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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你这个时候才知道,怕是迟了,我原想算计的人是纯妃,可没想到纯妃瞧着蠢,却是个精明至极的,早早的把三阿哥转了手,好在你也不至于太愚笨,倒也能用。” 景馨苦笑着,不知是笑自己的境地,还是笑贵妃夸赞她不愚笨,景馨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发髻上的流苏钗,端庄娴雅的说道:“罢了,终归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才踏入这万劫不复的境地,虽有你这幕后推手在,但归根究底,还在我身上,贵妃有什么要做的,直说就是了。” “不让你做什么,就是认同海姑姑所言而已,当着纯妃,如妃的面,认同海姑姑所言,将谋害三阿哥的事情,推到皇后的身上,左不过她快死了,也不差这一桩,总比这罪名落到你这个养母身上为好,你说呢?”贵妃噙着抹阴鸷的笑容,如同鬼魅,这大半年的圈禁,贵妃冬晴失去了保养,形容憔悴,瞧着竟是如同四十几岁的妇人一般。 “那我能得到什么?”景馨冷漠的问道:“凡是总要对我有利才可以,不然我何必费这个力气?贵妃娘娘莫不是以后都想用这个把柄威胁着我做事吧。” “倒是个会算计的。”贵妃冬晴浅浅一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待我登上后位,你便是贵妃,而且三阿哥也由你继续抚养。” “听起来倒是不错。”景馨站起身来,做了个送客的手势:“那么贵妃请吧。” 贵妃冬晴满意一笑:“本宫最喜欢识时务之人,你比那个纯妃可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儿,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本宫自然会给你无穷无尽的好处,让当初欺你辱你之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我的仇,我自己会报,不劳贵妃娘娘出手。”景馨神色淡淡的,往暖阁行去。 暖阁中,三阿哥躺在小榻上,海姑姑正坐在床榻边,一勺一勺的喂三阿哥,景馨一眼瞧见,猛地上前,将药碗打翻,对海姑姑怒目而视:“你给三阿哥喂得什么!” 海姑姑平静至极,仿佛行尸走rou一般:“景妃娘娘不是已经答应贵妃了吗?那么事情宜早不宜迟,自然是要三阿哥可以继续发高烧的药。” “你!”景馨抱起床榻上的三阿哥,毫不犹豫的给了海姑姑一巴掌。 海姑姑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淡淡笑着说道:“奴婢是个将死之人,早死早投胎,没什么不好,贵妃答应了奴婢,只要奴婢应下,奴婢的两个儿子,都会有极好的前程,奴婢一人生死,能换来这些,值了!” 海姑姑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走了出去,景馨抱着哭闹不止的三阿哥,想哭,却连眼泪都落不下来。 景馨苦笑着,最后“啪”的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用了十足的力气,脸上火烧火燎的疼,若不是她当初鬼迷心窍,怎么会被逼至此,到底自作孽不可活。 贵妃所谓的将罪责推给皇后,不过是要宛瑶与如姗与自己彻底的恩断义绝罢了,这条不归路,她已经踏了上来,再没有可以回头的余地。 “额娘……”三阿哥小小的手掌抚着景馨的脸颊,软软的童音道:“额娘,不打,要疼的。” 景馨突然间泣不成声…… 当夜三阿哥再次高烧不退,冬瓜回禀鄂罗哩,发现三阿哥的乳娘海姑姑很是不对劲,竟是偷偷的往坤宁宫钻,若不是坤宁宫守着人,怕就要被海姑姑钻进去了。 鄂罗哩听后,心知有异,便禀给了颙琰,颙琰此时正与宛瑶在翊坤宫中,当即沉了脸,命人宣了海姑姑过来,海姑姑来的时候,景馨也一并来了。 海姑姑的戏,演的很是精彩,一番唱念做打,直说是皇后指使了她,要她把害死三阿哥,那样二阿哥就是唯一可以得封太子的人。 宛瑶坐在颙琰身边,目光却是落在景馨身上,景馨穿着一件浅紫丁香色的旗装,上面绣了飘零的梨花瓣,浅浅的,很雅致,很符合景馨的气质,温良贤淑,小半年不见,景馨长开了,身上多了些沉稳的气质,跪在那里气定神闲。 可看到那浅紫丁香色,让宛瑶一下子想起了紫菡,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景馨,直至景馨说出,一番话,证实海姑姑所言非虚,海姑姑所说的那几个面见皇后的日子,正正是海姑姑不当值,不在延禧宫的日子。 宛瑶看着这样的景馨,缓慢的站起身来,搭着容嬷嬷的手往稍间去,待宛瑶再出来的时候,海姑姑已经被人拉扯下去了,谋害皇嗣,海姑姑必死无疑,只景馨跪在那里,正谢恩要走。 “皇上去瞧瞧三阿哥吧,嫔妾有两句话想与景妃说。”宛瑶声音轻轻的,面上平静无波,只颙琰了解宛瑶,知道她心里难过。 颙琰的目光在景馨身上扫过,沉静道:“让花嬷嬷跟朕走一趟,看看三阿哥的东西,还有什么疏漏没有。” 花嬷嬷虽不是太医,但对宫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贴身的,却是精通的很,宛瑶没心思多想,就让花嬷嬷去了。 颙琰走后,明间里静了下来,宛瑶从容嬷嬷手中,接过那幅画卷,发出“呲啦”一声响,是宛瑶将那画卷从中撕成两节,扔到了景馨跟前:“我错看了你!” 景馨看着落在自己脚边的画,那是四人一起娇笑的模样,宛瑶的这一幅,是宛瑶与紫菡偷偷对眼色的,画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么真挚…… 景馨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站起身来,一步步往外走去,她知道,这一次,她们的情份,彻底的断了,而贵妃要的,也不过是她的死心塌地,永无退路。 景馨行至翊坤宫门前,正见如姗下了轿撵,如姗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她同宛瑶一样,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喜塔腊氏所为,喜塔腊氏自己都顾不得,哪里还能给三阿哥下毒?那么,能让海姑姑来认罪,能将海姑姑的行踪说的如此清晰,也只可能是景馨给三阿哥下的毒了。 景馨沉默着,要从如姗身边走过,却听如姗说道:“宛瑶说,你不还不至于对小孩子下手,她又说错了,是不是?” 景馨目光呆滞,不发一言。 如姗却是冷笑不已:“我也是不明白,论情份,你与宛瑶最是深厚,因为你是唯一一个在沈佳府小住过的人,可没想到,你却是最让宛瑶寒心的那个,一个紫菡,一个三阿哥,你真真是把她的真心踩在泥地里,你难道就不觉得愧对良心吗?” 景馨觉得自己再也听不进一句去,大步的往前走去,如姗却不肯放过她,拉住她的袖摆质问:“便是你做了那样的事儿,她也还要将三阿哥给你抚养,给你妃位,从不克扣你的份例,三阿哥出事,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查,张口便说,那人不是你,你怎么对得起她!你当着她的面,说出那些诬陷皇后的话来,啪啪的打她的脸,你怎么能!” 景馨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