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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元宝,就听得外头有些喧哗之声,还没听清楚呢,就见容嬷嬷冷着一张脸,急急走了进来,拉着宛瑶往暖阁里去:“娘娘,郡王福晋来了,您快些躺好了。” 宛瑶被容嬷嬷塞进了暖榻上,才听清楚外头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倒也听得真切:“我原是来给婉太妃请安的,想着纯嫔娘娘也算是我瞧着长大的格格,便想一道瞧瞧,哪知道却听闻纯嫔娘娘小产,既是纯嫔娘娘小产了,自然不能让她再往宁寿宫去,只能我来瞧她了,这有什么不妥当的?莫不是趁着皇上不在,你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苛待了纯嫔娘娘,不敢让我瞧见?” 宛瑶凝眉,这声音,竟是德麟的额娘,伊尔根觉罗氏:“她来做什么?” 宛瑶话音才落,就听得一声清脆的巴掌响,容嬷嬷脸色一沉,周身蕴着寒气:“娘娘,郡王福晋怕是来者不善,您要小心才是,皇上不在,您尽量忍着,等皇上回来,自会给您做主。” 容嬷嬷说着,将帷帐撂下来,给宛瑶捂得严严实实的,伊尔根觉罗氏也领着人走了进来,花嬷嬷捂着半边脸,戒备的盯着。 容嬷嬷上前给伊尔根觉罗氏请了安,皮笑rou不笑的说道:“也不知是哪阵风将郡王福晋给吹来了,只是纯嫔娘娘还睡着,怕是不能待客了。” 伊尔根觉罗氏扫了眼遮挡严密的帷帐,又见旁边的罗汉榻上,放着一双才做好的靴子,明黄一色,一瞧就知道是给皇上做的,针线笸箩,金剪子都在罗汉榻上随意摆着,可见刚刚还在这儿做女红。 伊尔根觉罗氏扬眉一笑,在罗汉榻的另一侧坐了,容嬷嬷淡定的走过去说道:“老奴刚刚守着纯嫔娘娘,闲来无事,做些针线活计,让郡王福晋见笑了。” 容嬷嬷说着,一样样的把东西收拾齐整,拿着那双龙靴就要收起来。 “慢着。”伊尔根觉罗氏面上带着笑容:“这靴子,是嬷嬷做给皇上的?这针线倒是好,拿来我瞧瞧。” 容嬷嬷动作不停,手脚麻利的将龙靴锁进了楠木四扇花鸟柜里:“这是纯嫔娘娘做给皇上的,老奴手艺不精,琢磨着学学娘娘的绣工,这才拿出来参详参详,毕竟是皇上的东西,郡王福晋要是想瞧,老奴房里有不少针线活计,现在就给福晋拿来。” 容嬷嬷一语下来,滴水不漏,她若是应承了,这是她做的,伊尔根觉罗氏用剪子绞了,她也不能说个“不”字,所以直接说是宛瑶做的,至于宛瑶是方才做的,还是以前就做好了的,伊尔根觉罗氏管不着。 伊尔根觉罗氏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宛瑶的手艺,一眼扫过去,还见靴筒里绣了字,心里头气得一拱一拱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勉强压住气愤,勾唇笑道:“纯嫔娘娘在府里的时候,便爱绣个荷包,打个络子的送人,如今入了宫,这毛病依旧没改,说不得过上十来年,宫里头的这些个侍卫,小太监,人手一个纯嫔娘娘的东西了。” 宛瑶在暖榻里听得分明,伊尔根觉罗氏这是拐弯抹角的骂她狐媚子,胡乱勾搭人,宛瑶的确是绣工好,可架不住她懒,真正做出来的东西不多,这些年,得了她东西的人不多,她也不是那花蝴蝶,得谁给谁东西的。 