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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萧家借住的农家院,装点得甚是喜庆:院门上一副萧老爷子亲书的对联,左联“爆竹声中催腊去”,右联“寒梅香里送春来”,门中央一个倒剪的“福”字。 进门后,抬眼便见屋檐门廊下,一对圆滚滚的大红灯笼。 小金牙看到红色特别激动,蹲在灯笼下方,仰头看着,不时拿爪子够一下,够不到就跳起来。跳了半天无果,只得又蹲下,仰头全神贯注地瞅着…… 如此循环往复,这丫自娱自乐能玩上半天。 大伙儿乐的不行,待晚上蜡烛点起来了,小家伙不知会什么个反应。 不止门上贴了福,所有窗户也都贴上了鲜亮的大红窗花。都是福嫂剪的。 福嫂剪窗花的手艺那是相当精湛,左邻右舍乃至大院那边和盈芳交情好的军嫂,都跑过来问她讨诀窍。 福嫂也不藏私,手把手教她们。倒是让家里着实热闹了两天。 过年的菜肴腊月廿九就备齐乎了—— 蛋饺、腐皮饺、rou圆、蟹棒、虾仁等一系列煮头汤的食材整整齐齐地码在搪瓷缸里。 青菜、白菜、萝卜、豆芽、荸荠等蔬菜洗净晾在淘箩里。 鸡鸭剁块备用;分几天抢购到的猪筒骨,和鸡架子一起吊了一大锅高汤,随时可取用。 寄样在部队养殖场的大白鹅杀了,白切有鸡鸭,鹅就和香菇、木耳、大蒜、八角茴香等佐料做了个极具东北特色的铁锅炖大鹅。 香味一出来,盈芳口水都出来了。 姜心柔看得好笑,在鹅rou炖好后,先给闺女夹了几块rou,让她解解馋。 许久没吃红烧的菜,借着过年小小满足了一把,不过没过瘾,毕竟红烧菜口味重,哺乳期间多吃委实不宜。 主食方面,晾干的年糕,一部分储在水缸里,几乎要吃到开春;小部分切片浸在水里,随吃随捞;水饺剁好了馅儿,因各人口味不同,备了三种馅儿——香菇青菜猪油渣、芹菜猪rou、白菜猪rou。面团揉好了,盖着毛巾放一边醒。 另外,还发了面团蒸了一笼屉白面馒头、一笼屉杂粮窝窝头。 鞭炮也买来了,还是跑到市区抢购来的。 未免几只小的拿来耍、不留神给引爆了,向刚特地找了个麻袋,把炮仗、鞭炮装里头吊在地窖顶的铁钩上。 哪成想,他这么一小心,金毛以为是什么好东西,趁人不备,偷摸着攀上窖顶,解开麻袋探究竟。看到红红的炮仗,好奇地抓出来,跑到后院,像皮球一样抛着玩。 萧三爷正在后院架火堆,用来烤羊腿的。 先前不是猎了头野山羊么,本想养着来年没rou时吃的,可天寒地冻的,上哪儿给羊弄草去,其次羊声“咩咩”的,容易引来附近居民的猜想,何况开年就要回宁和,拖着头山羊,怎么赶路? 干脆把羊宰了,夏老那送了条后腿,其他几户要好人家也各分了几斤rou。剩下的,留着自家过年吃。 野山羊rou精实,拿来炖膻味也比较重,萧三爷等喜欢喝酒的,一致提议烤着吃。羊排焯水和萝卜炖煲,羊rou剁馅和酸菜,烙羊rou饼子吃。 主意一定,萧三爷和小李就忙乎开了。 火堆才架起来,金毛就跑来扯后腿了。 “砰——啪——”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把屋里众人都吓得不轻。 “咋了咋了?发生啥事了?怎么像鬼子扔炸弹的声音?”福嫂尤其惊吓,脸色都白了。 盈芳正给闺女喂奶,巨响的刹那,闺女在她怀里打了个激灵,她惊了一跳,回过神立刻安抚闺女:“不怕不怕,mama在呢。” 话音未落,就见小丫头吧嗒吧嗒又吮吸起来。 再看床内侧包被里的两兄弟,眉都不带皱一下,继续在呼呼大睡中。 盈芳嘴角抽搐了一下。 姜心柔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问:“没被吓着吧?虚惊一场,金毛这调皮捣蛋的,把地窖里的炮仗拿出来玩,掉火堆里炸了。幸好你爸去柴房抽柴走开了,要不然够呛。” 想象被炸的头毛耸立、一脸锅底黑的萧三爷,姜心柔不厚道地笑了两声,摆摆手:“没被吓到就好,我去看看金毛,小家伙也吓得不轻,躲进柴房不肯出来了。” “吓一吓也好。”盈芳后怕地说,“看它下回还敢乱玩不。幸好是后院的火堆,要是扔进了灶膛或堂屋的炭盆,后果不堪设想。” “可不是。”姜心柔想想也挺后怕,原打算给金毛调碗米糊糊麦乳精压压惊的,这下不给了,改而给了金橘。当是给金毛一个教训,看下回还敢不敢胡乱扒家里的东西,扒出来瞎扔。 人小金牙蹲在灯笼底下,再蹦跶也只是给大伙儿添点笑料,至少没把灯笼从门廊上拽下来。 “阿啾——” 无聊了就蹲屋檐下和灯笼较劲的小金牙打了个秀气的喷嚏。压根不晓得自己在不经意间成了金毛学习的榜样。 “喵?” 至于蜷炉子旁打盹的喵大爷,莫名其妙得了碗米糊糊麦乳精,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 凑近米糊碗嗅了嗅,唔!还是那个味道!还是那个配方!管它啥原因,享用了再说。 可怜的金毛,躲在柴房里,扒着摇摇欲坠的门板,懊恼地想撞墙。 吃一堑长一智,这一之后,金毛不敢乱扒家里的东西了。哪怕看到袋子里装着的是它最喜欢的果子,也不敢伸爪子进去拿。 但想吃怎么办捏?要么怂恿金牙刨开袋口、让果子滚出来;要么是扯扯大人的衣角,撒娇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第535章 爱上柿饼的甜 吃过午饭,大伙儿开始轮流洗澡。 灶火烧得旺旺的,两口大锅一起开工,一锅锅地烧水。烧开后浸入清洗干净的柚子叶。 柚子叶洗澡,寓意着去年的霉运统统洗去,新的一年时时行好运。 先是老爷子,再是妇女同志,最后是几个大老爷们。 就连金牙几只小的也被扔进柚子叶煮的水里洗刷刷,完了裹上碎布头缝的大浴巾擦干,让它们围在炭盆边烘烤。 总之一只只都刷洗得相当干净,这不马上要除旧迎新了,家里谁也不能扯后腿。 除了盈芳。她一个月子里的妇女同志,依旧只能擦擦澡、不洗头。头发再油再难闻,也要熬到出月子。 一家老小洗白白之后换上新做的棉衣、棉鞋,除夕夜终于降临了。 街巷一片空旷,人们都在家里,围着火炉、炭盆,包着饺子、炸着年糕、烤着红薯,享受一年到头难得的团聚。 鹅毛般的大雪在静谧的天地间,纷纷扬扬地飘落。 “下雪了,这场雪看来会比较大。”向刚掀帘子进来,给媳妇儿送点心。 “晚饭还要再等会儿,你先吃碗红薯羹垫垫肚子。” 给盈芳的