人,太皇太后还在等您呢。” 韩嘉宜皱眉:“太皇太后?是有什么事吗?” 如果是往常,太皇太后宣她进宫,她肯定立时就去了,但今日她稍微有点不舒服,不禁有些犹豫。 陈公公笑道:“到了您就知道了。” 韩嘉宜略一沉吟,点头:“那容我换身衣服。” 张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不用麻烦了,皇上和太皇太后还在等着您呢,马车也在外面候着了。” 看事情紧急,韩嘉宜此时反倒不好再说什么。她低声吩咐了丫鬟几句,随张陈两个公公出府。 两个公公坐在车前驾车,韩嘉宜一人坐在马车里。 马车行驶的平稳,可她却有一点恶心。她干脆双目微合,头倚着马车壁闭目养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的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眼皮突突直跳,一颗心也砰砰跳个不停,而且眼前时不时地浮现一个画面。 是她被困于一个地方的画面。 像是不知何时做过的梦,明明不是现实,却让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了。 她一把掀向马车壁两旁的小窗帘,却发现掀不动。竟是被钉死了么? 韩嘉宜心里咯噔一声,她扬声道:“两位公公,我有件东西忘在家里了,可否送我回去一趟?” 她听到张公公的声音:“忘了便忘了吧,先进宫要紧。” 韩嘉宜更觉得不对了,她小心前行几步,猛地掀开了车帘。 马车疾驰,但周遭环境分明不是她所熟悉的进宫的路! 韩嘉宜又惊又怒又懊恼。她心里浮上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跳车。 但这念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她忽的想到自己今日突如其来的恶心。如果是肠胃不适,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而是另外一个原因,那她跳下去…… 韩嘉宜缓缓摇头,对自己说,不能冲动。她不能冒险。 她掀开车帘这一动作,已被张公公看见。 张公公神色微变,忽然从袖子里取出一物,就朝韩嘉宜口鼻捂来。 短短数息间,韩嘉宜心里转过许多念头。但她最终做的是屏住呼吸,缓缓歪倒。 马车内铺着松软的布毯,她这一倒下去,倒也没受伤。 她听到张公公的声音:“得罪。” 韩嘉宜一动不动,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大哥来的?对方目的到底是什么?太皇太后和皇上是否知道此事? 马车继续疾驰,她隐隐听到张陈二人的对话。大约是认为她已没有意识,他们也没再刻意隐瞒。 “你把她怎么了?”问话的是陈公公。 张公公回答:“别担心,只是迷晕了而已。” “我今天配合了你,你答应我的……”依然是陈公公。 “放心吧,肯定做到……” …… 韩嘉宜手指摸索着马车上铺着的布毯子,悄悄掀开了布毯子的一角。果然摸到了半指宽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