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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室内陷入平静的沉寂,只有茶香阵阵萦绕。 顾延之看着他,感觉其实也有那么点陌生。 诚然两人从小关系极好,但这些年甚少相见,对他的近况的了解,也都只基于种种传闻—— 传闻历次军事演习,他的部队总是成绩卓越。这次他要转业,部队方面阻力很大; 传闻他用兵狠辣果断、神出鬼没,被称为“西南之狼”,全不似他清秀内敛的外形; 他如此年轻,除了军事,从无别的爱好:金钱、女人、权力……跟他都是绝缘的。与这灯红酒绿的时代相比,他就像活在另一个时代的古板乏味的男人。 …… 顾延之唇角轻扬。 董事长怎么会突发奇想把这个儿子叫回来管事?而他居然还同意了? 虽然有句老话是“商场如战场”,但那根本是两码事。商场要的就是尔虞我诈、jian猾厚黑。而他? 军人气质虽然卓绝,对经商却是一无所知毫无经验。又是如此沉默冷傲,连跟旁人多讲一句话都欠奉——这么个人,到底要怎么管理数千人的企业啊? 这时,秘书敲门进来。 是人力资源部送来了一份简历。 顾延之挥手让秘书出去,往老板椅里一坐,随意翻了翻,说:“啧啧,都什么时候了,这个月员工离职率都30%了,居然还有人跑来报到,有个性啊还是傻啊。” 厉致诚依旧沉默着。 顾延之继续说道:“我们的前任CEO虽然cao蛋,一些内部管理流程还是做得不错,招聘的人才都还算精英。这个人是他给自己招的,想必应该不差。你反正也需要个助理,看看要不要留下?” “随便。”清冷的语气,显然对他提到的人和事没有半点兴趣。 顾延之又翻到简历上的照片,倒是乐了:“呦,这不是刚刚在路上看到的美女嘛。”沿着履历栏随口念道:“林浅,中X大经济管理系毕业……”声音稍稍一顿:“曾担任司美琪公司市场部高级专员,连年绩效成绩均为优秀……” 厉致诚转头看着他:“留下。” ☆、千里顾盼 当林浅听到人力资源经理带回的“领导意见”时,还蛮意外的。 意外之余,又有些感动。因为对方的话讲得很诚恳很漂亮:“林小姐,我们爱达既然向你提供了这份工作,就不会因为一些临时性的经营困难,违背承诺。如果你决定留下,薪水级别不变.至于职位,需要等新CEO上任后确定。如果你选择离开,我们也祝愿你找到更理想的工作。” 在人力资源经理刚刚离开的这段时间,林浅已经用手机上网,百度了有关爱达的一切新闻。所以她想了想,也很诚恳地答:“谢谢,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您答复。” —— 离开爱达时间还早,不到中午十二点。林浅慢慢往家走,先在小区门口小饭馆炒了两个菜,闷闷地吃完。这才上楼,打开窗,也打开音乐,然后走到阳台,给林莫臣打电话。 美国那边正是华灯初上时分,林莫臣低沉的嗓音,仿佛也带着曼哈顿特有的慵懒和倨傲:“你的电话,来得比我想象中晚。” 林浅顿时有些丧气:“你当然早知道了。” 关于爱达的近况,全世界都知道了。这个在华尔街做金融投资的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 林莫臣穿着铁灰色手工西装,正站在摩天大楼顶层的落地玻璃前,身后是还在埋头做数据分析和投资报告的员工。 窗外是璀璨如星光般的满城灯火,哈德逊河就在两岸摩天大楼的掩映下,缓缓淌向远方。 他轻笑一声,问:“有什么打算?” 林浅语气更闷了:“反正我是不会去给你打工的。” 林莫臣在这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头,语气却依旧疏淡:“哦?那你去哪里高就?” 林浅答:“我在考虑要不要留在爱达。” 平心而论,尽管爱达现在陷入困境,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能否绝地反击,还是个未知数。而且今天接触下来,给她的感觉还不错。 “我感觉就这么放弃,挺可惜的。”她又说。 林莫臣望着对面楼宇顶上的星光,手指在一旁的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林浅。”他开口,“感觉,是最无用的东西。你是我的meimei,理应用更加理智客观的方式思考问题。” 语气有点冷酷,也有点傲慢训人的意思。 但林浅不为所动,而是顺着杆子往上爬,软软地答道:“好嘛。那哥你给我客观分析一下,究竟是否值得留下?” 林莫臣沉静了一瞬,林浅的心也稍稍提起来。 “可以一试。”他不急不缓地给出答案。 林浅顿时笑了。也不去问他更深的原因,因为他那些资产净值啊收益率啊繁琐的专业名词,她听着就头疼。 “谢谢哥!” 这头,林莫臣的唇角也微不可见地上扬了一下,又淡淡地说:“爱达董事长徐庸年老体衰,已经不管日常经营。大儿子徐以扬三年前车祸过世,以徐庸的性格,不可能再从外面请人。所以,最有可能接班的人,三个:一、顾延之;二、私生子徐澄晏,现在还在美国读书;三、徐庸跟前妻还有个儿子,身份不详。我会再查一查。” —— 挂了电话,林浅把头埋在胳膊里,望着远方发呆。 过了一会儿,目光却被吸引。 那是一辆军绿色的大卡车,沿着公路,穿过市区,停到了爱达集团门口。 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军人跳了下来,都背着行囊。大卡车开走,他们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有人出来,领他们进去了。 是退伍军人? 说起来,那批退伍士兵,是她这些天来遇到的唯一的好事了。 现在,他们中是不是也有人来爱达上班了? 她也决定了,留下来。 —— 次日一早,林浅办完入职手续,就被带去见传说中的顾延之了。 集团四处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颓丧气息,所以当林浅走进这位权臣精致奢华、敞亮大气的办公室时,难免觉得耳目一新。 顾延之坐在漆光暗沉的大班桌后,也正打量着这位新员工。 明明是厉致诚的助理备选人员,不需要他来见。可那家伙昨天连夜就赶去疗养院看父亲了,这些事就只能丢给他。而且这位惜字如金的老板,还淡淡地下达了一条指令:“暂不公开。” 这个不公开,指的自然是他的身份和他的到来。 顾延之就问:“为什么?”他接手集团,迟早要跟全体员工见面,什么时候公开有何区别? “我需要先了解情况。”厉致诚就负手站在窗前,眉眼淡漠地答,“以隐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