不过,宛瑶到底理亏,想当年她给德麟东西的时候,的确是心思不纯,宛瑶无声的叹了口气,年轻时候不懂事,做的孽,现在得还啊…… 容嬷嬷在外头没接这个话茬,只当不知道德麟贝勒与自家娘娘那些事,好在今个儿来的是郡王福晋,说到底是个女人,只要不是德麟贝勒来了就成,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伊尔根觉罗氏捡着这会儿来探宛瑶,就没打算让她躲过去,自打宛瑶入了宫,伊尔根觉罗氏心里就憋着气,她肯让宛瑶成为德麟的侧福晋,那是抬举她,可她竟敢拒绝了她们郡王府,这也就罢了,但宛瑶入了宫还不安生,还勾搭着她的德麟,这她不能依。 伊尔根觉罗氏从来不觉得宛瑶这样的能得宠,她私下里想来,应该是宛瑶与皇上做了交易,让宛瑶故意勾搭了德麟往储秀宫去,又被皇上逮住,进而挟制自家郡王,去替皇上出面,让和珅吐银子,这事儿成了,皇上作为赏赐,才册封了宛瑶。 伊尔根觉罗氏越想越是这么回事,这个宛瑶,分明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起先打量着要成为德麟的嫡福晋,她不答应,宛瑶这个小贱人便踩着德麟,成为了皇上的妃嫔。 在储秀宫就能跟皇上勾搭上,这跟那些个爬上龙榻的宫女又有什么分别?为皇上做个靴子,也能绣上字,这哪儿是端庄福晋的做派,分明就是那狐媚子的小妾姿态。 伊尔根觉罗氏这会儿格外庆幸,没让宛瑶入府,要不然有这样的儿媳妇,她早晚跟儿子德麟离了心,这会儿想起德麟为着宛瑶这个小贱人,与自己争吵,她便气不打一处来。 再想想先前那个董浩然所言,这个宛瑶就是德麟心里头的刺,要趁早□□才好,如今郡王没了,德麟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伊尔根觉罗氏深吸一口气,笑盈盈的说道:“纯嫔娘娘身子虚,怎么着也得用午膳吧,可不能饿坏了身子,你们不喊纯嫔娘娘起身用些东西?” 伊尔根觉罗氏有备而来,一心要在今个儿把宛瑶办了,等明个儿太上皇,皇上回銮,瞧见宛瑶那个模样,赐死都是轻的,说不得连沈佳氏一族都牵累了,前几日董佳氏一族,不就因为宫里头的玉常在出事,一家子流放了吗。 这会儿的确是午膳时辰,可伊尔根觉罗氏在这儿,容嬷嬷半点不想让宛瑶起来,只念着伊尔根觉罗氏出现在翊坤宫,原就不合规矩,即便提着婉太妃,也待不得太久,只要熬上一炷香的功夫,也就没事了,因而规规矩矩答道:“纯嫔娘娘昨夜未眠,这会儿才睡着不久……” 伊尔根觉罗氏却没那么好性子,一边笑着,一边打发身边的顾嬷嬷去撩帷帐:“这怎么能成?如今纯嫔娘娘这身子,可不能由着她胡来,该用膳的时候,就得用膳。这孩子,打小就这样,她额娘可没少跟我念叨她这毛病,今个儿既是我来了,怎么也不能由着她胡来。” 顾嬷嬷方才已经甩了花嬷嬷一巴掌,这会儿容嬷嬷又怎么能拦得住?伊尔根觉罗氏是郡王福晋,郡王才没了,如今郡王府就是太上皇的心尖尖,谁也不能欺辱了去,容嬷嬷横了心,不能让宛瑶受委屈,才挡到跟前,却是宛瑶已经撩开了帷帐:“福晋这般大的动静,不醒也被吵醒了。” 宛瑶也不起身,柔柔弱弱的在暖榻上躺着:“郡王府那么多的事情要料理,没想到福晋还有功夫入宫来。” 宛瑶要是不起来,容嬷嬷怕是还要挨打,结果就是她翊坤宫上下挨了打,伊尔根觉罗氏再把她喊起来。既然怎么都是要起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