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九命廿肆(依旧玱玹柳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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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现今所在的是一处人为开辟出的空间,此处一切玱玹都细细构筑了许多年,与外界几乎无异。 空间入口就在他寝殿的最深处,也不会为外人发现或误入。 辰荣已灭,于世间正道而言正是天下太平,百废待兴,再加上那涂山家突然失去了族长,那掌管天下商路的家族如今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等着被吞掉,无数人虎视眈眈,就导致玱玹忙得很,几乎是焦头烂额,即便他竭力挤出时间,一天中能陪在相柳身边的时间也很少。 不过相柳并不会因此责怪他,因为相柳发现自己似乎很适应孤独与寂静,好像在他忘却的记忆中,曾经有过一段漫长的如此度过的岁月。 这片空间之中没有其他人,但阳光雨水,日夜更替,花鸟鱼虫,应有尽有。 照应相柳起居或是为他解答疑惑的,是一个个与活人无异的傀儡。 这片空间之中一切都欣欣向荣仿佛拥有勃勃生机,可实际上又好似是一片死域。 相柳醒来已有一段时间,许多日常的记忆已经回想起来,只是记不得与自己相关的一切。 按玱玹所说,他是妖修,幻化人身入世之后与玱玹相遇,因为一些巧合,两人相识,不过又因某些事情所以分别。玱玹是皓翎宗少宗主,相柳求道去到皓翎与他再度重逢,他在皓翎修行百载,于是他二人相知,互通心意,选择了结为道侣。再后来还是因为玱玹的身份,他继承了皓翎宗宗主之位,而相柳则成了皓翎宗主的道侣,他是妖修一事便为人攻讦,他为了玱玹遂不辞而别,结果因为只身离开身单力薄被魔教捉去用来威胁对付玱玹。 也是在魔教的经历导致他灵魂受损,才失去了许多记忆。 而如今玱玹已将魔教彻底铲除,其教主已然伏诛。 那日解释时,玱玹望着他,瞳孔颤动,眼里痛惜到近乎破碎。 他一遍一遍抚摸相柳的长发,却不敢多用一分力气,好像生怕多用一分力,他这好不容易寻回的爱人就要破碎消逝一般。 那时相柳虽然对于玱玹说的这些没有一点的印象,可当玱玹提起魔教辰荣的时候,他心底却泛起了无边的愤恨与哀伤。 他想想,那或许就如玱玹所言那样,是由他在魔教那些不好的经历而来吧。 为此,相柳对于玱玹心中多少怀有了一分愧疚。 毕竟照玱玹所言,如果不是他突然不辞而别,恐怕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都不知玱玹为了他,在魔教的手上吃了多少苦头。 所以相柳很努力想找回过去的记忆,哪怕玱玹并不希望他想起过去。 他怕他会将与魔教相关的那些不好的记忆也一并想起。可即便如此,相柳也仍旧想寻回记忆。 因为他总觉得只有过去的自己与玱玹才是真正相爱的眷侣,而如今的自己却像是一个占据了玱玹爱侣躯体的陌生人一样。 哪怕这具身体会为它的爱人而澎湃与动容,可他却总觉得那种爱意是如此的陌生。 他就好似冷眼旁观的游魂,被拉进了这具浸染了爱意与红尘的身躯。 这种感觉并不太好。 所以玱玹不在时,他大多时间都在修行疗伤。 只是那皓翎宗主遍寻天下名家都束手无策的灵魂伤势,靠他自己修行,也确实是很难有所建树就是了。 又是一上午的徒劳无功过去,相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眼。 玱玹不在时,他很少留在洞府的主厅殿中,他更喜欢相对更加阴凉的偏殿。 这处偏殿的矮榻旁是对开的轩窗,推开窗,窗下就是大片的灵植。这些灵植都是各种珍惜丹药的原材料,可在这里,全成了供相柳尚看的景色。 最靠近窗下的那一片花丛,是一大片浅蓝色的拒霜花,其中还有伶仃的几支乌鸢,撑起了这一片浅淡花海中的两点艳色。 相柳每每修行结束的时候便会推开窗,看窗外风吹花海荡漾的安稳祥和,享一时静谧。 看着窗外随风摇动的花枝,相柳心中却莫名泛起了一丝怅然,那怅然像什么惰性的鬼怪,抽去了他的脊骨,让他只觉得一时间眼前的景色都失去了令人称道的曼妙。 他有些落寞的垂下头,最后萎顿的伏在窗沿上,手臂从宽大的袖筒中滑落,无力的摆动几下后,静止在大朵的拒霜花上。 他不知晓这骤然而起的无力情绪从何而来,或许今天的修行并不是毫无建树,他的修行倒坏了,给他修出了迷障心来。 相柳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望着窗下那一朵朵的拒霜花,脑中有些朦胧的幻影好像要透过他的眼底投在其上。 相柳有些迷茫的看着窗下的淡蓝色花朵,竟不由自主的伸手去触碰。 窗外的灵植都是移植过来的,有些都不知道培育存活了多少年,相柳的手指落在某一朵拒霜花的花瓣上时,一阵清风吹过,花瓣摇动,便将毫无设防的他指尖划开了浅浅的一道血口。 鲜血落在拒霜花上,顷刻间将其染成了一片灼灼的火红。 相柳望着那火红的拒霜花,心却猛然揪紧。 那一刻他脑中朦胧的幻影与眼前的红花交叠,令他想起了一个残缺的画面。 是一片艳如落日晚霞的火红色花海。 他甚至想起,自己好像还给什么人题了两句诗,落在一副火红花海描绘的,他的画像上。 残阳燃云海,流霞欺落花。 相柳望着自己指尖的血迹,喃喃自语 “残阳燃云海,流霞…欺落花……” 然而就在此刻,那朵染了相柳鲜血的拒霜花却像是敌不过什么侵袭一般,迅速的枯萎了。 而相柳的回忆也被那朵拒霜花的崩毁打断,那倏忽而至的记忆,又迅速的溜走了。 除了那一片犹如残阳一般艳艳的花海,他什么也没有抓住。 那日玱玹来的时候,相柳没在正厅等他,是玱玹问过了守殿的傀儡,才在偏殿的窗边找到他。 他依旧伏在窗边,细白的手臂垂在窗外,时不时摇动一下,仿佛是想捉住风,又像是顽皮的风捉弄了他。 相柳的银发在夕阳下被拢上了一层粼粼的暖光,把那抹冷清的银拢出了些许的柔软。 玱玹原本是匆匆赶来的,可远远望见这一幕时,却不由放慢了脚步。眼中因为担忧相柳恢复而带了些凌厉与冰冷的眼神也变得柔软。 他慢慢的走进花丛中,在距离相柳最近的窄道上站定,然后轻声问了一句。 “是我今日来的太晚,所以不想等我了吗?” 玱玹的声音打破了此处的静谧,也教相柳收拢了疏懒的筋骨。 偏头看了一眼昏黄的落日,相柳才恍然一般 “你都来了,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玱玹笑笑,觉得相柳这有些迷糊的模样也另一番的可人之处,只是不太像他而已。 他转身绕进偏殿中去,进门时相柳也已经从矮榻上起身,正在抓弄他披散的长发。 玱玹瞧见他的动作,实在心疼那如银光流瀑一般的长发,快步赶到榻边,从其主人手中夺过了那万千霜雪丝。 相柳被玱玹接过了活计,也乐得清闲,乖顺的收回手,由玱玹一下一下为他细细收拢好发丝,簪起发髻。 相柳感受着头顶轻柔的动作,舒服的微微眯起眼来,浑圆的桃花眼眯得狭长,透着些与平日不同的狡黠与舒泰的风情。 “玱玹” 相柳忽然喊了玱玹一句。 他的话音带着些慵懒的鼻音,多有些勾人的味道。 “嗯?” 玱玹却并不为眼前的风情所动,只是依旧仔细的为相柳疏通着发丝,低低的应了他一声。 “我想起了一点东西” 相柳这一句话落地,叫玱玹的动作猛然一滞,可紧接着他却又若无其事的继续为相柳绾起长发。 “你又没有听我的话” 相柳自知理亏,便没有敢应玱玹这一句话,只是又自顾自的说着 “我想起了一片红色的花海,我还为一个人给我画的画像题了诗,那个人是你吗?” 听到这句话,玱玹的动作再度停止。 他想起自己进入那一座举世也再造不出第二座的极尽奢靡的寒玉宫殿深处时,曾在那里,见到了许多许多幅同一人的画像。 从栩栩如生的笔触能看出,绘画之人在丹青一道上颇有慧根,其技艺甚至能以此入道。可那人却将这份天资都用在为一个人画像上。 而那其中,就有一幅画,是苍茫的云海下,一袭白衣的银发男人于一片火红的花海之中昂首饮酒。 其落拓与豪情仿佛卷着画中的红霞要冲出纸张一般。 也正是那副画上,题着两句与其他画上字迹截然不同的诗。 那字迹银钩铁画锐气逼人。 写了两句。 残阳燃云海,流霞欺落花。 当玱玹再度动作时,相柳感觉到头上的动作似乎重了一些。 “别想过去那些事了” 玱玹将一根玉簪插进相柳的发髻之中。 接着他沉默了片刻,又说。 “把头发染回黑色吧,你原来本就是黑发” 相柳回身仰头望他,可半晌后还是点了点头。 “好” 见他点头,玱玹脸上才渐渐又浮现出浅淡的笑意来。 “走吧,我今日给你带来了一个好玩的小家伙,去看看” 相柳望着玱玹伸到眼前的手,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